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情人湖,晚安吻

回到家的时候,丛母正在做菜,丛容刚钻进厨房就被嫌弃地赶出来,“你快出去!别捣乱!从小到大你一进厨房就准出状况,快出去!”

丛容一脸讪讪地站在厨房门口,温少卿想起上次她洗个碗用了一整瓶洗洁精,忍不住笑起来,脱了外套,挽着袖子走进去,“伯母,我来帮忙吧。”

丛母摆摆手,“不用,不用,你去客厅跟丛容玩吧,我这里马上就好。”

“没关系的,伯母,我在家也经常做菜,我给您打下手吧。”说着他便拿起刀开始切菜,丛母看着他的手法便知道是经常做饭的,笑起来,“你们这些年轻人,倒是很少有会做饭的,我们家丛容就是个生活白痴,煮面都不会。哎,你这刀工真好啊,我做了那么多年饭都比不了。”

丛容不服气,站在厨房门口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嘀咕着回嘴:“职业屠夫嘛,可不就是耍刀耍得好吗?”

丛母扬了扬手,她吓得立刻缩回了客厅。

客厅里,丛父正兴致盎然地给酒拆封,拆开后闻了闻,一脸享受,“真香!”

丛容也凑上去闻了闻,然后捂住鼻子走开了。

有了温少卿的帮忙,很快就开饭了。

餐桌上丛母高高兴兴地跟丛父说:“这几道菜都是少卿做的,没想到他做菜做得这么好!”

丛父看了温少卿一眼,调侃丛容,“那是我们家容容有口福喽!”

丛容兴致缺缺地握着筷子,忽然想起了什么,“这么多菜也吃不完,叫钟祯也过来吃吧。”

丛母拦住她,“你表弟回学校了,下午他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你没在。”

“走了?”丛容诧异之后便是愤怒,他是故意挑她没在的时候打的吧!

温少卿看着她眼底又开始冒火,明智地撇清自己,在她耳边小声开口:“先吃饭吧,回去再收拾他。”

丛容转头幽怨地看过去,收拾他?明明你才是主谋好吗?

温少卿被她看得心虚,摸着鼻子躲开她的视线,笑着对丛父、丛母开口:“伯父、伯母,你们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丛父、丛母本来正看着两人眉来眼去,温少卿忽然转过头来,两位长辈都有些尴尬,笑着回应:“好好好,大家都吃。”

才吃了几口,丛父就指挥丛容,“容容,你去厨房看看酒温好了没有,温好了就端出来,我跟少卿喝几杯。”

丛容想起温少卿之前的胡言乱语,磨磨蹭蹭地不肯去,“爸,别喝了,您明天还上班呢!”

说完又看了温少卿一眼,“他不能喝。”

听她这么说丛父转头问温少卿:“一点也不能喝吗?”

温少卿不好意思地笑笑,“只能喝几杯。”

温父大手一挥,“没事,喝几杯也行,喝多了也不怕,今天就住家里了!实在不行,容容,你陪爸爸喝。”

温少卿看了看丛容,转头问丛父:“她很能喝吗?”

丛母笑起来,“是啊,她最像她父亲的就是这点酒量了。”

丛父骄傲地看着温少卿,“对对对,我们家的小棉袄没事还会陪我喝几杯呢。”

温少卿深深地看了丛容一眼,丛容想起上次谈论挡酒的事情,她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能喝,没想到谎言这么快就被拆穿了,尴尬地站起来,“我去厨房拿酒。”

丛容很快端着温好的酒出来,给丛父和温少卿分别倒了一杯,丛父捏着手里的酒盅,跟温少卿说:“我们家祖籍是绍兴,绍兴有句话,汲取门前鉴湖水,酿得绍酒万里香。当年我小妹出生的时候,我父亲就酿了那么几坛,那个时候我年纪小,不懂做父亲的心。后来丛容出生的时候,我才明白父亲的心意,所以也专门请人酿了两坛,一直埋在桂花树下。按照绍兴的老规矩,这酒要等女儿出嫁的时候作为嫁妆送到夫家去,今天我高兴,提前开一坛,我们先尝尝,南方的冬天空气潮湿寒冷,喝几杯这个最好不过了。”说着便和温少卿碰了一下,“来,喝!”

温少卿的命门大概就是酒量了,他低头看了一眼杯中透明的色泽澄澈的琥珀色**,鼓起勇气抿了一口,发现并没有白酒的辛辣苦涩,温热的**里还带了点传说中的馥郁芳香。

越是这种酒怕是后劲越大,温少卿犹豫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丛父正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他一狠心便整杯下了肚。

丛容看他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只觉得好笑,忍着笑给他倒了杯饮料,“没事吧?喝点甜的缓缓。”

谁知却被丛父一把推开,“别捣乱,喝酒哪有配饮料的?喝酒得配下酒菜!来,吃这个!”

温少卿咬牙微笑,“伯父说的是。”

丛父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丛容,“你怎么不喝啊?”

