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想要一个耳朵

“贵人这是第一次来?”龟奴跟在好奇的左右打量的宋屿书后面,忍不住问。

当然,说实在的,这也是宋屿书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出门,之前都是跟着干爹出门的。

宋屿书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确实是第一次来,这里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龟奴抬头仔细地看了一眼宋屿书,并没有发现宋屿书的脸上有任何的鄙夷之色,他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宋屿书转头看了一眼这小龟奴,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小块碎银递给他,“我们找个地方说说话吧。”

“贵,贵人这是?”龟奴有些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一步,许是没有想到宋屿书突如其来的动作。

“就是单纯地说说话,不干什么。”宋屿书看着他的反应,突然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笑。“我只是想问你点事。”

龟奴还没有说话,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一个男子一把拿过宋屿书手中的碎银,推了那龟奴一把,“还不赶紧招待贵客去?您放心,不会有人打扰你们的~”

这男子脸上抹的粉都有一尺厚,宋屿书往后仰了仰脖子,跟着龟奴就来到了一个房间。

不论是南风馆子还是青楼,都是一股厚重的胭脂味,闻起来让人昏昏沉沉的,宋屿书撩开了门帘,坐在了龟奴的对面。

龟奴给宋屿书倒了一杯茶以后就静静地坐在宋屿书的对面。

宋屿书瞟了一眼他握在一起,青筋暴起的手,笑了笑,“我真的就只是想问你点事情而已,我看你就算是被打,也没有说要逃离这南风馆子,这里对你的看管也不严……”

“我从小就在玉竹馆中长大,贱籍之人,又能去哪?”龟奴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贱籍不可随意离开户籍所在地,卖身契也在馆主手里,他逃是逃不掉的。

“如果我能帮你赎身呢?你想去哪?”宋屿书一瞬不瞬地盯着那龟奴。

龟奴诧异地抬起头,“您,您说什么?”

“回答我。”

“不知道。”

“那咱们把这玉竹馆弄下来,你给我管,怎么样?”宋屿书撑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龟奴。

“您是想要玉竹馆,还是要什么?”龟奴不是个糊涂的,就像是他精致的脸一样。

“我想要一个耳朵。”宋屿书也不想拐弯抹角,收揽人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就利益结合,能用到什么时候就用到什么时候。

宋屿书伸出手,手掌竖起朝向龟奴,“成交就击掌。”

龟奴盯着宋屿书看了许久,最后还是抬起了手,轻轻地和宋屿书击掌。“贵人为什么觉得我可以成为您的耳朵?”

“就凭你可以精确地滚到我的脚下。”宋屿书耸了耸肩。

这么宽的一条街,当时自己离那玉竹馆的大门还是有些距离的,如果不是自己控制,根本就不可能滚到自己的面前。

龟奴的表情一下就变了,他并没有惊奇的看向宋屿书,而是恭敬地作了一个揖,“贵人好眼力,还请贵人不要怪罪,奴也是没有办法。”

“你怎么就能确定我能救你呢?”宋屿书有些好奇。

“贵人您的身形动作一看就是从宫里来的,所以小人能肯定,您救奴。”龟奴如实相告。

小倌们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龟奴更是游走在形形色色的人之中,有这样的眼力见也不奇怪,宋屿书点了点头,她把玩了一下通体白玉的茶杯,“你叫什么名字?”

“奴单名柳,名夏,青柳夏河。”

二人又谈了些细节,柳夏起身将宋屿书送到门口,“贵人慢走。”

望着宋屿书离去的背影,柳夏嘴角微微上翘,一旁的一个龟奴见不得柳夏还没有成小倌就接上客了,嘲讽道。

“哟,柳夏可成了先生咯,这都开始接客了!”

柳夏没有理会这龟奴,心里暗自想道,如果要符合贵人的想法,这样粗鄙的人自然是要不了的……

呸!说他胖还喘起来了!没有得到柳夏的回答,那龟奴气得连连吐了好几口唾沫。

宋屿书离开玉竹馆了以后,就来到了药铺买了几味药材,将药材混合以后这才打包离开。

还没有走到王府,宋屿书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虽然宋屿书没有敢直视太子,但是她用余光也记下了太子的特征。

只见他穿了一套月白长衫,在一个人的引领下,走进了一家装饰得非常华丽的茶楼里。

宋屿书没有敢跟上去,而是等了一小会,这才上去给了店小二几枚铜钱,“小二,我看着楼里这么热闹,是……?”

小二喜笑颜开地将铜钱装到衣兜里,“客官你有所不知,紫竹先生正在楼里举行诗词大会呢!”

紫竹先生是大雁朝有名的大家,文人们很是追捧。

宋屿书两辈子都是个学渣,对这个并不感兴趣,看了看时间,她是该回府了。

果然,回到府里陆知行正坐在书桌后面摸着一本无字天书正在看。

那是有专人用细细的竹子将书册刻在了厚一点的纸上,专供陆知行看的。

“本王还以为你要爬到天亮才回府。”陆知行听到宋屿书的脚步声,将手里的书册摔到桌子上,轻哼一声。

宋屿书乖乖认错,“王爷恕罪,奴才中间去了一趟南风馆,这才回来得迟了。”

“……”陆知行脸色黑如锅底,“你说什么?”

宋屿书不相信陆知行会这么放心自己一个人乱走,毕竟也算是能医治他眼睛唯一的一个人,加上他性格又多疑得很。“奴才去了一趟南风馆,和一个龟奴达成了一个交易,我帮他,他帮我。”

“一个小小南风馆子有何用处。”陆知行皱着眉头在爆发的边缘。

宋屿书抿了抿嘴唇,“王爷,奴才斗胆,针灸的时辰到了,奴才一边给您针灸,一边解释可好?”

自然是医治重要,陆知行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洗干净你的脏手!”

宋屿书赶紧爬起来去洗了好几遍手,这才过来给景王针灸。

小骗子的手艺确实是不错的,至少每次施针,陆知行都能感觉到细微的变化。

看着陆知行的表情,宋屿书轻声说,“王爷,但请恕奴才多嘴,您虽然有军方的势力,但还是少了能给您挡暗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