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结阴婚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您在招工,我走,我马上走。”
话说完,朱大海推起自行车,快速往厂门口跑,生怕晚一步被马正立抓住打一顿。
瞧着他那狼狈不堪的样儿,马正立“呸”了一声:“得亏我姑奶奶一脚将人踹了,就这种货色,根本配不上我家姑奶奶。”
马正立口中的姑奶奶正在中医院给人看诊,早上有三位病人,第一位第二位都很正常,是自己走进来的。
唯有第三位病人,是被人背进来的。
病人是位年轻人,大约二十多岁,穿着破洞的背心,底下一条蓝色的卡其布长裤,黑色布鞋。
闭着眼睛,像是在熟睡。
背着年轻人的是位四五十岁的老大爷,满脸皱纹,皮肤黝黑,身上的无袖褂子打着好几个补丁。
边上跟着位大妈,一脸愁容,有气无力,像是早上从家里出发没吃早饭,饿狠了。
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满头大汗,默默地站在一旁。
顾清清招呼大爷把病人放在一旁的检查**,随后给他把了一脉,发现病人的五脏六腑都挺好,没啥毛病。
只是仔细看,眉宇间隐隐有一丝青色的气息在缓缓流动。
大爷很心急,顾清清一停止把脉,马上问:“顾大夫!我儿子怎么样?有没有危险?为什么会昏迷不醒?他会一直这样下去吗?”
他问的问题有点多,顾清清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干脆一个都不回答,而是反问:“他是怎么昏迷过去的?”
“就,前天晚上,喝着稀饭,好好的就倒在了桌子上,再也没醒来。”大爷的脸上露出了愁苦,“村里的赤脚医生看了,看不出什么毛病。
没受伤,没发烧,也没啥别的问题,就是昏睡不醒。昨天去了市里别的医院,同样检查不出什么。有人提议让我来找中医院的顾医生,我就带着我儿子来了。”
那位有气无力的大妈嘶哑着声音说道:“都说顾医生能医治许多奇奇怪怪的病症,可得救救我儿子呀。要这么一直昏迷下去可怎么办?他刚定下的亲怕是要毁了。”
大妈说完就哭,没有出声,眼泪不停地流,表情悲苦。
顾清清再次仔细看向年轻人眉宇间的青烟,若有似无地流动着。
“能不能告诉我,他昏迷之前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特别的事?好好想想,这对我很重要。”
“特别的事?”
大爷大妈相互对视,仔细回想,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我儿子之前一直在砖瓦厂做工,每天早上去,晚上回,干了两年多了,也没什么特别的呀。”大爷抓抓头皮,“就跟平常一样早出晚归。”
顾清清摇头:“不,不对,他一定是遇上了什么,不然不会昏迷。你们再好好想想,他早出晚归时有没有遇到什么稀奇事。”
大妈想了半天,一拍大腿:“是有这么件事,五天前,他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红色的自动伞,还是新的
伞柄上捆着一条好看的花手绢,里头用红纸包着一张崭新的十块钱钞票。”
顾清清心底一惊,问:“红纸上可有字?或者是画着什么奇怪的符号?”
“有字,我儿子看了,说是一句话。”大妈思索着回答。
“什么话?”顾清清眉头皱起。
“你愿意吗?就这么句话,其他的没有。”
大妈刚回答完,大爷就意识到了什么,怒容满面:“这事为什么我不知道?他在哪儿捡的雨伞和钱?那东西是能随便捡的吗?”
顾清清关心的是钱的去向:“钱呢?还在吗?”
大妈被大爷吼的不敢出声,只是默默地摇头。
“钱被你儿子花了?”
顾清清感觉事情很严重。
大妈微微点头。
“那雨伞和手绢呢?不会也没了吧?”
要是东西都没了,顾清清觉得这人恐怕再也醒不过来了。
“那倒没有。”大妈看了眼大爷,小心翼翼地回答,“东西还在家里,我儿子说找个时间把东西送去给他未过门的媳妇。还没来得及送去,一直放在家里。”
顾清清松了口气:“好在没送去,不然就糟糕了。”
大爷听出她话里有话,连忙问:“顾大夫!那些东西应该有什么说法吧?”
看了他们一眼,顾清清压低声音说道:“大爷!您活了一把年纪可有听过结阴婚的习俗?”
“什么?结阴婚?”大爷顿时惊呼出声,“顾大夫!你的意思是我儿子被人算计了?有人要跟他结阴婚?”
大妈吓得一个趔趄跌倒在地:“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要结阴婚?”
“如果我猜测的没错,结阴婚的应该是个姑娘。那些东西是那姑娘的聘礼,人家没有强求,写了一句话在上面,你愿意吗?
如果不愿意,可以将东西按原样放回原处。你儿子贪小便宜,把人姑娘的聘礼给花了。这就说明他是愿意的,婚事已经有了约定。”
“什么?”大爷听的茫然无措,“婚事有了约定?那怎么办?我儿子有媳妇,今年十二月初六结婚。顾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
大妈跟着双手合十,不停恳求:“救救我儿子,他不能死,他死了我们老两口怎么办?顾大夫!你既然知道,就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顾清清把人从地上扶起来:“你们不要急,好好想想,就在你们家附近,哪位姑娘要结阴婚。
冤有头债有主,得找到那位想结阴婚的姑娘,给人好好道歉烧纸,答应把她的嫁妆还给她,这事才算有个了结。”
闻言,大爷大妈都傻了,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说。
最后大爷长叹,告诉顾清清一个消息:“六年前,我们村里有七个姑娘去河里捞水草喂猪。头一二天都没事,捞了不少水草回来。
第三天,七个姑娘越捞胆子越大,浅水的地方捞完了,她们就往河中间去。结果遇到了深潭,七个姑娘都没了,我家女儿也在其中。”
大妈坐在凳子上,双目呆滞,眼神空洞,泪水不停地流。她的女儿才十五岁,就那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