丛容摇头,“我就不喝了,你们喝吧。”

丛父皱眉,丛母给她倒了一杯,“喝点吧,难得你爸高兴,平时你们不在,也没人陪他喝。”

丛容接过来眉头都没皱地喝了起来,温少卿看着她轻松加愉快的模样,心里真是羡慕得紧啊!

三个人一杯接一杯地喝,丛父兴致越发高涨。温少卿的酒劲已经上来了,不过是在咬牙坚持。丛容全程轻松自如,喝着喝着,丛父忽然握住温少卿的手一脸激动,“这酒好喝吧?”

温少卿有苦说不出,咬牙点头,“好喝!”

丛父越发激动了,“你不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怕这酒会永远埋在地下了。”

“为什么?”

丛父顿了一下,抬头看向丛容,“你跟他说过吧?”

丛容心领神会,郁闷地一抬手喝光杯中的酒,把头歪向一边,“就算我不说,您那个大嘴巴的外甥也不会放过我啊。”

“那就好。”丛父拉着温少卿的手继续絮叨,“她也不知怎么了,从小到大就招女孩喜欢,那个时候又忽然出国留学,还一直不肯回来,我和她妈就怕她,怕她……”

丛母笑着补充,“怕她真的喜欢女人,在国外结婚,一辈子不回来了。”

丛父点头,“嗯嗯,好在她终于带你回家了,我也就放心了。”

温少卿听得想笑,又不好明目张胆地笑,低了低头不断抖动双肩。

丛容在桌下狠狠踩了他一脚,才无语地看向自己的亲爹亲妈,“我一直都说我不喜欢女人的!是你们不相信!”

“这下相信了!相信了!”丛父已然喝多,还不忘提着酒壶给温少卿倒上,“来来,我们再喝一杯。”

温少卿也扛不住了,虽然没白酒难喝,可到底还是酒啊,他一边心里滴血一边抖着手递出酒盅,“伯父,我敬您。”

丛容实在看不下去了,趁着他们说话自己低头猛喝了几杯,掂量着酒壶里酒见底了,才把酒壶偷偷放回去。

谁知一抬头就看到丛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脸上一红,“那个……我觉得挺好喝的,妈,您要不要也尝尝?”

丛母还没说什么就听到丛父嚷嚷:“哎,怎么没了?”

丛容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一副时刻准备着结束的状态,“没了正好,结束!我来洗碗!”

丛父迷迷糊糊地看着她,“结束?”

丛容坚定地点头,然后看向丛母,一脸求救的模样。

丛母也跟着站起来,“时间也不早了,结束吧。”

一家之主发了话,丛父点点头站起来,“那我们出去散散步。”

丛母犹豫了一下,看看丛容,又看看温少卿,“也好,带你出去散散酒气。容容,你给少卿倒杯茶解解酒。”

丛母说完扶着丛父出门散步去了。

丛容看着一直坐在椅子上没动的温少卿,试探着问:“没事吧?”

温少卿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目光有些呆滞,反应有些迟钝之外,倒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半晌他才回答,声音也控制得相当平稳,“有事。”说完抬头看向丛容,眼底都是苦恼,“我好像喝多了。”

丛容一脸无奈,扶起他,“真喝多了?我扶你去休息一下。”

温少卿一触碰到她便自发地靠过去,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丛容艰难地扶着他往客房走。

可温少卿喝多了竟还不老实,扯着丛容往另一个房间走。

丛容使劲拉住他,“这边才是客房!”

温少卿揉着脑袋拒绝,“我要住这间。”

丛容头痛地解释:“这间是我的卧室!”

温少卿用行动做了选择,直起身子,摇摇摆摆地往丛容的房间走,丛容怕他摔倒了,只能跟上去扶住他。

他看上去也不胖,可没想到这么沉,丛容扶着他摇摇晃晃地进了房间,坚持走到床边便没了力气。两人一下子都歪到了**,温少卿翻了个身,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了她身上。

他的头歪在她的颈间,两人喝了酒,体温都有些高,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他们还未如此亲密过,丛容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忽然不敢乱动了。

温少卿不安分地动了动,又往她身上蹭了蹭,丛容都快哭了,使劲推着他,“快起来啊,一会儿我爸妈就回来了!”

温少卿赖皮地把她揽进怀里,侧脸紧紧贴着她的脸颊,“不起。”

他身上的温度高得吓人,丛容也是个成年人了,酒后那啥的事情也不是没听过,全身僵硬着也不敢使劲挣扎,就怕温少卿起反应。

温少卿大概会读心术,竟埋在她颈间沉沉地笑起来。

丛容恼羞成怒,“你笑什么?”

温少卿闭着眼睛,“你别怕,醉酒在医学上叫酒精中毒,一般来说呢,醉酒会造成神经系统异常、血液循环系统紊乱,海绵体不容易充血,也就不具备作案能力。我是真的喝多了,就算你想对我怎么样,我也不能满足你。所谓的酒后乱性呢,不过就是个借口。”

丛容红着脸,“你喝醉了还有心情给我解释这些?”

