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齐贵人如此关心本王的奴婢

楚君殇闻言,脸色稍稍有点缓和,沈云溪见状继续说道:“奴婢跟随爷沙场征战,什么样的危险没见过。”

沈云溪美眸一暗,音调一转,“再者,沈家妇孺还身处水火中,奴婢不敢让自己出事。”

她要是出事,沈家就真的彻底不存在了。

自入开阳王府,沈云溪是第一次在楚君殇面前提及沈家。

楚君殇没料到,沈云溪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把她想救沈家妇孺的事,摊开在他面前,虽然他一直都知道。

楚君殇眉头微蹙,眼底深渊流转着不明情绪,终是没再说什么,转身回到殿内。

沈云溪知道他这是同意她留在宫中了。

其实沈云溪也不知为何,自回京后,楚君殇好似特别在意她的安危,也许是因为风火毒再次毒发,她这解药自然就显得尤为重要。

沈云溪跟在楚君殇身后回到大殿时,皇上以及众嫔妃都到了。

沈云溪找到婉嫔,在她身侧落座,宫宴,她也曾常参加,只不过那时是在姑姑身侧。

“沈姑娘今日怎得不在开阳王身边侍候了?”

说话的是有些日子没见的曹锦绣,自她及笄礼后,贤妃许久不曾召她入宫,这过年各宫都有娘家人入宫陪伴,贤妃才让她进宫。

“沈云溪今日是作为本公主娘家人入宫与本公主作伴,自是要陪着本公主,王爷再不舍,也只得割爱了。不过曹姑娘要是担心王爷身边无人侍候,不妨亲自前去侍奉。”

婉嫔不喜曹锦绣,专往她痛处戳,自及笄礼后,别说近身侍候了,楚君殇都不曾拿正眼瞧她。

曹锦绣气急败坏,可也不能拿婉嫔如何。婉嫔身为北凉公主时,她还敢冷嘲热讽几句,现如今身为嫔妃,当着皇上的面,她也不敢造次。

见曹锦绣吃憋,贤妃暗骂她蠢,却也不得不维护,“瞧你们一个个瞎操心的,皇上设宴,岂能让王爷无人侍候?皇上,臣妾听闻那日在魏国公府,沈姑娘一曲《将军令》,弹奏的**气回肠,不知臣妾们今日可有耳福?”

皇上在此宫宴上见到沈云溪,不免触景生情,想起了沈天雪。

“沈家的女儿,确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能在宫里如此直白提及沈家的,也就只有皇上了。

“启禀皇上,奴婢前几日伤了手腕,恐有负圣意。”

贤妃说道:“小年夜那日伤的?当时太医不是说过无大碍吗?”

既然沈云溪不愿意,与贤妃维护曹锦绣一样,不管如何,婉嫔此时也要替沈云溪说话的。

“贤妃娘娘,怕是忘了,沈姑娘那双手,不止会弹琴,也会战场杀敌。如果受伤不多加休养,日后落下什么毛病,不能拿剑了,岂不因小失大?”

“婉嫔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不就弹个琴而已,怎得就给本宫扣上一顶这么大的帽子?再说了,她受伤的是左手,拿剑的手应该是右手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齐贵人闻言,脑子里转了几个弯。

沈云溪惯用的是右手,小年夜那日,如果真如她所言,楚君殇因怒,向她砸药碗,本能之下,也应该是用右手去挡,怎得伤的却是左手?

难道左手是她故意为之?

如果沈云溪真是天生寒血,当日楚君殇毒发,情况已十分危急,沈云溪定当立刻割血为楚君殇解毒。

事后怕伤口被发现,所以故意划伤左手,欲盖弥彰。

如此,沈云溪右手上必定还会伤,且伤口整齐。

齐贵人几乎肯定了自己的推测,断定沈云溪右手定会还有伤口。

起身走向沈云溪,趁沈云溪不察,一把拉起她的右手。

“伤势如何,看一下不就知道了,贤妃和婉嫔不必争执。”

没有?

怎会没有?

齐贵人不死心的又往上撩了撩衣袖,光滑洁白的手臂,哪里有伤?

“奴婢多谢齐贵人挂怀,不过齐贵人看错了,奴婢伤的是左手。”

沈云溪微笑着收回右手,把左手伸了出去。

一直没发言的楚君殇,端着酒杯,似漫不经心,冷冷地道:“本王竟不知,齐贵人如此关心本王的奴婢。”

齐贵人一愣,笑道:“沈姑娘巾帼不让须眉,是我等深宫妇人可望不可及的,故而对沈姑娘生出亲近之意。”

沈云溪整理好衣袖,嘴角上扬,“齐贵人谬赞了,娘娘们侍候皇上,为皇室绵延子嗣,才是劳苦功高。”

“这有何难?沈姑娘若愿意……”

“嘭。”

楚君殇手中的酒杯,被用力放桌上,碎了。

坐他周围的太子和辰王,瞬间觉得气压低沉得紧。

德妃笑道:“齐贵人这是喝多了,来人,给齐贵人端一碗醒酒汤来。”

贤妃可没忘记小年夜那日,齐贵人与她争宠之事,“这宴席还没开始呢,齐贵人就喝醉了?”

皇上自是知道齐贵人此举为何,也知道必是没有证实她的猜测,皇上心中竟莫名松了口气。

许是这丫头太像天雪了,他居然下意识里不希望她有问题。

一向低调的齐贵人,三番两次的针对沈云溪,怕也是已引起楚君殇怀疑。

“齐贵人既已喝多,便回宫休息,宫宴不必参加。”

齐贵人知道皇上这是已对她心生不满。

齐贵人走后,宫宴也正是开始,美酒佳肴,丝竹管弦,歌舞升平,与昨日军中宴席截然不同。

太子和辰王虽说较着劲,但在面上,特别是皇上面前,还是维持着兄友弟恭的表象。

两人都想拉拢楚君殇,奈何楚君殇冷冷地,谁也不爱搭理,只自顾饮酒,他俩也识趣的,不再往楚君殇跟前凑,与其他皇子、宗亲推杯换盏去了。

婉嫔在宫中人缘不好,沈云溪跟在她身侧,倒也省了不少应酬的麻烦。

“你们大夏这宴席也忒无聊了,看那贤妃和德妃,明明都恨不得对方立刻死,却偏偏装作好姐妹的样子,本公主看着都觉得累得慌。”

沈云溪摸着自己右手,这里原本的伤口,被一层薄薄的人皮面具盖住了,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既然知道宫中有人对她感兴趣,她又岂能一点准备都没有?

“不若奴婢陪娘娘出去转转。”

既是顶了“娘家人”的身份,沈云溪也自当扮演好娘家人的角色。

婉嫔就等着沈云溪这句话呢。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