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舞剑
到了晚宴的时候，季然早早换好衣服出门。
许久不见的霍砚站在马车旁边不知道等了多久，看见季然出来了，神色肉眼可见的变得柔和起来，季然朝着霍砚一颔首，径自以最快的速度上了马车。
霍砚将季然躲避的行为看在眼里，不禁想起今日收到的那封信，他微握紧了拳头。
马车缓缓向前行驶，车内车外的两个人各怀心思的进了宫。
宫里今日格外热闹，许是受了皇后娘娘特意嘱托。
各位大臣携家眷纷纷进宫，这是一场很盛大的宴会，依旧在碧春台举行。
季然只带了弦衣一个丫鬟，两人进了碧春台，人明显比上一次更多。
季然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准备先混到宴会开始，她找了一个凳子坐下，现在人大都在外边站着，等会宴会开始的时候，他们才会一起进去。
季然的旁边站着两位管家小姐，长得都模样端正，她刚坐下，两人注意到她，相识一笑。
“你听说了没？”绿衣服的女子开口。
“什么？”红衣服疑惑。
“昭王殿下要娶亲了。”
“什么！娶谁啊？”红衣服满脸不可置信。
“不知道，据说是川州那一带的一位官家女子，两人已经两情相悦有一年之久了。”绿衣服的用眼角余光看了季然一眼。
“啊？不是说昭王殿下心悦那位么？”红衣服搭腔。
“那位不是背弃了昭王殿下跟别人跑了，换成谁都受不了吧，我觉得昭王殿下早就忘了。”绿衣服的语气越来越阴阳怪气。
“也是，那位的名声都那么臭了，能让她去和亲，简直是祖上积德。”红衣服继续搭腔。
季然不小心听了一耳朵后，心里既无奈又好笑。
两人明显不知道季然刚从昭王府出来。
“皇后娘娘到。”一道悠长的声音从场外传进来，紧接着走进来一位衣着华丽贵气的美妇,眼睛狭长贵气，口鼻精致。
“大家入座吧。”她的一举一动显露着多年来宫廷生活的优越，气势逼人。
众人纷纷入座，侍者将季然安排在皇后的右下角，和燕修然是面对面坐着的，她的左右分别坐着周时元和周时云兄妹。
季然看都没看周时元，却觉得周遭空气变得污浊起来，令人心中发呕。
“小然妹妹，这些天过得还好吗？”周时元的眼光肆无忌惮的扫过季然的浑身上下，季然用袖子掩住口鼻，往旁边挪了挪，意味明显。
周时元自讨没趣，眼光在季然身上流连过后收回目光，直视前方道：“真是可惜了，小然妹妹快要嫁人了……”说到这儿，周时元语气顿住，侧头低声对着季然道：“没能见识到小然妹妹的滋味，实属人间一大不幸之事。”
季然胃里翻涌，却强忍住道：“太子殿下可要好好的让太医给看看身体。”
看季然神色淡淡，还以为季然有什么计谋用在他身上，周时元神色微变，却故作淡定道：“你什么意思？”
“听说经常去烟柳之地的人会得花病，这病不容易治，死得快。”季然语气淡淡。
周时元看了季然好几眼才道：“这就不劳妹妹挂心了。”
“毕竟是天家的面子。”
周时元额头青筋暴起却依然维持着笑容，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季然这几句话实打实地戳中了他的弱点，他好美色，经常私服探访烟柳之地，被父皇知道了也用相似的话语训斥过他。
“听说玄周养蛊，不知燕国师可否为我们展示一番？”一旁的周时云看着燕修然，眼神殷殷，声音清脆。
燕修然看都没看周时云道了一句：“玄周的蛊不能为外人所见，一见即毙命。”
众人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周时云面色发白，不知道是因为被拒绝了还是因为被吓的。
“不过听闻大启的意安郡主才貌双全，不知是否有幸能见识到。”燕修然说着朝季然这边投来若有似无的眼神。
一时间季然成为了众人的焦点，有不怀好意的，也有看戏的。
没有一个人否定燕修然的话，意安郡主有貌无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只因为他们想要看季然出丑，故而默认了燕修然说的话。
季然刚想开口拒绝，坐在上座的皇后开口帮腔：“是嘛？意安，这场宴会本来就是为了玄周使臣举办的，既如此，你便让他们见识见识你的才艺。”
皇后的语气语重心长，仿佛一个长辈对一个晚辈的训诫。
季然被赶鸭子上架，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众人中间。
她是不会任何才艺，但是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小时候跟着周时烬学过一段剑，当时周时烬看她耍剑当即建议她将其改编成剑舞，既能练剑又能强身健体。
她同意了。
只不过很多年都没再接触过了，那一招一式却在心里莫名的印象深刻。
季然朝着皇后盈盈一拜，然后道：“容意安准备准备。”
皇后心里虽讶异，却也只是招招手：“去吧好孩子。”
季然退下场，她没有准备衣服，今天穿的这件也是过于宽大庄重。
她想了想，去掉了绿色的披帛，将其一分为二，将两个略显宽大的袖口绑住，尽量显得英气一点。
随后她向门口的侍卫借了一把剑，拆下红色的发带绑在剑柄上，幸而她的头发没有用发带束着，发带只是点缀，取下来也无伤大雅。
她走进场中，众人的神色依旧不变，他们并不相信眼前这个臭名昭著的郡主会什么才艺。
季然凝神，照着记忆中的招式开始舞剑。
红色的绸带随着季然手腕翻转而游走在季然的身周，与季然的衣服你来我往，偌大的场中鹅黄色的身影不断变换着姿势，矫健灵活又英气十足。
场内并没有乐师配乐，但是仅仅通过舞姿就让人感受到一种震撼人心的美。
季然腰身一伏，纵越而起，最后一声娇喝结束。
燕修然眼中闪过一抹赞赏，率先啪啪鼓掌，紧接着又有几道掌声，稀稀拉拉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跟谁较着劲，没有鼓掌。
季然并不觉得尴尬，反而通过这一次的舞剑想起来当初她和周时烬两人一起舞剑的日子，竟是历历在目。
季然见任务完成，准备功成身退时，身后传来一阵阵的低呼“昭王殿下……”
“是他！”
“殿下怎会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