第12章 越萱萱的用处

下朝之后,慕琨晔一路往郊外而去。

“琨晔哥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越萱萱原本还抱膝缩在床脚,此时一见到她的琨晔哥哥,立刻就来了力气,一下子扑进了慕琨晔的怀里!

慕琨晔张开双臂接住了越萱萱,把她放回了**,坐在床边,揉了揉她的头发,“乖,这几日可还好吗?”

一听到慕琨晔这样问她,越萱萱嗷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不好!琨晔哥哥放我出去好不好,这儿阴森森的,我不想呆在这儿……”

“如今京城里流言纷扰,你在这儿先避一避,好不好?”

慕琨晔颇有些不耐,本以为来见一见越萱萱,心里的气还能消散一些,却不想此刻更加烦躁起来。

“我不要!”越萱萱一把推开了慕琨晔,“我不要被关在这儿!你明明可以让我住在弈王府的!”

“弈王府。”慕琨晔冷笑一声,语气阴沉,“你可知道今日沈梅引因为流言的事当朝与我割袍断义,一切因你而起,越萱萱,弈王府你是去不得的。”

“因我而起?”越萱萱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半晌,苦笑出声,“是,当然是因我而起,可是琨晔哥哥,我也是因为喜欢你,才走到今日这般地步的啊!”

慕琨晔定定看着她,并不回应。

越萱萱赤着脚从**下来,跪倒在慕琨晔脚下,双手攥住了他的衣角,抽噎起来,“琨晔哥哥,我知道错了,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不要在这儿了,不要在这……”

“萱萱,你先起来。”

慕琨晔将人扶起来,摁在**,理了理她鬓边的碎发。

“萱萱,你也知道,我让你嫁给沈骏延的本意是要监视沈家。你虽有些任性,可也不是没分寸的人,那幅画,究竟是怎么被沈梅引和沈骏延知道的?”

那日在越家,沈梅引举着画给所有人看的样子,再一次浮现在越萱萱脑海里,她把头埋进了慕琨晔的臂膀上,半晌才开口回应。

“我不知道,可那幅画是在弈王府被人拿走的,还不是你不小心。”

慕琨晔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他今日在朝上已经受了沈梅引的气,到庄子来,可不是要听越萱萱责备的。

忽地有一个念头闪现在慕琨晔的脑子里。

“是,自然是我不小心。”慕琨晔捧起越萱萱的脸,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所以,萱萱可愿意帮琨晔哥哥查一查吗?”

越萱萱愣了愣,问道:“我如今这副样子,沈家和越家都不要我了,我能怎么查呢?”

慕琨晔沉吟片刻,终究是有几分不忍,打消了心里那个一瞬间浮现出来的念头,“罢了,你就好好在庄子里呆着吧,先养一养身子。”

越萱萱微微张着樱桃小口,还要再求,外头却突然有一个侍卫闯了进来。

“殿下!出事了!”

慕琨晔拍了拍越萱萱的手背,起身走到那侍卫身边,稍稍侧头。

“那几个蛮人听说了朝上之事,闹着要走,我等尽力阻拦,可那些人实在太不讲理,硬闯了出去不说,还伤了咱们的人。”

“什么?!”

那侍卫看了越萱萱一眼,附在慕琨晔耳边悄悄说道:“我等受一些小伤倒不要紧,只是不知那些蛮人此后何去,若是他们选了别的皇子,殿下可要早做打算。”

慕琨晔攥紧了拳头,压抑着心头怒火,若不是越萱萱无端招惹了沈梅引,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如今他不只折了面子,筹谋多年的心血,也一朝付诸东流。

若是那些蛮人从此之后投奔旁人,岂非还要与他为敌?!

慕琨晔的眼中烧着一阵阵寒光,朝那侍卫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

“殿下,还有一桩事。”

那侍卫低着头,神情比方才还要小心和害怕。

“说。”

“线人来报,今日散朝后,昭铎将军与祁王殿下在留亭相会甚久。”

“祁王。”慕琨晔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咬着后槽牙重复了一遍。

他竟不察,慕谙尘那个没用的东西何时跟沈梅引有了牵扯!

他这个不起眼的弟弟倒是真会趁虚而入,沈梅引才与他割袍断义,这就迫不及待地要上位了!

慕琨晔冷哼一声,沈梅引连他这个最有权势的弈王殿下都不愿相交,一个不起眼的三皇子,她就能放进眼里了?

“可知将军对祁王的态度吗?”

“那线人说,相距甚远,并不能听清看清,将军似有不虞,也无从确认。”

似有不虞,那便是没看上祁王的意思了。

不过是一个过世的贵人生的孩子,还不足为惧。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那侍卫走后,慕琨晔一拳砸在了墙上,从关节滴下血来。

“琨晔哥哥,别这样拿自己撒气,你……”

“啊!”

越萱萱上前去扶慕琨晔,双手刚刚碰到他的胳膊,就被他一把推倒在地!

慕琨晔瞪着趴在地上低泣的越萱萱,气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一切都是因她而起,他此刻活剐了越萱萱的心都有!

“你好好呆在这儿,别再闹了!”

慕琨晔冷冰冰地撂下这句话,甩袖离去。

走到庄子外头时,慕琨晔朝那侍卫招了招手,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

越萱萱带累他至此,他也不必再手软,他慕琨晔,可从不养没用的闲人,越萱萱虽说没什么大用处,可若是能帮他查清楚那幅画的事,倒也算是有几分用处了。

越萱萱坐在地上,无助地弓起身子,把头埋进自己的膝盖上,一声声抽泣着。

如今流言辱她,父亲逐她,就连琨晔哥哥也像从前那般宠着她了。

心底弥漫起无边无际的恐慌和害怕,她不是不知道慕琨晔是如何对待弃子的,她原以为最早被他抛弃的人会是沈梅引,却没能想到,竟是她自己。

越萱萱一直在地上呆坐着,直到次日清晨,几个奴才粗暴地踹开了卧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