“我学医学了那么多年,这是本能。”温少卿睁开眼睛看着她,“我真的喝醉了,头晕得厉害。”

丛容皱眉,“骗人,你才喝了几杯啊?!”

温少卿又把她往怀里揽了揽,“我酒量不行,跟你说过的。喝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儿晕得特别厉害。”

丛容挣扎了一下完全没有效果,索性放弃,歪在他怀里嗔怪:“这是黄酒,又温了喝的,喝的时候没感觉,后劲大着呢!刚才都让你少喝点了。”

“我以为这是在考验女婿酒量的,哪里敢不喝。”他叹了口气,低头嘟囔着,还捏了捏丛容的手,“不过你喝点倒是不错,活血祛寒,通经活络。”

丛容看他醉了还记挂着她,心里一暖,抬手抚上他的眉心,柔柔地问:“头疼吗?”

他把她的手拉下来,握在手里放在唇边轻吻,轻轻嗯了一声。

她的**用品还是上学时候用的,那个时候流行田园碎花风,所以丛母给她置办了好几套,现在他闭着眼睛躺在一片碎花里,竟然没有一丝违和。

大概是头顶的灯太刺眼,他微微皱了一下眉,丛容抬手在床边的开关处摸了半天,关上吸顶灯,打开了光线柔和的壁灯,果然见他渐渐松了眉心。

这个时间正是晚间热闹的时候,能隐隐约约听到校园里学生嬉戏打闹的声音。丛容被他揽在怀里,静静地躺着,耳边就是他浅浅的呼吸声,忽然觉得什么也不管,就这样一直躺下去也不错。

可温少卿也就安静了几分钟,便开始不安分起来,先是坏心眼地含着她的耳垂往她耳朵里吹气,后来便埋在她颈间轻轻地啃噬着她脖子上最嫩的地方。细细密密的酥麻很快从颈间蔓延到全身,丛容咬着唇抑制住就要溢出的呻吟。

她温温软软的,抱在怀里特别舒服,**的被子、枕头上都是她的味道,暖暖甜甜的,尽管温少卿一直在尽力控制,可还是起了反应。

丛容很快便觉察到不对劲,似乎有个硬硬热热的东西顶着她,她反应过来后猛地捶了他一下,脸红得滴血,“你又骗我!你不是说喝醉了不会……”

温少卿睁开眼睛轻咳一声,“我刚才是说一般情况,从纯医学角度来说,醉酒后那什么也是没有问题的。生命体本来就很神奇,有些现象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丛容抽了抽嘴角,实在不知道眼前这张清俊儒雅的脸上怎么可以出现那样无赖的坏蛋相,简直就像个耍浑的浑小子,哪里像个教授了?!

她使劲推着他,“你还敢胡说八道!快起来!”

温少卿才舍不得起来,优哉游哉地闭上眼睛,“你又不是没骗过我,你还说你酒量不好呢!”

丛容又打了他一下,“这能一样吗?”

两人还在闹着,就听到敲门声,“丛容?你在吗?”

丛容猛然一惊,光顾着和他胡闹,连丛父、丛母回来了她都没听到,这下她真的要哭了,捶了温少卿一下,“都怪你!这下真的说不清楚了!”

温少卿睁开眼睛看着她,很快坐起来,揉了揉眉心,都这时候了他还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急什么。”说完便扯过一边的被子给丛容盖上,“一会儿配合我一下。”

然后站起来整了整衣服,才走过去开门,笑着对门口的人说:“丛容说她头晕,我扶她进来休息一下。”

丛父、丛母一进门便看到歪在**的丛容,丛母看着她脸颊通红,“真喝多了啊?”

丛容只能就势半闭着眼睛坐起来,揉着头,“妈,我头疼。”

丛母坐到床边摸摸她的脸,“脸怎么这么红啊?平时不是挺能喝的吗,怎么今天喝这么几杯就倒了?”边说边转头问丛父,“你这酒不会有问题吧?”

“不会吧?”丛父出去逛了一圈显然已经清醒了,转头问温少卿:“少卿有没有不舒服?”

温少卿极快地和丛容对视了一眼,揉着脑袋回答丛父:“我也头疼。”

丛母忽然抬手摸上丛容的脖子,“你这儿怎么红了一片?过敏了?”

“嗯!”丛容一边在心里腹诽温少卿,一边心虚地重重点了一下头,“好像是过敏了。”

丛母转头瞪了丛父一眼,“你这酒肯定有问题,以后别再喝了!”

