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失传的柳叶蛊

“我阿妈呢?”我着急地推开他,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觉。

年轻人听到这话,叹了口气,配合地让开位置,大屋正中摆着一张红棺材。

“昨天晚上人就没了。”年轻人说。

棺盖还没合上,阿娘就躺在里面,气息已绝,眼角带泪,死不瞑目!

我踉跄着跪到棺材边,不死心地伸手探她的鼻息。

没有。

没有呼吸.....

那个总会弹我的脑门,骂我不成器,骂我没心眼的阿妈,没了。

阿妈再也不会揉着我的头叫我听话了.....

我无声地大哭着,眼睛里流出粘稠的**。

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晕成了深褐的痕迹。

年轻人无声地递过来一张手帕,我不接。

他只好弯下腰,替我仔细擦去脸上的血痕。突兀间,他的动作一顿,盯着我的右耳微微出神。

男人凑过来的身体挡住了棺材,于是我用力把他推开。

哭了不知道多久,我的情绪逐渐冷静下来,脑子终于开始转动。

阿妈身体一向很好,绝不可能就这么没了!

我扒着棺材开始认真观察阿妈的尸体。

她四肢僵直,皮肤没有明显伤痕,应该不是仙姑婆常用的尸蛆。

这么乍一看,跟寨里人常用的蛊术都不大相同。

难道真是意外?

“她死前攥着这个东西。”身后的男人突然开口,递过来一片柳叶。

我伸手接过,柳叶呈细线状,碧绿色的叶片上被沾上了几滴黄绿色的**。

这是.....

柳叶蛊?

可这种蛊不是应该早已失传了吗?!

我死死把这片柳叶攥在手心。

柳叶蛊分子母虫,以柳叶为蛊种,把子虫放入其中,入人体后表面无伤,身体脏器却会被啃食一空。

阿妈....

我颤抖着把手放在她腰腹,那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层皮,空****地套在骨架上。

“咳咳咳咳——”

我急怒攻心,生生呕出一口心头血。

心中恨意如野草般疯长。

是谁!是谁用这样阴毒的办法害我亲人性命?!

我恨得心肝俱碎,恨不得吃那人的肉,喝那人的血!

这时,身后的男人弯腰,把我抱起放在椅子上,轻轻把我的头靠在他腰间。

我紧咬着的牙关终于松开,紧攥着男人的衣角。

“没事的,没事的。”

他低声安慰,像是许诺般说:“我会帮你,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毕竟,这一世是我先遇到你......

等我彻底平静下来之后,年轻人告诉了我他们的身份。

年轻人叫沈泽鸣,领头的是他父亲沈威,给我衣服的女人叫李秀萍,他们是专门研究民俗文化的科考组,听人说这边的深山里有一个叫落花洞的地方,于是就打算来看看。

昨天晚上,进山进到一半碰到了苗寨的人,好在沈泽鸣会苗语,几番沟通下他们就这么住进了苗寨。

科考组大概十五六个人,被分到了不同的村民家住,而他正好就住在我家。

听到这,我不由得冷笑,苗寨是极其排外的,怎么可能让人就这么随便进了寨子!

他们肯定是想利用这些外乡人做些什么事!

沈泽鸣给我倒了杯水,坐到对面的椅子上:“晚上我跟着另一波人去山里找那个洞,回来才知道你母亲.....”

我没接那杯水,舔了舔嘴巴,尽可能平静地问:“你见到我阿妈的时候,她身边还有其他人吗?”

沈泽鸣仔细想了想,说:“当时你母亲已经被人放到棺材里,旁边站了几个村民。”

“那你还记得他们的脸吗?”我语气急切。

“记得。”沈泽鸣点点头,“如果能见到人,我一定能认出来。”

“那好。”我喃喃说,心里已经有了法子。

村里死了人是从不火葬的,亲人们会把棺材抬到落花洞附近的地里,挖个坑埋进去。

洞神会把死去的灵魂带走,这就是苗寨人最终的归宿。

我抬起头,望着沈泽鸣的脸:“我知道落花洞在哪,我可以带你们过去。”

沈泽鸣意外地看向我,我迎着他的视线继续说:“但我想请你们帮我做件事。”

.......

傍晚,村里的人都被聚集到一块,站在村中央的空地上。

我跟着科考组站在中间,眼神扫视周围的人。

有人眼神闪烁避开我的视线;有人故作镇定,毫不动摇;有人震惊地望着我,是没想到我居然还活着吧。

看来把我当祭品这事,村里大部分人应该都知道。

沈泽鸣走到我耳边,不动声色地指了几个方位。

我朝那几个人看去,袖子里的金蝎也蠢蠢欲动。

之前在屋里的时候,我暗中把那柳叶给金蝎吃了。柳叶里有子虫的味道,吃下柳叶后,金蝎就能借此找到母虫的位置。

金蝎的尾部紧贴我的皮肤,尾刺定定指着一个位置,我扭头望去,是陈阿伯家的儿子陈麻子。

我在心里冷哼,这爷俩一个害我一个害我阿妈,果然都是一丘之貉。

把恨意压在心里,我挤出一个笑冲陈麻子走过去,边走边说:“麻子哥,我阿妈今日子时得下葬,可我一个人抬不动这棺材,你可以帮帮我吗?”

陈麻子细长的眼睛眯起,上下仔细打量我一番,最后视线落在我胸口——那里之前被树枝划破露出了皮肤。

我不适地扯了扯衣服,心里一阵恶寒,避开他的视线说:“怎么了麻子哥?”

“帮你可以,你总得给我点好处吧!”陈麻子嘿嘿笑了两声,伸手就要来扯我的衣服。我忙闪开,被我当众下了面子,他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看。

可看着我身后的科考组,他到底还是没对我用强:“给你们家抬棺可是犯忌讳的,除了我,这村里可没人敢伸手揽这事!你可得想好喽!”

我咬牙。

今晚可能是我除掉陈麻子的最好时机,我绝不会放过这个对我妈下手的人!

强忍恶心,我主动握住陈麻子的胳膊,尽可能柔声说:“麻子哥,你要的好处,今晚抬棺的时候我就给你。”

陈麻子满是横肉的脸剧烈抖动起来,他连声说好,还猥琐地想要把手探进我衣服里。

可身后却伸出一条胳膊挡住了他,把我跟陈麻子隔开。

沈泽鸣拧住陈麻子的手,语气冷硬:“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