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疯狂
“季姑娘，你不用怕我，我会帮你逃离昭王府的。”意舟站起身靠近季然。
季然下意识后退几步。
“小然！”
季然僵住，转身看过去，奶娘抱着书书，背着包袱，往这边赶。
她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季然又转头看向意舟，神色是掩不住的震惊。
“季姑娘，这是个绝佳的时机，你……还不走么？”意舟声线平和。
季然心脏突突地跳着，她是准备走的，可是，可是不是现在，不是以这种方式离开，她若是离开了，若是离开了……
“小然，我们快走。”奶娘说着回头看季然一眼，看出了季然的犹豫，她出口指责道：“小然，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季然僵直着身子立在原地，双手不住地颤抖，不能这样离开，这样只会激怒周时烬，在川州，没有周时烬的允许，根本无法逃出去，对，是这样的……
“小然！你还在犹豫什么！快走啊！”奶娘焦急地喊着，她这时候的力气竟是出奇的大，拉着出神的季然往前跑了几步。
“你们想去哪里？”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插进来。
季然抬头，周时烬骑在高头大马上，他穿着黑色的劲装，上身挺直板正，俊美的脸上神色淡淡，黑色的眸子正静静凝望着她，平淡之中隐藏着欲来的风雨。
季然张了张嘴，她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周……周时烬。”
“过来。”周时烬的声音很低沉喑哑，没什么表情的双眸静静看着她。
季然没动，她极力地想要辩解，语言却苍白无力：“我……没想今日离开的。”
“我再说一次，季然，过来。”周时烬的语气堪称温柔，可是只有季然知道，那温柔下的风起云涌。
季然深吸一口气，僵着身子缓缓踱步至周时烬的马边停下。
周时烬长臂一捞，将季然死死箍在自己的怀里。
然后抽出长剑，打马朝着被士兵围起来的意舟和奶娘走去。
季然瞬间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剧烈挣扎起来，大喊道：“周时烬！你别冲动，你别这样！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周时烬手下发力，有将季然揉进身体里的架势，他将下巴垫在季然的肩膀上低语：“这两人，只能活一个，你选。”
季然声线颤抖着崩溃道：“求你了，别伤害他们，我不走了，我再也不走了，周时烬。”
“唔……”周时烬用高挺的鼻尖蹭了蹭季然的脖颈，温柔缱绻：“这样吧，我替你选。”
“不要，周时烬，不要这样！啊！”
周时烬刀起刀落，刺穿了意舟的胸膛，鲜血溅了季然半边衣裙，季然尖叫一声，眼泪瞬间流出来，周时烬能感受到季然浑身颤抖着想脱离他。
“你再动一下，我就杀了她们。”周时烬眼神阴骘。
季然缩了缩肩膀，颤声道：“周时烬……你会逼死我的……”
周时烬凑近季然的耳朵轻声道：“没事，你死了，我陪你便是，一条命而已。”
奶娘在一旁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双布满老褶子的手紧紧捂着书书的眼睛。
周时烬歪头看了眼奶娘，淡漠道：“将她们带回去吧。”
奶娘吓得浑身止不住发抖，桑杰渊带着人将奶娘和书书架上了马车，跟着周时烬回了府。
街边的百姓纷纷好奇探头，王爷怎么带这么多人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子，周时烬朝投来目光的人看过去，那些人又纷纷缩回脑袋，不敢言语。
细细看去，周时烬的双手是颤抖着的，他的眼底渐渐泛起红血丝，两侧鼻翼不断鼓动，脖子上包括额角，青筋鼓起。
季然，你怎么敢这样辜负我！你怎么敢！
他将季然抱下马，一路冲进卧房，将季然堪称粗鲁地扔到**，踉跄转身不敢再看她。
季然一触到床便紧紧缩起来，抱着腿将自己缩在床脚，今天发生了太多她无法接受的事情，以至于现在，她的脑子有些不清楚，思绪也很混乱。
因为她，周时烬杀了意舟公子，季然止不住地浑身颤栗，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她本来想之后跟周时烬好好谈谈的，可是今天这一出，不仅让周时烬再无可能耐心坐下来同她好好说话，而且斩断了她离开的可能性，还搭进去一条无辜的人命。
季然浑浑噩噩地想着许多事，一道黑影压过来，周时烬拽住她的胳膊，季然惊慌抬头，挣扎起来。
只是她的力气终究不敌常年带兵打仗的周时烬。
周时烬将季然拖到身下，一只手攀上她的脖子，凑近季然的脸，两人几乎鼻尖碰着鼻尖，周时烬沉声开口：“季然，告诉我，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他说话时，眼底情绪汹涌，面色却很平静，季然忍不住往后缩去，却被周时烬的手掌桎梏住后颈。
他的语气循循善诱，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季然脖颈上的动脉：“季然，只要你说今日之事跟你没关系，我们就还像原来那样。”
季然抬眼盯着周时烬，开口：“对不起……”她尾音几近哽咽，眼眶一瞬间泛起潮红，若她说不是她干的，他会信，但是私自带着书书出府的柳嬷嬷会遭殃。
周时烬顿住，整个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只是一瞬，周时烬便低沉沉笑起来，笑得眼睛猩红，到最后越来越大声。
季然想往后退去，却挣扎不掉周时烬的手。
“季然啊季然。”
随着话音响起，周时烬手下发力，季然痛苦低吟“唔……”
“对于你来说，我周时烬是个什么！你的玩物吗！想丢就丢！”他的神情几近疯魔，痛苦，不甘，伤心，悔恨，所有让人痛苦的情绪在他眼底交织着。
“当初重逢时，我就该杀了你的，我该杀了你的，季然！”周时烬目光下移，看见季然因为呼吸不畅而导致的青紫面色，他的手像被烫到一样弹开，紧握成拳撑在季然脑侧。
季然大口喘息着，缓过来劲儿的她感觉到脸上落下几滴湿热的**，季然浑身一僵，还没来得及抬眼看向周时烬，一只手就覆上她的眼睛。
周时烬面无表情地凑近季然，声音低哑：“给我生个孩子吧，季然。”
季然泪眼朦胧，周时烬哭了，是她惹得这个小小年纪就上了战场的周时烬哭了，他们之间就是一个死局，没有办法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