温少卿靠在门边勾着唇角看着丛容做戏,不时微笑着接收丛容的眼神飞刀。

丛容躺了一会儿就装不下去了,怕再待下去要穿帮,喝了丛母准备的蜂蜜水,便拉着温少卿逃出了家门,美其名曰,散酒气。

校园就那么大,下午基本也逛得差不多了,丛容便带着温少卿去逛学校后门的夜市。

学生的精力好,就算是冬天的晚上,夜市也是热热闹闹的,到了吃夜宵的时间,小吃摊上都围满了人。

丛容在北方待久了,也有点受不了南方的湿冷,出门的时候从柜子里翻出了在北方过冬都难得穿一次的短款羽绒服,又围了条厚围巾才出门。

出了门才发现竟然和温少卿身上的羽绒服是同款,不过颜色不同,一黑一白。她这件衣服还是去年回家过年的时候,挨不住冻才去商场里买的,想着穿的时候也不多就没怎么细挑,便随便拎了一件回来,不过温少卿这件……

她轻咳一声,“你这件衣服……”

“哦,说起来我这件衣服还是在这里买的。去年来这边开一个研讨会,一下飞机就被冻感冒了,随便在机场买了一件。”说完他看了看丛容身上的羽绒服,“看来我们真是挺有缘分的。”

她对她和温少卿“孽缘颇深”这件事一点异议都没有,但凡缘分浅了那么一丁点,他们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

这么想着她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他。

她很少见温少卿穿得这么年轻,他不再是平日里衬衫大衣的搭配,能看到黑色羽绒服里面白色粗线高领毛衣的领子,下身一条黑色休闲裤,看上去倒有几分学生的模样,他上大学那会儿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温少卿耐心极好地任由她的视线在他脸上、身上不停滑过,半晌才开口提醒:“欣赏够了咱们就走走吧?站在这风口里不动还挺冷的。”

丛容的脸又是一红,好在她大半张脸都躲在围巾里,他也看不到,她便硬着头皮强装镇定,“走吧。”

这条街上多是卖各色小吃的,她走了几步便觉得饿了,掏了掏口袋,刚才着急出门,身上一分钱都没带,又抬头看温少卿。

温少卿一手牵着她,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正四处乱看,察觉到她炙热的目光,便歪头看向她,“怎么了?”

丛容难得伸手问别人要钱花,眼底带着几分羞赧和不自然的讨好,“你带钱没啊?”

温少卿摸了摸口袋,翻出白天打车找的零钱,递给她,“够不够?”

“够了,够了。”丛容立刻眉开眼笑,扯着他往一家卖牛肉丸的摊上走。

两人穿着一黑一白的羽绒服,看上去年轻活泼了几岁,俨然一副学生情侣的模样。摊主大概也以为他们是S大的研究生,笑着招呼:“同学,想吃什么自己拿。”

热气腾腾的牛肉丸串成一串,淋上酱汁,香气扑鼻。丛容咬了一个香喷喷地吃完才想起来,递到温少卿嘴边问:“你吃不吃?”

温少卿喝了酒胃里正不舒服,本没什么胃口,可一看到她带笑的眉眼和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亲昵举动,便低头咬了一个。

丛容自己咬下最后一个,笑着问:“好不好吃?”

其实味道很普通,酱汁味道太重了,可他看她满脸的期待还是点了点头,“好吃。”

她似乎一遇到吃的就心情很好,哪里还有半分淡漠理智的律师模样,根本就是个小吃货。以前还知道隐藏一下,人多的时候一向端得住,可自从被温少卿发现这个属性后,索性破罐子破摔,在他面前原形毕露,满心欢喜地扯着他往前走,“前面还有好多好吃的,我们往前走。”

丛容从街头吃到了街尾,终于心满意足,“还是学校好啊,物价真低,几十块钱都没花完。”

温少卿边给她递了张纸巾边问:“你上学的时候经常来吃吗?”

丛容摇头,一脸遗憾,“我妈怕不干净,吃过一次拉了好几天肚子之后就再也不让我吃了,管得很严。”

温少卿忽然盯着她看起来,犹豫着开口:“你不会……因为这个原因才非要考到X大去读研究生的吧?”

丛容被呛了一下,猛地咳嗽起来,温少卿拧开水递给她,她喝了口水平静下来,才一脸不自然地扭过头去。

她不用回答温少卿也知道答案了,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优哉游哉地开口:“果然是个深藏不露的吃货啊,好可怕……”

回去的路上丛容一边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一边交代温少卿,“一会儿回去我妈问起来,你千万别说我们去吃小吃了。”

温少卿睨她一眼,“我是没吃,某人吃没吃,我就不知道了。”

“你吃了!”丛容立刻拿出手机给他看,“我留了证据!”

温少卿低头看了一眼,果然是刚才他吃那个牛肉丸时抓拍的照片,他有些无语,“你连这个都拍?”

丛容收起手机,不好意思地往围巾后面躲了躲,“职业习惯,不好意思……”

温少卿看着她,“那如果我岳母问起来,我说我们去哪儿了?”

丛容随手指了指,“就是逛校园啊。”

温少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开口问:“那是什么地方?怎么那么黑?”

丛容不过就是随手一指,哪里知道就那么巧,拽着温少卿往反方向走,“别问了,快走快走。”

温少卿被她扯着小跑了几步,拉住她,站定,示意她去看头顶的一排摄像头,“丛律师,你超速了,扣六分,罚二百块钱。”

丛容一脸无语,“我又不是机动车。”

温少卿笑着笑着忽然一僵,丛容转头看他,“怎么了?”

