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尸体跑了

“什么?!”

我惊叫出声,我妈的尸体明明被放到了很安全的地方,怎么会不见了?!

难道是这科考队里有人.....

李秀萍也许是看出我的想法,忙解释:“不是人偷的,是你妈的尸体自己跑了!

昨天晚上,我们分三队轮流守着,一开始还好好的,到了半夜,你阿妈的尸体突然坐了起来,把我们的人吓得不轻。他们连忙把人都喊过来,结果发现你阿妈坐在棺材里眼睛睁开,盯着我们!

那眼睛里全是眼白,吓人得紧!

队里的人都挺害怕的,退出了房间守在门口,可没想到那尸体居然还会敲门,从门缝里能看到一双小脚上下不停地蹦,她就那么一直敲一直敲.....

后来大家实在受不了了,一起推门进去,就发现屋里什么人都没有,只留下了一个个并排的脚印。”

我握紧了手,这莫不是起尸?

人死之后,如果怨气极大,此人将会在夜晚子时睁开双眼,从棺材中坐起来。

他们不会讲话,不会弯腰,身子只能直直地往前跑。只要被他们碰到,活人立马就会死去,紧接着就又成为起尸。

我妈死的不明不白,死后怨气不散成为起尸也不是不可能....

“你说我阿妈起尸后自己跑出去了?”我问。

李秀萍眼含歉意地冲我说:“抱歉,我们这么多人都没看住她....”

“不对。”我喃喃自语道,“起尸没有自己的神志,只会按照本能行动。”

那我阿妈当时应该会被活人的气息吸引,怎么可能避开人逃走呢?

难道说,是有人驱使?

湘西这边古老的传说很多,各门各派的杂学诡术也数不胜数。苗家以巫蛊出名,我们村这一片都是习蛊术,外边的人都叫我们养蛊人。

除了我们这一派,另外比较出名的一派则是赶尸人。赶尸人顾名思义,就是能驱使尸体的一些人。但他们所控制的尸体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尸体,而是僵尸。

僵尸的特点就是四肢僵直,只能并脚跳着走,眼睛翻白,这些跟我阿妈的症状极相似。

再加上她自己跑出了屋子,我心里已经有七八分肯定,就是赶尸人搞的鬼。

那他们又为什么要控制我阿妈的尸体呢?

我阿妈的身上有什么值得带走的东西吗?

我细细思索起来。

阿妈不养蛊,身上也没什么厉害的蛊虫,引走我阿妈的定不是图蛊种。

图财也不对,在这苗寨里大家都是以物换物,鲜少有收钱币的。

那是为什么呢?

.......难不成是为了销毁证据!?

难道柳叶蛊的子虫还留在阿妈身上?

凶手是怕我借子虫反向下蛊,所以想将我阿妈的尸体直接毁掉,借此杜绝我找到他的可能性。

陈麻子昨天晚上已经死在树林中,那么操控尸体的定然另有其人!

此人知晓陈麻子对我阿妈下蛊的事情,现在还出手销毁证据。

这样看来.....杀死我阿妈的凶手并不止陈麻子一人!

还有另外一个躲藏在暗处的家伙.....

想至此,我拉着我爸飞快朝之前藏我阿妈尸体的地方跑去。

那地方里寨口很近,是一间很久没人去过的祠堂。

也不知道是用来祭什么神,祠堂中间摆的不是佛像之类的东西,而是一副女人的画像。

画像已经很旧了,上面女人面容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不过她穿着一身祭祀用的苗服,我猜她曾经应该是苗蛊寨的大祭司。

不过现在也没什么人记得了。

我推开祠堂门,屋里烟尘飞起,大堂中间摆着一副打开的棺材,正是之前放我阿妈尸体的那副。

地生灰尘很多,我小心翼翼踩着科考组的脚印往前走,我爸也想跟上来,我忙阻止他说:“阿爸,你等在外面就好,我一个人去看看”

我爸极听话地止住脚步,站在门口望着我。

我则低头细细观察地上的脚印,交错的脚印并在一起,其中有一对脚印格外显眼。

左右脚脚印居然是并在一块的!

这就是僵尸跳步吗?

好在地上灰尘多,我能很轻易跟着那痕迹找到尸体的出逃方向。

脚印终止在祠堂右侧的第三扇窗子前,我弯着腰推开窗子,窗外是一片绿油油的树木,从这个方向看去,正好能看见一座小山。

那是落花洞的位置.....

我阿妈会被送进落花洞吗?

我蹲下,用手指蹭过那脚印。

能用如此手段借刀杀人的家伙,若想要带走我阿妈的尸体,怎么会想不到脚印这个漏洞!

这是一个陷阱?

还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让我把重点放在落花洞上?

如果是后者,那这间祠堂就大有玄机了。

小时候我经常会来这里玩耍,从没有发现祠堂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绕着四周的墙壁,用手摸过上面的每一寸凸起。

祠堂左边靠门的墙壁上有黑色的火烧痕迹,这让我想起了仙姑婆。

对幼年的我来说,阿婆是个和蔼的老人。

她知道我爱吃红薯,经常大清早跑去山里挖,挖了满满一箩筐,洗干净放在祠堂。

每次我一来玩,她就会像变戏法一样拿出洗干净的红薯烤给我吃。

可惜.....现在早已物是人非了。

我不再去想,继续专心探查祠堂。

祠堂面积不大,只有普通房子的二分之一大小,内里也空****的,没什么家具和摆件。

我检查完墙壁,把视线投向了正中间的祭台。

台面上零零碎碎摆着一些供奉用的器具,红色香烛分别摆在左右两边,香炉中插着三根未烧完的香。

两根红香烛都只烧了一小半,烛壁上积了厚厚一层灰,我往右边走了几步,凑近祭台。

右边那根香烛的灰似乎少了些,仔细看的话隐隐能看见两根手指的形状。

我犹豫一下,把手按在烛壁上,轻轻左右旋转起来,不知道旋转到哪个位置,祭台突然发出咔的一声。

紧接着是重物落下的声音。

我闻声走去,就看见那祭台与墙壁之间的空隙处竟然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楼梯。

果然有密室!

于是我冲门口的我爸喊:“阿爸!我下去看看,你帮我看着点上面!”

我爸搓了搓双手,认真地应了一声,然后站在门口替我望风。

见此,我也放心了不少,从袖口掏出睡的正香的金蝎放在肩膀上。

我爸虽然傻了,但偶尔还能听懂基本的话,有他帮我在上面看着,也不怕有人悄悄跟着我进去。

深吸一口气,我抬腿进入了那楼梯。

楼梯很陡,好在两边的墙壁离得近,我能扶着墙壁往下走。

走了一会,我就下到底部,面前是一条深深的通道。

通道比楼梯稍宽一些,能容纳两个成年人并肩走。每隔两三米的地方有一盏很小的油灯,我比了一下,大概是在我头顶半米的位置。油灯不算很亮,不过能让我看清四周三米之内的东西也足够了。

我踮脚取下一盏灯拿在手里照明,继续往前面走。

走着走着,我感觉脖颈处有点冷,好像有人在我背后吹气。

我警惕地回头,身后的通道空无一人,可我心里却总觉得不安。

越往前面走,我身周的寒气就越重,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

手中的火光摇曳,视线突然暗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