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一桶金
“实在不好意思，你来的第一顿饭就请你吃快餐盒饭。”郭兴又扒了一口外卖盒里的农家小炒肉，满嘴是油。
对面的男子努了努嘴：“这是成年人的决定，既然定了，就准备好接受一切，包括这快餐盒饭。”
对于高大帅气的白穆来说，此刻捧着一盒白色泡沫制的外卖盒，不顾形象地往嘴里塞地沟油炒出来的小炒肉，多少有些不太协调。
一个多月以前，在克廷根公司楼下的日式居酒屋送别郭兴的时候，白穆没有料到，郭兴竟然会给自己抛出橄榄枝。
“我只懂技术，只知道研究那些氢能源电池电堆膜电极啥的，但是，创业肯定不只有这么一点事情，剩余的那些事情，都是我不擅长的，但是，都是你擅长的。我们很互补，你就是我的放大器。”
郭兴的话很真诚。
“你怎么知道我擅长剩余那些事？”
“因为我觉得你擅长。”
“......”
“难道不对吗？”
“对......对......那你怎么觉得我会同意跟你一起干呢？”
“因为你不缺钱，你有的是钱，已经不需要为了生存而工作，但是你缺意义。”
“......”
“还有什么比拯救家园更有意义的吗？”
经过那番谈话，白穆觉得郭兴简直就他妈的是个天才。
这个曾经看上去有些懦弱、木讷的年轻博士生，经过现实的毒打和自己的点拨之后，竟然在情商和表达能力上进步那么快！
他不得不承认，郭兴点燃了他心底曾经绽放过的那盏微光。
哪个男人没有幻想过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没有憧憬过睥睨天下、一呼百应的气概？
和平年代，没有沙场可供驰骋，商场与创业便是最好的替代品。
去年，他刚刚过了而立之年。
是时候立一番自己的事业了。
于是，白穆没有思考几天，便答应了郭兴，然后向克廷根集团提交了辞呈，平稳度过一个月的缓冲期后，正式离开。
回忆在公司的六年时光，他还是有不少美好的回忆，而彭芳菲挽留他未果时眼里的不舍与幽怨，也让他感到一丝烦乱。
都抛在身后吧！
“幸亏你从燕华大学找到了这个启动项目，否则我还真不一定下得了决心加入。”白穆说。
他一边擦嘴，一边把快餐盒扔到门口的垃圾桶里。
“别说你了，要没有学校和张老师的支持，我也不可能迈出这一步。”郭兴把自己吃完的外卖盒递给白穆：“你正好离得近，帮我扔一下。”
“......”
“白总，我们在这个项目上能获得多少收入？李成跟你聊过了么？”
“我们就两个人，你叫我白总，我叫你郭总，这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我们现在自己做主啦。”
“行行行，你开心就好......我上午刚跟李成把细节确认了一下，分给我们的差不多有五十万元吧。”
“这是我们的第一桶金了......就是有点少。”
“......”
白穆真心不觉得少。
“我们干的这个项目是一个国家级大项目的一部分，这个大项目是国家发改委和环境保护部牵头，中科院和我们学校主要承接的，全面、成体系地研究各大新能源技术与碳排放的关系，项目总经费有两千多万元呢，我们就只能分个五十万。”
“多新鲜哪！人家这是纵向课题！能够给我们找五十万就不错啦。”白穆说：“别多想，好好把这个项目做好，从最近的情况来看，新能源一定是未来的发展趋势，以后同类项目少不了。”
“咦？你怎么跟我导师的口径一样？他也说，一般都是他们从企业拿钱干横向课题，很少有给企业钱的。”
“知道就好！我的郭博士，郭总，就靠你啦，好好把你多年的氢能源积累发挥发挥，这次一炮打响。”
“氢能源燃料的原理是电化学反应，不是燃烧，没法‘一炮打响’，那样会爆炸的。”
“......”
白穆自从出生一直到加入克廷根集团工作，一直住在燕华市东城方圆十公里的区域之内，现在跟郭兴一起创业，正好找个借口离开家，搬到了燕华大学附近。
兴能中和——郭兴和他的初创企业，就坐落在这里的一处科技创业园区里。
他们在靠近园区门口的3号楼11楼占据了一间60平米不到的小办公室。
园区里都是像他们那样的创业企业，规模不大，野蛮生长着。到了午餐和上下班的时候，楼栋里、电梯间全是一张张年轻稚嫩的面庞。
甚至到了半夜，加班当中下楼和出园区吃夜宵的年轻人都如潮汐般汹涌。
白穆觉得自己都已经算老的了。
“还好有我，不但拉高了我们公司的智商和平均学位，还降低了平均年龄。”
郭兴当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刷自己存在感的机会。
不过，光两个人还是不成的，他们打算至少再招一个人，来帮他们处理一堆琐碎的事情。
代理记账，每月报税，房租水电，快递寄收，园区政策，每一件事都不打粮食，但对于一家企业来说，又都不可或缺。而且，让他们两个大老爷们来办，还挺耗时间。
他们需要一个总管。
最好是个女孩。
这样的话，郭兴就可以专注在项目本身的研究上，而白穆则打理与项目执行的一切商务问题和企业运营的各种事务。
“招募的这个岗位，叫‘总管’还是叫什么？”郭兴问道。
“这个头衔也太老派了，就叫‘行政助理’吧，一来这个岗位对能力和资质的要求并不高，二来成本也可以低一点。毕竟我们现在还没有持续性的业务，还是要省钱的。”
“好，听你的。”
在创业园区招人的好处便是永远不缺候选人。
大家都是创业公司，都是小鱼小虾，不存在成熟的大企业抢人。
至少在方圆一公里之内没有。
他们没有面试几个人，便看中了苏悦。
神奇的是，苏悦也看中了他们。
她似乎并不嫌弃这个只有两个人、且办公场地仅60平米的皮包公司。
当她决定加入时，白穆还有点不敢相信。
眼前这个小姑娘，虽然学历一般，但长相甜美，性格温和，待人接物都颇有章法，唯一的黑点便是本科毕业后四年换了三家单位。
“当时你为什么选择我们？”当她转正之后，白穆憋不住了，问道。
“因为......你们俩都挺帅的，尤其是郭博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