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尾巴狼

童依再也说不下去,索性直接躺在后座装睡,停车时都还没醒。

她的手机扔在旁边,一路上震动不停,许柯只一低头便能看见许多个对话框在闪烁。

“依依,给你留了杯野格在吧台,记得来喝。”

“姐姐,今晚在酒吧没看见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许柯越看脸越黑,眼底一片猩红。

“还想看就自己打开,”童依伸了个懒腰,大方地把手机推倒他手边,“密码没换哦。”

你不在的五年我身边依旧热闹非凡,许柯,在我这里,你是永远的输家。

他移开眼,声音生硬:“挺好。”

这是间复式公寓,黑白灰的装修简单干净,许柯在玄关翻出串备用钥匙:“公寓,车库,储藏室。”

童依本能地后退:“给我干嘛?”

“需要我列举一下婚后你合法享有的权利吗?”许柯的眼神幽暗,好像下一秒就能把人吞下去,“许太太?”

向来落子无悔的她突然害怕了起来:“我现在离婚来得及吗?”

“理由呢?”许柯并不意外,“说来听听,我或许会答应。”

童依张张嘴,她该怎么说?因为赌气想要把他拉下神坛,没想到把自己搭了进去?

“说不出来,就听我说。”许柯在沙发落座,声音清清冷冷,“婚姻不在我人生规划,我猜你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不如互相帮个忙。”

她眨眨眼:“我以为……”

“你以为我对你余情未了念念不忘,想和你再续前缘,又一次心甘情愿成为你鱼塘里的鱼?别做梦了,同一个人身上,我不会跌倒两次。”

被戳破心思的人动作微滞,不会跌倒两次?童依不信,她不仅要让他跌,还要让他不舍得起,最好是复合,他提,然后她拒绝。

海后的基本修养之一,要学会适当示弱:“我低血糖,难受。”

她口红早就抹得一干二净,脸上也没什么气色,许柯还是没能狠心到冷眼旁观,起身去厨房端了碗红糖水。

童依轻抿一口,却苦着小脸皱眉:“不甜!”

许柯疑惑地去尝:“甜的。”

“啧,”童依就着他的手喝去喝,嘴角勾起得逞的笑,“果然是你尝过的比较甜。”

她勾住许柯脖子,两人鼻尖贴得极近,她甚至能清晰听到越来越急促的呼吸,气氛旖旎,暧昧到了极点。

“我说过,同一个人身上,我不会跌倒两次。”许柯的食指点在童依即将要亲下来的唇上,他眸里依旧淡定,却添了几分欲望,如果不是灯光昏暗,童依大概能看到他红透的耳根。

“童依,这句话,我不用重复第三遍吧?”

不上钩?她心虚地摸摸鼻子,让禁欲者沉沦永远能勾起童依奇怪的胜负欲:“也行,那你今晚打算让我住哪里呢?毕竟我们孤男寡女……”

“你想多了。”许柯义正言辞地拒绝,“我睡书房,明天去北城出差,下个月回来,然后帮你搬家。”

童依笑了,搬家啊,他还真以为自己这样的海后会为一条鱼放弃整个鱼塘呢。

夜色正浓,外面疾风骤雨,好像是五年前的暑假,自己却被禁锢在现在的公寓,许柯红着眼把她压在**,一遍又一遍地问为什么要抛弃他。

童依从梦里惊醒,额角还有一层冷汗。

她抬眼去看,已是日上三竿,许柯早就去了律所,还在桌上留了早点,是她之前很喜欢的盒子蛋糕。

“幼稚。”童依摇着头轻笑,自己下海时立的人设是御姐,这种小女孩的甜品有四五年都不碰了。

她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消息有很多,略过鱼塘,一个没有备注的对话框让童依眼皮一跳:“起了?”

纯白的头像,今早的好友通过时间,这样淡漠疏离的语气,敏锐的直觉告诉童依,这是许柯。

管理鱼塘也是个脑力活,以前这种她大多只回个嗯,对方接着嘘寒问暖,她继续弧消息,得不到的永远在**,欲罢不能的暧昧实在上头。

但她知道,许柯不吃这一套,他喜欢乖巧的。

童依眨眨眼,挑了半天,回过去只可可爱爱的小兔子。

纯情小白兔?她明明是大尾巴狼。

二十分钟过去,对话框依旧安静。童依撇着嘴,扔手机时有多潇洒铃响时就有多狼狈。

“宝,我心情不好,想出去玩。”

“是你啊。”听到苏晚桐的声音,童依心底闪过一抹失落。

“是我就不高兴,你也不爱我了!”

她把手机拿离耳朵,动手找昨天换下来的衣服:“行,玩,现在就走!”

童依向来拿苏晚桐没有办法,医者不自医,昨天还提醒自己一个男人不玩第二遍,可实际上她才是重蹈覆辙的人。

但姐妹嘛,不听劝才是真闺蜜的基本操作,比如苏晚桐劝不住童依炸鱼塘,童依也劝不住苏晚桐放下心底的人。

她们坐上高铁已经是下午三点,童依看着空空如也的对话框,突然蹦出来一句:“你说他不回消息是在干嘛呢?”

“啊?谁不回你?上周的小狼狗?前天的中央空调?体院八块腹肌的弟弟?”

“你范围有点大,我很难猜哎。”苏晚桐挑着眉,见童依没说话,开始认真起来:“该不会是……许柯吧?”

她的表情和昨天知道童依闪婚时一模一样:“你疯了?”

“我感觉他变了。”一想起晚上的失手童依就来气,“之前亲他,他虽然会闪躲但也不会拒绝啊,昨天竟然不让亲!”

“昨晚?”

“两张床。”童依戳着她脑袋,“想什么呢!他正经的很。”

怎么听着她还挺遗憾的?苏晚桐试探着问:“宝,要不咱换个男人玩?”

毕竟,她是真的害怕童依把自己玩进去。

“我不!”童依红唇妖艳,笑得势在必得,“这个男人我一定要玩明白!”

许柯嘛,五年前还没有下海养鱼的自己追了半个月,就乖乖低着头任她揽住脖子胡乱亲。五年后虽然有点难搞但依然青涩,她能把人勾到手一次就能勾到第二次。

童依如是想着,直到跟苏晚桐下了高铁去酒店时,看见熟悉的男人跟个陌生的女人进了同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