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生气了

“是我要喝酒然后她陪我才来的!她很乖!只有我去撩小男生了!”苏晚桐想替童依解释,但面对曾经的学神大佬、一个连童依都差点收不住的高岭之花,她心底着实有些发怵。

尤其是现在,他面色阴郁,气场低沉,就差把生人勿近四个字写在脸上。

酒吧,喝酒,撩小男生。

他大概是疯了才会以为今天童依破门而入时眼底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是在吃醋,不然上一秒还嚷嚷着捉奸的人怎么会下一秒就跑去了酒吧,回来时脖颈上还带着别人的痕迹。

那抹旖旎的红色落在她瓷白的肌肤上,像利刃般刺痛着许柯的眼睛,向来清冷斯文的人眸里是前所未有的阴鸷:“人我带走了。”

童依爱玩爱闹,五年前总是缠着自己要抱抱亲亲,他几次闪躲却都败给她一声娇滴滴的“许柯”,简单的两个字就足以让少不经事的他方寸大乱甚至丢盔弃甲。

现在想想,还真是好笑。

许柯眸色更深,力道也忍不住紧了几分,童依当即不满地嘤咛。

她抬手勾住许柯的脖子,却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仰头,直接亲在他的喉结。

正要将她放到**的人动作一僵,熟悉的感觉自手臂爬上心头,连带五年前许柯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触碰的记忆,海浪般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童依,你真的没有心。”

像濒死的鱼儿渴求空气,像干枯的小草渴求雨露,许柯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失控过。他眼底一片猩红,抬手捏着童依的下巴,迫不及待想要将她脖颈间的红痕覆盖上自己的印记。

童依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捶死苏晚桐,昨晚是见她扔下小男生来扶自己才心安理得睡了过去,所以早上看见身旁许柯的睡颜,她吓得差点滚到床底。

许柯掀开眼皮,声音因为沙哑而少了几分清冷:“这么精神,酒醒了?”

“如果我说没醒,你能让我再摸一把腹肌吗?”

该说不说,童依养鱼这么多年,许柯的身材依旧是鱼塘里数一数二的存在,昨晚醉意朦胧中自己还记起读书时看他打球,腹肌被球衣包裹后的勾人模样。

她眉眼间带着媚色,流氓一样挑起他下巴:“也不知道是谁说不会在同一个人身上跌倒第二次,脸疼吗?”

许柯眉梢微挑,看着她得逞的模样,毫不犹豫地掀了被子。

童依盯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衣服,双眼闪过一抹异色。稀里糊涂醉了一场,竟然什么油水也没捞到!她简直气急,抬手就要去扒许柯的衣服。

“我劝你少费力气,我说不会,就是不会。”他手脚麻利地拿被子把童依裹住,自己慢条斯理地翻身下床,背对着她整理浴袍,宽肩窄腰,没有一丝赘肉,看得童依眼两眼发直。

她试图搞搞条件:“就摸一下好不好!”

“不好。”许柯面无表情地拒绝,童依锲而不舍,却见他脸色越发深沉,电光火石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许柯,你生气了?”

他动作一滞,短暂的沉默后又平静地反问:“我应该生气吗?”

“可你气什么呀?气我来北城不告诉你?晚桐失恋了我当然要陪她啊!气我昨天捉奸闹了个乌龙?可我们结婚了唉,你跟一个陌生女人在酒店我当然会怀疑啊!”

许柯挑眉,还真是一点也不提她昨晚跑去酒吧的事情啊。

他盯着童依没有半分愧疚的脸,目光落在颈间的红痕上。

昨晚噬骨的记忆又一次占据了他所有理智,许柯别过脸去,却被童依强硬地掰回:“别这么小心眼嘛!”

门铃适时响起,许柯快步走去,童依倚着墙,一脸遗憾有人在这时候来坏她好事。

“许律,您身体不舒服吗?”

门外传来一道女声,童依只一眼便认出她是昨天和许柯进了房间的女人。

也是这时,童依才终于看清楚她的容貌。

瓜子脸小而精致,眉眼带着江南烟雨般的温婉,皮肤白嫩得能掐出水,清纯甜美,和自己简直是两个极端。

“不要紧。”

他礼貌又客气地寒暄,清清冷冷的声音终于把童依拉回现实,她弯着唇上前,不由分说地挽住许柯胳膊:“来都来了,进来坐会儿?”

女人瞪大眼睛,许律不近女色,清冷淡漠到骨子里,哪怕是律所同性的同事搭个肩膀都会被躲开。就算是工作需要,也一定是脱掉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隔开,绅士有礼到挑不出半点错处。

许柯眼角轻动,脸上还是平日里冷冷淡淡的模样,他不动声色地部署着工作:“让张律先去,我稍后就到。”

女人浅浅应了一声就转身走开,童依好奇地探出头去,被许柯以极大的力道带了回来,顺手把门重重关上。

童依盯着他手里的药,这才意识到他起床时为什么声音沙哑:“感冒了?”

他沉默不语,童依夺过他手里的东西:“跟我就不必硬撑了吧?咱俩结婚了,你要是一不小心死掉,财产可都归我。”

许柯挑着眉冷笑:“挺好,前天只是盼着离婚,今天心更狠了。”

“不对哦,我没有心的,你不是五年前就知道?”童依拿起自己的包,从里面翻出一只小蛋糕扔过去,“垫点儿东西,严重了我才不会照顾你。”

许柯眉心一舒,转头又去问她:“饿不饿?”

童依刚要否认,肚子却咕咕叫出了声,于是乖乖地被带下楼吃早饭。

“你好,我叫钟离,是许律身边的助理律师兼职秘书。”

宿醉之后的饥饿感折磨着童依的胃,小姑娘来者不善,她却只顾着往嘴里塞一个小笼包:“嗯,要一起吃吗?”

“不了,我减肥。”钟离落落大方地拒绝,目光落在她毫不掩饰的吻痕上,开始揣测起她的身份,“您和我们许律认识挺久了吧?”

童依放下一扫而光的屉笼,笑得没有锋芒:“怎么,你想追他啊?”

小姑娘的心思最好猜了,喜欢厌恶都写在脸上,半分城府都不带掩饰,比如现在,她的脸色便是一阵红接着一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