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他太妖孽了

正事要紧,姜鹤念就坦然地接受了陆淮道歉的事实了。

她极力地去劝说自己,在仁义道德上,一定不会让自己再一次出现今日这样的偏差了。

“今日去东宫,太子和您说什么了?”

夜深人静,陆淮来到姜鹤念的房间已经是失礼了,自然也就不好进到内室去和姜鹤念面对面地讨论这些事情了。

隔着屏风,他坐在了太师椅上。

烛火摇曳,双方看着屏风上的影子,心里竟然都有种异样的情绪在波动着。

“对于太后寿宴上发生的事情,陆桓已经认定就是本王做的了。至于将他送进东宫里禁足,那更是本王一手安排的。”

“他终于知道,你和本王才是同一针线上的人了。这可比本王预期中的要晚不少。”

陆淮在言语中,丝毫不隐藏对陆桓的嫌弃和厌恶。

姜鹤念在青桔的帮助下,艰难地坐了起来,整个人虚虚地侧靠在了床头放到软垫上,尽量不让背部的伤碰到任何的东西。

“既然太子都已经知道了臣女和您之间的关系,又何苦将您找过去见面?”

“当然是为了和解。”

这个答案姜鹤念并非没有想到。她只是觉得,陆桓那样的人不管遇见什么事情都会不择手段,所以她远远不知道他为了权势,会将自己的底线挪到哪一个位置上。

“王爷你,答应了?”

陆淮眼含笑意地看着屏风上的影子,戏谑地问道:“在你眼里,本王就是这种言而无信的人吗?”

“自然不是......”

姜鹤念情急之下的脱口而出,让自己都愣住了。

“臣女的意思是,王爷权势滔天,一定不会因为一些蝇头小利而毁约的......”

“本王的确没有毁约,但不是因为太子的筹码不够,而是本王不想对你失约。”

这温柔的语气,极尽深情的语调。

就算现在两人之间隔着一道屏风,姜鹤念竟然就在脑海中想象出了陆淮说这句话时候的样子。

她吓得一个激灵,立刻清醒了过来。

陆淮,真是太妖孽了。

仅仅凭一句话,都能让她失了神。

好在有屏风阻隔,陆淮没有发现她的心慌和失态,还在接着往下说。

“你我相处的时间虽然不是很久,但好歹也该对本王存有一点信心才是。”

姜鹤念的眉眼间因为陆淮的这几句话而染上了十足的安心。

“王爷英明。”

她如今唯一的靠山,就是陆淮了。

只要陆淮想要找陆桓报仇的意志坚定,那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只是一句随口的敷衍和奉承,就能让陆淮的心情十分的愉悦。

他的这种愉悦虽然没有说出来,可是站在他身后的明月却很明显能够感受得到。

明月实在是想不通,从什么时候起,主子竟然也爱听人给他拍马屁了?

但,一想到‘拍马屁’的人是姜鹤念,她所有的不解都能豁然开朗。

“太子不过就是想让本王高抬贵手,不要再和他为敌了。”

“条件呢?”大家都是千年的老妖精了,自然就不用在各自的面前玩什么聊斋。

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那陆桓也不会将陆淮叫到东宫去求和。

“你倒是机灵得很。”

“是,太子的确给了本王一些不小的利益。”

“比如?”

姜鹤念想要知道陆桓究竟为了自己能够解除禁足,而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比如,为了赢得本王的信任,他亲手将一个把柄送到了本王的手上。”

姜鹤念心头一紧。

“什么把柄?”

陆淮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重新开了口:“你可知道,你的祖父有一个满朝文武都没有的权利。”

“什么?”

姜鹤念实在想不到,自己的祖父不过也才是一个从三品的祭酒而已,竟然还有什么唯一的权利吗?

陆淮很快就给她解了惑:“你的祖父,有无罪谏言的权利。”

无罪谏言?

姜鹤念不明白了。

谏言之类的事情,本身就是带着一定风险的。竟然,还有无罪的特殊权利在吗?

“就是你所想象的那样,无论姜祭酒向陛下谏言了任何事情,陛下都必须赦免他无罪。”

姜鹤念明白了。

也就是说,她的祖父在朝中,可以随便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且还不会被治罪!

“可是,这和太子又有什么关系?”

陆淮定定地看着屏风上模糊的人影:“因为,在姜祭酒的手上,有太子失德的罪证。”

脑海中似乎有很多事情重合上,姜鹤念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前世陆恒对姜家下死手的原因了。

祖父不仅有着无罪谏言的权利在,手上还握着陆恒的把柄。对于陆恒来说,那就是他最大的不确定因素了!

这种如鲠在喉的滋味,陆桓一定不会想继续下去的。

在相安无事的情况之下,拉拢是最好的结果了。

这就有陆桓两世都想要娶她的理由了。

到最后,约莫是因为她已经身在东宫了,对于陆桓来说,就相当于有了人质在自己的手上,这才要永绝后患,把姜家逼到如斯地步!

姜鹤念深吸了一口气。

她恨!

不仅恨陆桓为了权势的步步为营,把姜家赶尽杀绝!也恨自己的懦弱无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成为了整个事件的导火线,让祖父和哥哥们受到掣肘,最终走向了无法回头的覆灭!

陆淮内功卓绝,稍微用点力气,就可以很清晰地听到姜鹤念的气息因为自己所说的那些话而错乱不已。

她似乎在极力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情绪。

“你,还好吗?”

回想起姜鹤念在昏迷的时候,含含糊糊地说出的那些话,陆淮忽然迫切地想知道,她和陆恒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深仇大恨。

“臣女无事,多谢王爷告知这些。”

姜鹤念的语气越是平静,就越是和她本身的气息产生了极大的反差。

“太子和苏家姑娘的亲事临近,就算王爷没有帮他解除禁足,想必太子也很快就可以重新获得自由了。不知道王爷对此,可有什么办法?”

现在已经知道了陆桓的目的以及所忌惮的事情,那么尽快了结陆桓,就成了她最大的目标。

陆淮沉默了许久,好像早就猜到了姜鹤念在听完了他的话后,有这么大的反应。

“你有何想法?”

我想让他现在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