温少卿一脸严肃地回答:“我好像被追尾了。”

丛容低头往他身后看,一个小男孩正扶着温少卿的腿站起来,摸摸被撞的额头,甜甜地叫人:“容姑姑。”

丛容笑着弯腰摸摸他的脑袋,“阳阳啊,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阳阳一直盯着温少卿,敷衍地指指身后,奶声奶气地回答:“爷爷在后面。”

“没看到教授啊。”丛容往他身后看了看,“下次你不要跑这么快,教授年纪大了跟不上你。”

阳阳一脸敌意地看着温少卿,“我是看到他,才跑这么快的!”

丛容看看他,又看看温少卿。温少卿耸了耸肩,一脸无辜。

她弯腰看着阳阳,“你认识他?”

“不认识。”阳阳摇头,“容姑姑,你是我的女朋友呀,不能和别的男生一起玩。”

丛容使劲忍着笑,学着他的语气开口:“我是你的女朋友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阳阳挠挠脑袋,一脸苦恼,伸手努力去搂丛容的脖子,“咦,钟祯舅舅没告诉你吗?我们俩商量好的啊。”

丛容看他个子小,手短腿短,干脆蹲下来,抬眼看向温少卿,“看看你学生,分分钟就把我卖了,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温少卿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情敌,挑眉笑了笑。

或许是他没当回事的态度激怒了这个小雄性动物,阳阳紧紧搂住丛容的脖子,趴在她耳边一副小大人的口气,“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不要和陌生人在外面乱跑,我送你回家吧。”

丛容逗他,“姑姑不是一个人啊,姑姑的朋友和姑姑一起啊。”

阳阳偷瞄了一眼温少卿,“姑姑,你这个朋友看上去不像什么好人,你不要和他一起玩了。”

丛容点头表示赞同,看着温少卿调侃道:“小孩子的眼睛是最干净的,一眼就看出来你不是好人了。”

温少卿反常得没有反击,依旧好脾气地笑了笑。丛容忽然嗅到危险的气息,她怎么觉得温少卿在技能冷却准备放大招呢?

后来阳阳的爷爷追了上来,阳阳被强行从丛容的脖子上剥离下来,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丛容只顾着回头和他挥手道别,没注意被温少卿往相反的方向带,等反应过来猛地停住。

温少卿一脸好奇地看着前方,“那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丛容眼看躲不过去了,迟疑着开口:“就是……每个学校都有的,专门谈恋爱的地方。”

温少卿竟忽然来了兴致,抓着她抬脚往那边走,“我们也进去逛逛。”

“不去!”丛容挣扎着拒绝。

上学的时候她都没去过,每次都是绕道走,实在不得已路过也是匆匆跑过去,现在更没有去逛的道理了。

走近了温少卿才发现这里还有一个湖,南方的冬天温度没那么低,湖水没结冰,风一吹便能听到水声。他牵着丛容在湖边走了一圈,灯光昏暗的地方果然都是一对对的情侣,不时发出暧昧的声音。他是一派气定神闲,恍若未闻。丛容却没那么淡定了,听了一路只觉得脸红心跳,不由感慨,果然是年轻啊,这么冷的天也抵不过爱情的火热。

他走着走着忽然停住转过身来,丛容没发觉还在往前走,便一头扎进了他怀里,他顺势搂住她的腰,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低头覆上她的唇,轻啄了一口,很快松开,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他的动作太快,几秒钟便完成了整个动作,丛容愣愣地走了几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刚才柔软微凉的触觉似乎还在。她有些傻眼,刚才到底是什么情况?被占便宜了?刚才果然是在技能冷却吗?

半晌走出了湖边,重新上了主干道,温少卿才转过头来,勾起的唇角彰显着他心情很好,“难得回校园,又是这么有情调的事情,不做点什么真是太浪费了。”

丛容恼羞成怒,“怎么是难得了?!你不是经常回X大上课吗?!”

温少卿一脸正经,“那不一样,在X大我是教授,万一被学生撞到了多尴尬。这里多好,没人认识我,做什么都肆无忌惮。”

也是邪门,他话音刚落便听到有人叫丛容的名字,丛容僵硬着转身打招呼,一直到回到家属楼,都不停地遇上认识的人,直到进了电梯才终于清静了。

温少卿难得因为心虚全程保持安静,可丛容也没放过他,咬牙切齿地发难,“没人认识你?做什么都肆无忌惮?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在学校里碰到认识的人的概率有多大,你知道吗?!”

“别生气,别生气。”温少卿抬手拍拍她的后背,“你肝气郁结,不能生气。”

丛容这才反应过来,捂着胸口,“还不是因为你!”

