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说到底,本尊对她还是心软了些

“凤施主下棋,将贫僧输给了苏施主?”

伽罗转动着新穿制的佛珠,拇指每每要落在古莲子上的时候就故意挪开。

凤阳歌将旧棋桌推开,换上雕刻佛莲的棋桌。

“苏玉浓那丫头,小姑娘家家的,下棋下得认真,输了怕是会哭,所以本尊让她赢了而已。最重要的是让你名正言顺的跟去她身边。”

伽罗:“凤施主不是尊老爱幼之人,让贫僧跟着她,应有他意。”

凤阳歌当然是不能尊老爱幼之人,他比伽罗还淡看此世之人。

“你不入世,只待在这山寺之中,悟不透大道,也生不了心。你渡不过劫,就算本尊命卦有人能承,也无法功德圆满。”

“本尊让你跟在苏玉浓的身边,是为了你,也为了本尊。”

“不过,若不是那小丫头今儿冲本尊撒娇,今儿定然先赢她,让她喝本尊泡的茶,再让她。说到底,本尊对她还是心软了些。”

伽罗拿着木质杯,再度往凤阳歌面前举了举。

“无论你是因何让贫僧跟着她,贫僧都跟。”

“来杯茶,什么茶都行。”

凤阳歌从自己喝的茶壶里倒了杯给他:“尝尝,这是本尊新研究出来的茶。”

伽罗喝了口,发现这次的茶比往常的茶味要好许多。

“何名?”

凤阳歌泡的茶,每种泡法,都有不同的名字。

这一杯……

“名为欲浓。”

“苏玉浓的玉,苏玉浓的浓?”

“非也。是尘欲不尽的欲,是茶越煮越有味的浓,跟苏玉浓这丫头无关,但此茶也算是受她启发。”

凤阳歌将茶壶放在炉子上,听着茶壶里的水咕哝咕哝。

热闹啊,这茶煮得热闹,苏玉浓来了禅院,也热闹。

他冷股指的手直接提起滚烫的茶壶,往红玉杯子里添茶。

“好茶,好茶啊。往后,此间怕是有不少人,回求到本尊面前,索要一杯欲浓茶。”

伽罗:“再来一杯。”

凤阳歌:“自己倒。”

伽罗提壶倒茶,接着盘膝静坐,问心参禅。

……

皇宫。

早朝刚散,文武百官自金銮殿各自离开。

启帝带着浩浩龙威,去了御书房。

御案上堆着无数的奏折,他随意拿起来看了几本,见全部都是大臣明里暗里吹嘘自家女儿的折子,便无心再看。

“喜荣,将此次的待选秀女图卷呈上来。”

选秀第一步,便是帝王根据图册初选。

“喳。”

喜荣公公扬了扬手里的拂尘,立刻有小太监出去传旨,不多时便有十几个公公捧着待选秀女的图册出现在御书房。

另有十几个公公,专程负责展开画卷。

启帝指过的画卷,将被留用,其余的画卷则会被销毁。

三轮展示之后,启帝从御案上走了下来,来到了其中的一副图前,静静凝视着那副画,眼睛里像是藏着野兽。

“美人莲船起舞图。苏家嫡长女的画像,怎么会出现在待选秀女图里?”

身为天子,大权在握,他不怒自威。

御书房里齐刷刷的跪了一片人,负责捧画的那几个太监甚至吓尿,屋子里全是怪味。

启帝指着其中几人:“殿前失仪,拖出去,乱棍打死。”

天子无时无刻不在立威。

御书房内侍奉的侍卫当即拖着那几个已经吓晕的太监,拖出去杖刑。

这一吓,屋内侍奉的太监头变得更低,旦都保持着不失仪态。

启帝重新坐回御案,单指曲敲着桌案。

“喜荣,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儿?”

喜荣朝着地上磕头:“奴才失察,请万岁爷责罚。”

喜荣为所有太监之首,每天需要管理的事情很多,选秀图册混了不该混的画像,是他之过,所以他不求饶放,而是请罚。

启帝:“你的罚,朕先记下。失察的事情尽快处理。”

喜荣跪着道:“奴才会尽快让人查清。定然将失职之人重惩。”

启帝:“只怕不只是失职,而是有些人将手伸到朕的后宫了。喜荣,查出是谁将苏玉浓画像混入选秀图后,直接将人捆了,送去司罚监,让他们仔细盘问,受谁指示。”

“是。”

喜荣往身后看了看,后面跪着的那排侍卫当即跪着出去,落实情况。

喜荣又问:“那……那这苏家嫡长女,陛下您觉得要如何处理?”

“苏家嫡长女不过是颗长的好看的棋,被人利用而已。说来也是无辜,何须处理。”

那颗漂亮的棋,只要不落到自己跟前,他都不在意。

喜荣:“那奴才将她的莲船起舞图即刻减碎焚毁。”

启帝:“不必销毁。那副图画的不错,让人送去东宫,赐给太子。”

大启之主的耳目,可比旁人还要多。太子跟苏玉浓或生情义的事情,他知道得清清楚楚。

喜荣又问:“陛下,那剩下的待选秀女图像,您今天还要再看吗?”

喜公公害怕刚刚出现的图册已经扰了陛下兴致,故而问得小心翼翼。

启帝:“继续。”

负责展画的太监们跪着继续展示画卷。

又是两轮过去,苏玉浓的美人出浴图出现在启帝面前。

负责展画的太监只觉得脑袋不稳,跪着磕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启帝眼睛落在画像上,眨都舍不得眨。

“看来不止一人想将苏玉浓这颗棋放到朕的枕边,让朕夺儿子的妾侍,当回昏君。”

启帝此番没有发怒,只是他似笑非笑,龙威难测。

喜荣只觉得今儿出门像没看黄历,早知道御书房今儿会是这番景象,他宁愿出门侍奉的时候摔残,然后养个几天,也不来提着头刚差。

“陛下,奴才一定将内务府肃清。”

启帝抬了抬手:“水至清则无鱼。行了,都起来。”

“把苏玉浓的画像留下,待她从护州寺出来,传她进宫面圣。你们都退下。”

“是。”

负责展苏玉浓画像的太监,将画摆在启帝欲案前,随同其他人退下。

御书房内,启帝抚着画中人的鬓角,又抚着画上的蝶簪。

“音音,你的女儿真像你。朕的儿子,也像朕当年。”

“朕的那些逆子,都想让朕睡了你的女儿。你说,朕该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