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问这个干什么?”

奇怪。

苏童童皱眉,起身去了门口,伸头一望,走廊空无一人,这也没人啊?

“难道是我刚刚没有锁门吗?”她自言自语地道。

细细去回想,本来还笃定的记忆,竟也有几分不确定起来。

她再次看了一眼走廊,确认外面没有人之后,才再次关上了房门。

不管怎么说,明日“遇见”这一趟,她得去。

上辈子的陆沉星和苏晚晚,以及整个苏家人,似乎都参与进了某种药物的研究,但是所有人都对此十分谨慎,即便是最喜欢张扬的苏晚晚,也没有对她透露过多的事情。

她唯一能知道的,就是这种药物,该是不被允许存在的。

而薄泾霆半年后的那场危险,便是追查此类事件而导致的。

她想去看看,能不能套些话出来,如果可以,多少能为薄泾霆出点力。

想通一切,苏童童第二日便起了个早,为了防止陆沉星对她起戒心,她按照往常见面的习惯,给自己画了一个清纯妆。

陆沉星素来喜欢这一挂,所以平日见面,她便也投其所好。

却没想,下楼的时候,碰见了秦怀宇。

老宅的大门紧闭,秦怀宇坐在沙发上,看过来的眼神竟然带着几分冷意。

她一愣,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

“你要出门吗?”

对方问出口的态度太过坦然,苏童童索性也坦然地点了点头:“嗯,有点事要办。”

秦怀宇似乎深吸了一口气,才接着开口:“三爷这几天不舒服,你就不能留在家里陪陪他吗?”

这话说得有点莫名其妙,出门是很快就要回来的,陪床和出门并不冲突。

苏童童往楼上看了一眼,再回头眼里都是不解:“他不是还在睡吗?我就出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的。”

“不是!”秦怀宇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一张俊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烦躁,“你,你就非要这个时候去吗?你知不知道三爷……”

“我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了当下的气氛。

苏童童讶然回头,正对上二楼的拐角处,薄泾霆扶着栏杆向下看来的眼。

男人的脸色不好,唇色更是苍白,只是那双眼仍旧淡漠地若同九天寒雪,分明是虚弱无比,居高临下的模样却自带气场,眸色沉沉,压得人莫名心虚。

秦怀宇更是惊得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三爷!”

“想去就去,”薄泾霆垂眼看着苏童童,眸中神色莫名,“整个深城,没有你不能去的地方。”

这语气太过笃定,顷刻间就让苏童童鼻头一酸,更让她坚定了一定要好好套话帮忙的心。

她冲着上面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好!”

临出门之前,她想到了什么,又折回头,小步子哒哒哒地上了楼,在男人的脸侧亲了一口才又哒哒哒地跑下去。

她的身影在门外消失几秒后,薄泾霆的手机响了。

——“早安吻,老公,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曾经发誓死也不会喊他老公的人,只是为了出去,就能忍辱负重,还真是……

情,深,义,重。

天边日头一跃而出,暖阳顷刻间洒满走廊,却仿佛半点近不了男人的身一般。

他握着手机,扶在栏杆上的手狠攥成拳,用力到指节发白,力气用到极点时,“砰!”

手机从二楼一砸而下,混着一声拳头猛捶向栏杆的巨大响声!

秦怀宇一抖,反应过来拔腿就往上跑:“三爷!你小心点!别把伤口又扯裂了!”

然而等他到了楼上,男人已经恢复了面无波澜的样子,转眼看过来的眼神里,又是一片刺骨的寒意。

他讪讪停住了脚步:“三爷……这,握不住的沙,咱要不,扬了它。”

男人沉默了很久,才慢慢松开手,淋漓的鲜血从撞伤的骨节处落下,他却似乎半点都感受不到疼。

他慢慢转身,挺拔的身躯一瞬间竟有些颓然,他走进房间里。

关上门的前一秒,秦怀宇听见了淡淡的一声嘱咐:“帮我写份回复书,就说……”

“雾辞应召,不日归队。”

“三爷!”

秦怀宇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就想拦门,却终究迟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门在他面前关上。

他大力拍了几下,出口话语颇有几分怒意:“你不要命了?!就为了她,值得吗?!”

门响震天,里面却悄无声息。

他拍了几次,最后愤而一掌拍向房门,他现在对苏童童的印象极差!

水性杨花的女人!前一天还说会不再伤害三爷,结果呢?!说话跟放屁一样!害得三爷又要奔赴险境!

如果三爷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一定要这个女人好看!

老宅发生的事情,苏童童此刻全然不知。

到达“遇见”的时候,时钟刚过十一点,酒吧大厅里随处可见横七竖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男女们,都是前夜玩嗨了,此时还没起身的蹦迪男女。

她绕过那些人,径自进了最里层,陆沉星在那里长期包了一个包间,每次来这儿,不出意外,都是在那儿见面。

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

苏童童也没在意,她今天来得本就偏早,陆沉星素来喜欢掐点到,这会儿还不见人,再正常不过。

果不其然,时钟转过半圈,包间的门就被人推开,走进来的男人一身西装革履,上至头发丝,下至擦得一尘不染的皮鞋,都被打理得一派正经模样。

苏童童垂下眼,掩饰掉了眼里的一抹嘲讽——

只可惜,人模狗样,衣冠禽兽。

“你妹妹到底是为什么被抓进去了?”陆沉星一坐下就不客气地道,“薄泾霆他就算是手眼通天,又凭什么抓晚晚和伯母?不是让你稳好他吗?你怎么做事的?”

字里行间,满满的埋怨与不耐。

苏童童本已经端着茶杯往嘴边送,闻言动作却是一顿,随即似笑非笑地看了过去:“在你眼里,薄泾霆是个傻子吗?”

“什么?”陆沉星没听懂。

“面对一个心里有别人的女人,你为什么这么笃定,他能被我拿捏?”

这话问得有理,但陆沉星回答得理所当然:“他在别的事情上面当然不是傻子,但是你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你可是他不假思索的例外,要不然他……”陆沉星突然住嘴,看过来的眼神带上了几分警惕,“你问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