温少卿竟然又毫无预兆地低头在她嘴角亲了一下,还大言不惭地安抚她,“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亲你一下,你就别生气了。”

丛容猛地捂上自己的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电梯门一打开她便跑了出去。

站在门口开门的时候,温少卿趴在她耳边小声提醒,“别捂着了,你爸妈这个年纪什么没见过啊,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丛容转头瞪他,温少卿态度良好地点了点头,她只能败下阵来,把手拿了下来。

才进门丛母果然问起来:“怎么去了那么久,去哪儿逛了?”

温少卿一脸纯良地回答:“去了一个湖。”说完转头问丛容:“那个湖叫什么名字?”

丛容又瞪他一眼,不好意思地回答丛母:“逛了一下情人湖……”

丛父、丛母心照不宣地笑起来,嗔怪着,“怎么去那里逛?”

丛容在心里咆哮,是他非要去的!我能有什么办法!早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些事我死也不会去啊!

表面上却若无其事地胡说八道:“天黑,又太久没回来了,走着走着才发现走错路了,就顺便逛了一下。”

接下来的时间,温少卿变身儒雅博学的教授,和丛父、丛母坐在客厅里相谈甚欢。丛容躲在浴室里洗了足足一个小时的澡,听到客厅没动静了才肯出来。

她才吹完头发就听到丛母叫她:“容容啊,你去看看少卿房间还缺不缺什么?”

丛容回房间从柜子里抱了床被子送过去。房门大敞着,温少卿正在书架前看着什么,听到脚步声便转身看过来。

丛容把被子放在床尾,她边铺床边不情愿地跟他说话,“这座楼建得早,当时还不流行地暖,所以没有装。S市一到冬天就湿冷湿冷的,你刚过来可能会不习惯,晚上睡不暖就开电热毯,开关在这里,直接推上去就行了,用不惯的话这里有个热水袋,充电的,都不习惯也可以开空调,温度是调好的,打开就可以了,如果觉得太干,这里有加湿器。”

温少卿看她忙前忙后的,拦住她,“我一个大男人,怎么都行,你别忙活了。坐下我们说说话。”

丛容垂头坐在离他很远的地方,温少卿才走过去,她便一脸警惕地抬头看着他。

温少卿不觉好笑,故意紧紧贴着她坐,“说正经的,丛律师这次出差打算出到什么时候?要不要明天跟我一起回去?”

她出来也久了,差不多该回去了,点了点头,“嗯。”

他本来也没什么正经事说,不过为了化解一下她的抵触情绪才胡说的,回去的票都没买,现在看到她果然被分散了注意力,便笑着问:“还生气呢?”

丛容反应过来,往旁边挪了挪,想起刚才的事又脸红心跳了。

温少卿笑着去握她的手,轻轻捏着她的手心缓缓开口:“男人和女人不一样,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时候,就是控制不住地想触碰到她,抱抱她、亲亲她,当然也想睡她,和她融为一体,这些都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形式。”

丛容一听他又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便奓毛了,“流氓!”

温少卿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对,就是想对喜欢的女人耍流氓!”

丛容使劲甩了甩手,“我说你是流氓!”

“当然了,这些也需要一步步来,不着急。”

“我本来也不着急!”

“我是说不着急,就从晚安吻开始好了。”温少卿作势真的要亲下来。

房门大开着,还能听到丛父、丛母在客厅看着电视说话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会进来,她此刻背对着门什么都看不到,心里更是紧张,越是紧张感官越是强烈,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那张俊颜,她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想逃开,可两只手臂都被他压制住,怎么都使不上劲,他的呼吸静静地喷洒在她脸上,随着不断下移她的脸越来越红。

他忽然顿了一下,最后他弯起唇角,微微抬头一个吻落在了她的眉心,他微凉的唇贴在她的肌肤上,轻声喃喃:“晚安。”

他也是刚洗了澡,身上没了酒味,也没了刚才夜市里油烟的气味,只余下一股干净好闻的味道,她忽然平静了下来,慢慢抬手抱住了他的腰。

不知书架上什么东西掉了下来,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丛容一惊,立刻推开他跳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跑回了自己房间。

温少卿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快,只觉得怀里一空,愣了一下才笑着起身去捡地上的那本书。

第二天早上,丛容起来的时候,丛父、丛母正准备出门上班,站在门**代,“少卿说你们今天就走,我跟你爸就不送你们了,别落了东西,走之前去趟你小姑家,不渝听说你带了男朋友回来,非要见见。”

丛容揉着眼睛敷衍地点点头,点完之后又问:“温少卿呢?”

“他出去晨练了。”丛母看着她,“你啊,多跟人家学学,没事多锻炼锻炼,别整天不是坐着就是躺着,还有,大夫给你开的药记得按时吃。”

丛容微笑着点头,无论丛母说什么她都照单全收,看得丛父在一旁忍不住笑。

丛父、丛母终于出了门,丛容便开始收拾行李,刚收拾好温少卿就带了早饭回来。

两人吃到一半,丛容忽然想起来,“一会儿我们去一下小姑家。”

“昨天不是去过了?”

