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床上交锋

装潢复古的卧室里,一大面落地窗正对着湛蓝的大西洋。

南栀拥着薄被欣赏着面前的男人,眼尾微微泛起了红,余韵未消。

他一双长腿被定制西装裤包裹着,一手扣着钻石袖扣,指节修长干净,专注又温柔。

傅斯槿回过身,正好对上南栀潋滟未消的双眼肆意在自己身上逡巡。

“怎么了?”

他戴着金边眼镜,手工定制的衬衫严丝合缝地贴合着他的身体,每一颗扣子都严谨地扣上,斯文,又禁欲。

南栀扯扯嘴角,他像不食人间情爱的神祇,而她就是那个把他拉下神坛的女妖精。

能和神祇走到最后的是仙女,而不是妖精。

“没怎么,就是怕你提起裤子不认人。”

她的声线是酥了人耳朵的那种娇柔,偏偏说出来的话夹枪带炮。

傅斯槿墨黑的瞳仁里闪过一丝无奈,迈开长腿,两步走到床边俯身,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

清新的松木冷香调包围了她,沉稳,但极其富有侵略性。

“又想要了?”

南栀不答,不由得往后缩来躲避他的强势,光裸的脊背碰到实木床靠,冰凉入骨。

傅斯槿凑近她,想要吻她眼角那颗楚楚可怜的泪痣,被她一偏头躲了过去,薄唇落在耳际。

温热的气息撒在南栀耳后,激起一片战栗。

“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明明是在调情,可他的声线平稳得就像在说一件毫无感情可言的公事。

“我要的宴会邀请函呢?”

南栀的贝齿轻咬红唇,声线柔得能滴出水。

金边眼镜后的黑眸轻垂,唇线抿紧。

房间中旖旎的气氛逐渐消散。

“我可以直接带你进去。”他轻声试探。

“大可不必,”南栀拒绝的断然,语调又酥又软,伸出一根纤纤玉指轻点在傅斯槿笔挺的衬衫上,手指之下,是紧绷又结实的胸膛,“我们隐婚呢,傅总别忘了。”

媚眼轻抬,“再说我们如果一起出席,傅总要怎么介绍我?”

情人?新欢?女伴?

她挑着眉,眼中的意味不无挑衅。

“傅太太。”

傅斯槿墨黑的凤目透过镜片注视着南栀,语调深沉又认真。

南栀却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他想结束隐婚?

“你的大恩人小宝贝黎安芯看到要心脏病发作了。”

“傅总这是生意需要打造顾家爱妻好男人人设?”

家里红旗飘飘,外面彩旗不倒?

傅斯槿的凤目闪过不悦,“栀子,以我们之间的感情,傅太太的位置是你应得的。”

哈?

南栀脸上的笑容更媚了,和傅斯槿谈感情?

那危险度相当于与虎谋皮。

“我们之间可没什么感情可言,我不和别的女人共享爱人,不过,共享男人倒是可以。”

话音刚落,满室萦绕的旖旎彻底消散,温度降至冰点。

南栀娇媚一笑,嫌气氛不够冰似的,又添了一句:

“不知道我和你的黎安芯,傅总更满意谁的功夫?”

“你怎么能和她比。”

傅斯槿直起身垂眸看着她,他目光沉沉,黑眸深潭一般看不见底。

南栀呼吸一窒。

她使出浑身解数对付他,他一句轻飘飘的话直接把她血槽清空。

言语交锋,以南栀认输告终。

“哦,我忘了,我和傅总是假结婚,不能和黎小姐这个真心人比的。”

“你大可不必这样说自己,我说过,傅太太只会是你。”

打她一巴掌,完了给她一颗甜枣?

傅太太是什么大权在握的宝座,他赏了,她就要感激涕零?

一双凤目湖面冰封毫无波澜,一双媚眼水波**漾尚未平复,视线在空中焦灼。

最终,他先移开视线。

“Mandy会把宴会的邀请函给你送来,我先走了。”

“谢谢了,今晚的宴会你带黎安芯去么?”

她不把傅斯槿放在心上也不代表想看到另一个女人挽着她的老公耀武扬威。

“她身体不好。”

傅斯槿简短地回道,话落在南栀耳朵里,语调间满溢出来的都是对黎安芯的心疼。

又插了她一刀!

南栀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继续和傅斯槿待下去,她怕自己会心梗,死在黎安芯这个心脏病的前头!

她这个原配要个邀请函还得把人伺候好了,而黎安芯就能被他捧着心疼?

“啪嗒。”

卧室房门被轻轻阖上,一块抱枕随之重重地摔在门上,弹落在地上。

南栀轻嗤了一声,长长地吐出胸口的浊气,脱了力一样瘫在**。

她不是傅斯槿的对手,**不是,床下更不是。

她这个傅太太走肾,那黎安芯就是走心了。

一般宴会请不动傅斯槿这种大佬,今晚有去,想来也是为了黎安芯的病情。

不过那与她南栀有什么关系呢?

她只要在宴会上找到林教授,说服他为妈妈手术就行了。

医生之前说过的话犹在耳边。

“方女士脑部的肿瘤晚期了,严重压迫神经,偶尔会出现精神失常,她的情况只有林教授有可能手术。”

南栀对着梳妆镜,看着镜中的自己,拿出正红色的口红,细细地描绘着唇形。

方雨琴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养育了她,传授昆曲。

她叫方雨琴一声“妈”。

方雨琴也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正红色的法拉利跑车缓缓停在一栋白色庄园式建筑门口。

银色哑光高跟踩实地面,瓷青薄绸旗袍下摆露出一双纤直莹润的小腿,一头卷发盘起,红唇微微翘起一个迷人的弧度,纤纤玉指递出一张精致的邀请函。

南栀娇娇俏俏地把庄园转了一遍,面上有多稀松平常,心里那团着急的火就烧得越旺。

庄园都转遍了,她压根就没有看到林教授!

再次认真环视了一圈宴会大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唯独没有看到她想找的人。

是还没来?

还是压根就不来了?

南栀低下头去拿手机想要再确认下。

她的颈子弯下一个优美的弧度,一缕发丝不听话地从耳后滑落,一块鲜红的印记暧昧地出现在耳后雪白的肌肤上。

既纯又欲。

落在某些有心人的眼里,成了攻讦南栀的绝佳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