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王爷,您嘴别瓢,别乱喊

进了屋,朱雁宁才看清这屋中的陈设,是很简单的陈设,与一般的屋子没什么区别。

老鸨行至一旁的烛台边,伸手到台座后边,像是在摸索什么,片刻后,一阵机关声响起,原本放着衣柜的地方动了动,看来应当是一间密室,只是那老鸨并没有带着朱雁宁进到密室去,反而是拉着她顺着屋中窄小的楼梯走上去。

到了二楼,这还是一间屋子,一楼同二楼是连通的屋子。

老鸨带着她七绕八绕,所过之处皆飘着红纱,让朱雁宁一时分不清她们到底是在往哪个方向走。

终于到了目的地,老鸨停在一道门墙前,这道墙同平常的看起来无二,很普通,任谁也不会去特意注意到。

老鸨却在墙上一处地方伸出手按下去,那块的地方凹下去,石墙渐渐从中间分开,老鸨将她往里边一推,而后又合上石墙。

直至此,朱雁宁才结束了“住到梨院”这个过程。

朱雁宁凝神观察着室中陈设,这间室内不大不小,里边灯火通明,四处皆是围墙,头顶上方倒是同一般的宫殿一样,呈三角,横着木。

方才在外边的时候,她特意观察过周遭的环境,很怪异,这应当是在烟柳巷中的某处隐蔽性极强的房屋内。

看来玉长瀛同烟柳巷的老鸨交情不浅,更或者说,这烟柳巷恐怕都是玉长瀛的,今夜应当是有人在追杀玉长瀛。

这些人定然不是太后或者何章派来的,他们慑于玉长瀛的身份和手段,并且不会蠢到在自己国家动手伤人。

倒是有可能是其他使臣派来的人,只是……

朱雁宁想起玉长瀛看到那枚暗器时突变的面色,令她心中颇为疑惑,玉长瀛认得那暗器,并且知道是谁派来的人要杀他。

前世的时候,似乎,并没有这样的一股势力能让玉长瀛这般忌惮,她心中疑惑,那到底,是股怎样的势力?

朱雁宁稳了稳心神,不管是什么势力,既然前世并没有找上她,那这一世,应当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威胁,总归是玉长瀛要面对的人,同她没有任何关系。

朱雁宁想通这一点后,心中的焦虑反而消失不见,她小步往前,准备探查一番这里的具体情况时外边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嘈杂慌乱。

她凝神屏息,警惕地贴近靠门偏侧的地方,这样能在人进来的一瞬间,获得有利方位。

只听得一阵机关声响起,眼前的“墙”缓缓打开,一道高大的人影立在门口,只是他姿势怪异,微弓着腰,他抬脚往前走。

朱雁宁找准时机,她手上没什么称手的武器,便伸手朝来人劈去,气势汹汹。

那人显然一愣,在朱雁宁的手触到他的衣襟时,他抬手迅速抓住朱雁宁的手腕,一使劲,将朱雁宁拉进他身前,随后整个人直直倒下来。

朱雁宁准备二次出手时,身上突然加重,她右腿往后踉跄一步,下意识撑住来人倒下去的身体。

石门缓缓关闭。

朱雁宁后退才闻到来人身上浓重的血腥味,触手一片湿滑稠腻。

“承安公主……是我。”

玉长瀛低弱的声音从朱雁宁脖颈间传来。

朱雁宁心头一凛,忙扶着玉长瀛,“你……”

来不及多想,她扶着他的身子歪歪斜斜地往榻边走去,玉长瀛极高,朱雁宁只到他的肩膀,眼下玉长瀛整个人挂在她身上,饶是朱雁宁天天锻炼体魄,也不太能稳当。

到了榻边,朱雁宁将玉长瀛小心翼翼放上去,“唔……”玉长瀛痛哼几声,平日里清朗好看的星眸微闭着,发髻杂乱,几缕额发凌乱地垂至眉眼间,衣襟处已然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朱雁宁神色沉重,将耳朵凑近玉长瀛的唇畔,低声问道:“王爷,您现在还能听清我说话吗?”

回应她的只有耳廓处一缕一缕微弱的呼吸。

朱雁宁直起身子,她判断不出玉长瀛到底哪里受伤了,思索半响,她伸手,准备将玉长瀛的衣服扒下来看看。

不料双手刚触及他的衣襟,玉长瀛便握住她的手,双眸疲惫地半睁着,“公主殿下,男女,授受不清……”

朱雁宁心下冷嗤,男女授受不清这种话从玉长瀛口中说出来真是稀奇了。

她抽出手,没有理会玉长瀛的反抗,将玉长瀛的腰带扯下来,小心翼翼地褪去他的外袍,中衣,里衣。

越脱,血迹越浅,这血,根本不是玉长瀛身上的。

朱雁宁停了手中的动作,蹙眉看着玉长瀛,“王爷,您的伤势并无大碍。”

玉长瀛继续躺着,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王爷,我离开宫中已经很久了,若是宫里找不到我,恐怕会给王爷带来很多麻烦事。”

周围一片死寂,只有玉长瀛那不太平稳的呼吸。

难道猜错了?可是他的胸口腰腹确实没有伤口……想到这里,朱雁宁顿了顿,将玉长瀛翻过去,这才发现,玉长瀛方才躺过的地方已经被血液浸透。

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从他的左肩头一直延伸到右后腰窝处。

她一言不发,将玉长瀛的衣袍从肩背处揭下。

玉长瀛痛呼出声,“呃!”

他彻底清醒,闷声道:“你想……谋杀亲……本王”他似是疼得说话都不太连贯。

朱雁宁脸上难得浮现担忧之色,她没留意玉长瀛说的什么,伤口太深了,玉长瀛不能死在这里,不能死在煊国。

“王爷,您知道哪里有伤药吗?”朱雁宁问道。

玉长瀛缓了好一阵,才开口,“先等等吧,会有人送药进来的。”

朱雁宁放下心,随手抓起玉长瀛落在地上的衣服,给他擦拭着伤口周围渗出来的血。

“公主殿下,”玉长瀛低弱的声音传过来。

朱雁宁嗯了一声。

玉长瀛喘出一口气,“真疼啊。”

朱雁宁没搭话,他素来能忍,眼下喊疼,可见是真的太疼了。

“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朱雁宁轻声问道。

玉长瀛趴在床榻上,精装的肩背蓄着极其勃发的力量,正小幅度地起伏着。

“应当是意图刺杀本王的人吧。”

朱雁宁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