丛容忽然一脸复杂,“带你见个神人。”

温少卿闻言笑了笑,也没多问。

两人吃完,丛容便带着温少卿去了钟家,才进门就看到钟不渝哭得梨花带雨,看到她便冲了过来,“表姐!我不想上学!”

丛容和温少卿被她堵在门口,只能探身跟沙发上的钟父、钟母打招呼。

打完招呼丛容才懒懒地抬手拍拍她的后背,在她耳边轻声开口:“别演了,快点收一收,今天有客人来,再胡闹一会儿就收拾你!”

小姑娘吓得一愣,下一秒便用手背抹抹眼泪,换上了笑脸,冲温少卿笑起来,甜甜地叫了声:“表姐夫!”

这两天丛容已经对什么岳父、岳母、女婿、表姐夫这种词语免疫了,也没纠正,指了指眼前的小姑娘给温少卿介绍:“钟不渝,钟祯的亲妹妹,混世小魔头,浑身都是戏。”

温少卿笑着点了点头,“嗯,闹腾程度倒是和钟祯挺像的。”

丛容也跟着笑,“人来疯,仗着钟祯宠她,常年爬在他头上作威作福,让钟祯叫她姐姐。”

钟不渝忽然盯着丛容使劲看,看得丛容有些莫名。

钟不渝眨眨眼睛,“表姐,你以前没这么爱笑的。”

丛容马上摸摸自己的脸,有些蒙,“我有吗?”

“有!”钟不渝一脸夸张地笑着,又别有深意地看向温少卿。

温少卿被小孩子调侃也不见尴尬,拿出个红包递给钟不渝,丛容一看便吓了一跳,拦着他,“她那么小,给她这么重的礼干什么?!”

温少卿把红包塞到钟不渝怀里,低声跟丛容说:“表姐夫的见面礼怎么也不能太少,再说了,给再多还不是到不了她的手。”

钟不渝欢欢喜喜地拿了红包,才拉着两个人到客厅坐下说话。

钟不渝正处在青春叛逆期,一言不合便回了房间摔上房门。

钟母叹了口气,“脾气越来越大了。”

丛容和这个妹妹差了十几岁,代沟太大,问钟父、钟母:“她为什么不想上学啊?”

钟母是老师,却管不了自己的女儿,“嫌校服太丑!”

丛容和温少卿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

钟父不好意思地冲温少卿笑笑,“让温教授见笑了。”

温少卿倒也不见外,“小姑父客气了,要不我去跟她谈谈吧。”

一声小姑父叫得钟父一愣,他转头看向丛容。

丛容也是一囧,推推温少卿,“去吧去吧。”

等温少卿走开了,她才一脸窘迫地解释:“他乱叫的,你们不用理他。让他去试试吧,没准小丫头听他的呢。”

温少卿敲了敲门,站在门口不知说了什么,钟不渝竟真的开门放了他进去。

温少卿转身关门的时候,没有关严,留了个不大不小的缝隙。钟不渝虽然年纪还小,可到底是个小姑娘,有些忌讳他还是注意点好。

丛容看得心里一暖,转头继续跟钟父、钟母聊天。

温少卿进去的时候,钟不渝正趴在**生闷气。

温少卿也没劝她,低头静静地看着书桌上翻开的参考书,看到兴起,竟拿起笔算了起来。

没一会儿钟不渝便憋不住了,坐起来问他:“表姐夫,你看我长得好看吗?”

温少卿一愣才明白,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正是爱美的时候,笑了笑,“你还小,还没长开,看不出什么好看不好看,干净精神就是好看。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钟不渝撇撇嘴,“我才不信!我表姐就是从小到大都很好看!我要是能像我表姐一样好看就好了。”

温少卿心里一叹,不得不承认,丛容这体质,果真是莫名地招女孩子喜欢啊。

他抬手指了指面前的书,“你还在上学,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钟不渝耍赖着在**打滚,“我不想上学!我不要读书!人丑才要多读书!我不丑!”

温少卿等她滚完了才开口:“人丑就要多读书,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书是个好东西,腹有诗书气自华,读得多了,容颜气质自然会改变。”

钟不渝抬起头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真的?”

温少卿指指门外,“你表姐不爱读书?”

“当然不是!”钟不渝提起丛容便是一脸崇拜,“我表姐从小到大都是学霸!”

温少卿笑了起来,“所以啊,你看你表姐现在是不是越来越漂亮了?”

丛容正端着一盘水果准备送进来,走到门外恰好听到温少卿一本正经地忽悠,心里直想笑,这个小魔头也有了克星。

丛容笑着推开门,“行了,闹够了就来吃水果,吃完了快点回学校上课去,别作了。”

钟不渝捏起块苹果塞进嘴里,利落地收拾好书包,做了个鬼脸跑了出去。

钟不渝走了没多久,温少卿和丛容也准备去车站了。钟父本打算开车送他们,被温少卿婉拒了,于是两人便坐地铁走了。

这个时间恰好是高峰期,地铁上人挤人,温少卿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护着丛容。

丛容忽然抬头看他,“有一次下班,我们也是坐了同一班地铁,你就站在我面前,当时觉得真的是好巧。”

温少卿垂眸看她,“哪有那么巧,我故意的。”

丛容不信,“你怎么知道我会坐哪一班?”

