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打残了我赔偿,人死了我去坐牢

半山,六段。

从医院回来后的程罪一直站在山顶的边缘附近,一夜都没合眼。

寒冬腊月,拂晓之际天还没亮。

而那三个莺莺燕燕也被差遣了过来站了十几分钟了。

就在她们都快被大雪淹没时,程罪才俯视着整座山,徐徐说道:“一段的园林种的是银柳,春天开。”

“二段种的高山杜鹃,五月到七月开。”

“三段雪松,十月到十一月开。”

“四段是周家祠堂,五段种的火炬树,与雪松差不多时段盛放。”

她忽然看着五段山腰的方向:“我偏爱五层,火炬树形成的是满眼的金红色,并且无叶又无花。”

后面三个女人冻得瑟瑟发抖。

“所以我打算过了年就把你们挪到五层。等其他层段的树开了,你们负责过去打理。”

无叶无花的,最少麻烦了。

“啊?”方姿直咧嘴:“我……走还不行吗?我不……”

程罪终于舍得回眸,眼底一点光都没有:“你觉得这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你们想来,我就让你们来。但想走也得问问我同不同意不是?我会按照周匪之前签你们的资金分化工资,什么时候把钱还完了,你们什么时候才能走。”

“你们家佣人多少钱一个月?”方姿冻得牙齿都打战。

程罪笑了,“怎么?想做赚钱多的活儿?”

方姿那表情很显然。

“伺候我最贵,愿意吗?”

愿意吗?!

当然愿意!

方姿觉得自己好天真,之前居然会觉得周匪的妻子是个好惹的!

这简直就是个不露獠牙的女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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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香房中。

程罪一整天都没休息,就在那摆弄香料,这些都是她用干花做的,没有任何的添加剂,伤不到孩子。

而她也同样没有询问半句周匪的下落。

三个女人依旧穿着那套衣服,各自分工做事。

有的在帮忙处理新鲜的花瓣,有的在晾晒,有的在捣碎干花。

程罪眼下悠闲的坐着,时而点拨她们几句。

“程……”方姿顿了顿:“太太,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你想知道的,你能不能考虑早点让我离开?”

拨玩十八子儿的女人头都没抬一下。

半晌,她才笑出声:“妹妹,别轻易谋人权。”

方姿听得云里雾里。

旁边正在晾晒花瓣的梦梦突然插嘴提醒她:“完整的句子是——是狗就别谋人权。”

“你!”方姿瞪着梦梦。

程罪放下十八子,端起温水喝了口:“说说吧,你都知道什么。”

“那你能考虑早点让我走吗?”这才第二天,方姿就撑不住了。

女人微笑:“看心情。”

方姿咬了咬牙,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说:“有一次我去夜总会找周总,但他在房间里睡着了,等我一过去,就听见他说了梦话。”

程罪目色平静,“嗯?”

方姿说:“他说什么小精灵。”

女人的睫毛轻颤。

那是年少时周匪给她起的外号。

好陌生。

有多少年没听起过了?

“是不是绯闻里那个什么乔阿染啊?”方姿作死地故意提起。

程罪轻轻颔首:“嗯,是。”

方姿愣住了。

这个女人怎么回事?

怎么不生气呢?

这个话题一过,程罪就走了,但那三个女人还要继续干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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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卧。

折月蹲在旁边给她清理之前做的美甲,怀了孕就不能留了。

“太太,我发现你脾气真的好。面对那三个不要脸的狐狸精都能这么和颜悦色。”

程罪失神望着窗外白茫茫的雪海:“无论周匪跟她们有没有什么,我的敌人从始至终都是周匪一个人而已。怪人家女人做什么,他那么大个身板,一拳能把她们三个都打到渔港码头去,还能被她们强了?”

极少听见太太带着点情绪说话,折月不敢吭声了。

“太太,宋太太的电话。”折月把一旁叫个不停的电话递来。

程罪接听,与对方聊了半天才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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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那边。

周匪坐在座椅中看着醒过来的乔阿染,“不是不让你开车?”

“我不开车你能来看我吗?”乔阿染苦笑,性格也不是个软的,“自打你跟程罪结了婚,你见我的次数越来越少。”

周匪伸出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那么刺目,“乔阿染,我结婚了。”

“你结婚了还有那么多女人在外面?”乔阿染虽然虚弱,可说话却还算连贯。

她看着周匪的眼神满是不甘。

周匪不做解释,只道:“下次再玩车出事,不会再有人给你签字了。”

“会。”乔阿染特别笃定:“无论我怎样,程罪都会给我签字。”

周匪看着她的眼神已经变冷,“慢慢住院吧。”

“宋家太太的开业典礼,我也要去,你带我去!她早就给我发邀请函了!”

“嗡——”

微信突然响了。

周匪看着那个很少出现的联系人,迅速去看消息内容。

程罪:【宋太太发邀请,要我们参加他们家的开业宴。】

他收起手机:“那你就自己坐轮椅去。”

病房的门随即关了上。

照顾乔阿染的秘书担心:“小姐,你居然还笑?”

她脸色苍白:“当然要笑了,程罪来给我签字指不定多难受呢。我当然知道程罪有多爱周匪,而周匪又有多……”

说到这里停下,乔阿染喘口气:“可我不甘心!周匪最艰难的那几年是我陪着他过来的,他好几次都被周家那些少爷差点弄死,我把我的家底都给了他,让他东山再起,功成之后他却不要我了?凭什么!”

“别人也就算了,居然是程罪!怎么可以是程罪!!”

乔阿染太激动扯到了伤口,痛得嗷嗷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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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

南振开着车,说私事的时候他都会叫匪哥,“匪哥,乔小姐的话您别放在心上。”

“她压根没在我心上过。”

当年乔阿染的恩,周匪加倍地还了回去,他也无比感激。

可是后来乔阿染背地里一次次对程罪下手,他纵然恨程罪,可也不想看见别人动她一下。

这时,周匪声音突然发冷:“停车。”

只见高定商场的门口。

程罪的头有些晕,她对着面前张牙舞爪的胖女人道歉:“对不起,我身体不舒服,不小心踩到了您,我陪您一双新鞋子吧?”

“你赔?你怎么赔?限量版懂不懂啊?”胖女人声音尖锐。

程罪本就身体不舒服,耐性变得不多,“那你还想怎么样?”

“你这什么态度?啊?”胖女人突然对着她的那张美艳的脸过来就要打人。

然而,还不等折月把胖女人推开,一道身影夹杂着凛冽寒风而过。

那个看起来有二百斤的胖女人就跌出了几米远。

程罪感觉手腕一痛。

面前的周匪外套都没穿,面容凶戾可怕:“我教没教过你,谁欺负你就给我打回去,专门打脸!打残了我赔偿,人死了我去坐牢,教没教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