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怀疑

来人穿着飞鱼服,佩绣春刀,神色从惊讶转为欣喜。

“见了本宫不行礼么?”玄瑛语气不善,她听到这人叫她小然,定是又将她认成了季然。

霍砚如梦初醒,忙抱拳行礼。

玄瑛皱着眉让他起身,然后径自越过霍砚,准备离开。

霍砚见状,心里惊疑的同时,又忍不住出声喊住玄瑛。

“皇后娘娘。”霍砚上前一步。

玄瑛皱眉顿住脚步,回头看向霍砚。

霍砚看着玄瑛冷淡疏离又防备的神色,他心中苦涩难堪,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他张了张嘴,最终道:“方才是微臣冒犯了。”

玄瑛本来想一走了之,但是她忽然就对季然起了兴趣,一个两个都把她当作季然,那个季然,到底是何许人也。

她语气嘲讽地逼问:“你刚才喊本宫小然?你把本宫认成谁了?季然?”

霍砚还未说什么,旁边插进一道话:“霍大人,朕交待给你的事,尽快去办吧。”

周时烬负手匆匆赶到。

霍砚看了眼周时烬,抱拳应是,然后匆忙离开。

“走累了吧,回去用晚膳吧。”周时烬站在玄瑛身旁。

玄瑛淡淡应了声是。

玄瑛一声不啃的跟在周时烬身后侧,她感受到周时烬有意无意的放慢脚步,想与她并肩而行,可是一想到他做这些都是因为那个季然,她便不想如了周时烬的意。

吃晚膳的时候,周时烬惯常给玄瑛夹菜,除了第一次玄瑛没吃,这几日来玄瑛都是吃了的,今天,周时烬注意到她又不吃了。

周时烬便知道玄瑛在同他置气。

这样同他置气的玄瑛很鲜活,总比之前那个满眼疏离的玄瑛让他好受点。

周时烬斟酌着开口:“今日那女子,是霍大人的心爱之人。”

玄瑛没什么情绪的回应:“臣妾知道了。”

她不恼,周时烬反而心里憋得慌。

距离周时烬登基已经过了两月,后宫却只有一位皇后,一些大臣开始有意无意的提起扩纳后宫这件事。

周时烬均以“国事繁忙”为由轻描淡写的拒绝了。

可那些大臣心里门儿清,国事繁忙?他们大启自先皇登基后国力直线上升,要说有哪里不尽如人意,那就是先皇子嗣太少。

现在新皇还是王爷时便清心寡欲,未曾立过王妃,未曾收过通房,未曾有子嗣,这登基后,再如此,这些大臣便不满意了。

最关键的是他们摸不清新皇的脾性,有一些大臣想要在后宫安插自己的势力,就只有送自家女儿入宫这一条路可走。

周时烬这边行不通,那就去跟后宫之主发发牢骚。

玄瑛刚用完午膳,就有一位礼部的大臣掐着点前来拜见。

玄瑛准了。

那位大臣名唤蔡及,一进隐凤宫就扑通跪下来。

玄瑛皱眉:“蔡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蔡及老泪纵横,声情并茂地先是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表达了自己对皇室的赤诚之心,后又表明了玄瑛对大启的重要性,最后才回到正题上。

“娘娘定是希望皇上子嗣旺盛,老臣劝了皇上好几日,皇上都回绝了臣,再这样下去,臣唯恐皇室子嗣凋零,故而前来求助娘娘,望娘娘助皇上扩纳后宫啊。”蔡及深深拜下去。

玄瑛敷衍了几句将人打发走,蔡及的到来,其实也说中了她的心事,只是,她私心里是拒绝的。

可是作为皇后,她不得不这么做。

玄瑛一瞬间觉得被困在深宫里,原来竟是这般难受。

周时烬晚上照常来隐凤宫用晚膳。

“臣妾想着,不若为皇上纳几个才人妃子。”玄瑛说完后明显感觉到周时烬身周的气氛凝固下来。

周时烬直接放下碗筷,抬眸,眸中含着万千玄瑛不懂的情绪。

他双唇上下开合,问了句:“你说什么?”

玄瑛头皮稍感发麻,话已经出口了,来不及收回了,她硬着头皮道:“臣妾想为……唔”

周时烬将玄瑛的下半句话吞进嘴里,这是玄瑛进宫以来,周时烬唯一一次对她动粗,他一手按住她的后颈,双唇在她的唇上辗转。

片刻后,周时烬与玄瑛额头相抵,沉声道:“你知道我想要谁。”

玄瑛气息紊乱,心里却愈发难受,他明明将她当作那个季然的替身,却在她面前表现得如此情深,真是狗男人。

翌日一早,周时烬早早起床去上早朝,临走时亲了亲玄瑛的额头,他早就知道了她体内有帝王阴蛊的存在,也知道了她是为了保住孩子,才服下那种药的。

“王爷切记,不可强硬让季姑娘回想,否则会受到蛊毒反噬,只能等合适的时机,循序渐进,或者,让一切重新来过。”

锦娘告诉他的话,在每个他想要对玄瑛说出真相的夜晚萦绕在他脑海里。

玄瑛起床,下意识想要扶着腰,她穿着宽松的中衣走到镜前,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不是她身体的正常反应啊,腰身为何这般粗壮。

心中隐约有一个念头升起,玄瑛惊得冷汗连连,她得找个太医为她把把脉,她只记得自己被人追杀,国师燕修然救了她,自己也失去了记忆,这么想来,万一燕修然说的话中有十之八九是假的呢?

那时她只顾着玄周的安危,根本无暇去想这些。

“娘娘!”大宫女红豆匆匆跑进来,神色匆忙。

玄瑛穿上外袍问道:“怎么了?”

“这里有一封信。”红豆将信交到玄瑛手中,随即解释道:“奴婢本来是得了娘娘的手谕出宫去探亲的,结果奴婢一回去,家里就多了个受伤的陌生人,他得知奴婢是宫里人,便托奴婢将这封信带进宫里。”

玄瑛捏着手上的信纸,信纸最外一层已经被破坏了,看不清上面到底写的是谁亲启。

沉吟片刻,玄瑛道:“他有没有说要带给谁?”

“他只说到带进宫,没来得及说给谁,他便晕了过去,而奴婢又不敢在家逗留太久,故而将信带来请娘娘定夺。”红豆沉声道。

“那人的衣着你可有印象?”

红豆回想了片刻,迟疑道:“他衣衫破烂,根本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