温少卿没说话,只是扬眉轻笑,就那么看着她。

丛容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你不会是和我在同一站上的车吧?”

温少卿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丛容又疑惑,“可是医院和事务所中间隔着好几站呢,你从医院坐到事务所,在站台上等我?那天医院生意不好吗?你那么闲?”

温少卿一脸无语,“我那天休息,不上班!”

丛容低头回忆了一下,又抬头问:“那我们第一次在超市门口遇到,也是你故意的?”

“那天是巧合。”温少卿忽然示意她往旁边看,“那个人好像一直在看你。”

丛容看过去,很快点头打了个招呼,她小声对温少卿说:“研究生时候的同班同学。”

那个人大概一直不敢认,看到丛容跟他打了招呼才确认,竟穿过层层人群走过来和她说话。

毕竟很多年没见了,当年丛容又只在国内读了一年,关系没那么深,寒暄几句之后便有些冷场。

那人忽然开口:“对了,林师兄下周有事要回国一趟,说喊我们聚一下,你知道吗?”

丛容第一反应便是去看温少卿,温少卿眼底也闪过一丝意外。

她摇摇头,“不知道,我跟林师兄很久没联系了。”

那人立刻又热情起来,“那这样吧,你把你手机号给我,到时候我叫你。”

丛容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了他一张名片。两人互换了手机号码后,那个人便下了车。

随着地铁门关闭,丛容也沉默了下来。

温少卿倒是一切如常,笑着问:“怎么了?”

她低着头闷声回答:“没什么。”

她实在是愧疚,林辰这件事,说破天去都是她不对,如果不是她,温少卿和林辰大概还是好兄弟吧?

温少卿握了握她的手,“他回来他的,我们的事到时候我会和他谈,你不要担心。”

丛容低头看着交缠在一起的两只手,实在没办法不担心,“他回来也没告诉你,显然是不想谈。”

丛容抬头看着他问:“如果叫我的话,我能去吗?”

温少卿点头,“想去就去,他是你师兄,多年不见,聚一下也是应该的。”

丛容回握了一下他的手,不再说话。

温少卿在丛容面前还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不在她面前的时候,就没那么淡定了,当天晚上就杀去了萧子渊家,一进门就问:“林辰下周回来,你知道吗?”

萧子渊一脸莫名,“不知道啊。”

温少卿审视着他,“真不知道?”

萧子渊不屑,“我用得着骗你吗?他要回来了?”

“嗯,好像是要回来。”温少卿想了一下又问,“乔裕知道吗?”

当年四个人一个寝室住了五年,感情那么好,林辰不跟他们俩说,总该跟乔裕说一声。

萧子渊也不确定,“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温少卿同意,“开免提。”

乔裕刚从南边调回来,忙得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接到萧子渊电话的时候还在开会。他抬手示意会议继续,从侧门出去接起电话。

萧子渊开门见山地问起来,乔裕一惊,“你们怎么知道的?”

温少卿冲着手机喊:“你知道竟然不告诉我们!”

乔裕这才知道两人是在一起的,有些无奈,“他不让说。”

一说起这个温少卿就郁闷,“都过去那么久了,至于吗他!”

乔裕低声笑了起来,在电话里对萧子渊说:“听听,你这个表弟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萧子渊看了温少卿一眼,又问乔裕:“林辰具体什么时候回来?”

“过年之前肯定要回来,他一连几年都没回来了,他们家老爷子下了最后通牒,让他必须回家一趟。”乔裕说完又叹了口气,“林辰也是,不就是那女孩说不喜欢他喜欢老温吗?也不是老温的错,是人家女孩喜欢他,又不是他喜欢那女孩,他也是无辜的。”

乔裕说完,电话那端忽然安静了。

过了半晌才听到萧子渊别有深意的声音,“这么说的话,他可是一点都不无辜。”

温少卿也不得不承认:“嗯,是不无辜。”

乔裕一愣,“什么意思?等等,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温少卿及时浇灭了他心底八卦的火苗,直接扔下一句“他一回来你马上通知我”就挂了电话。

萧子渊收起手机,看了温少卿一眼,不紧不慢地抛出一颗炸弹来,“其实就算他没打算回来,年前大概也是要回来一趟的。”

“为什么?”

“因为我要结婚,打算请他做伴郎。”

“结婚?!”温少卿看着他,一脸不可思议,“什么时候?”

“年底之前,还在看日子,到时候给你发喜帖。”

“这么着急干什么?随师妹有了?”

温少卿坚定地怀疑一定是随忆有了,萧子渊才会这么着急要结婚。萧子渊懒得跟他解释,直接一脚把他踢出了家门,清静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