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来吃个鱼吧
徐娇娥一听，心里狠狠咯噔了一下，更加确定许柔儿对叶怀青做了什么。
可偏偏她又不能说出凝香楼！
不然，指定会被许柔儿倒打一耙，然后连累自己。
于是徐娇娥只能撒泼，挑起旁人情绪。
“我怎么清楚？你问我我问谁啊！是你们和我女儿一起下山的，许柔儿，即便你与我女儿闹不愉快，你也不能如此歹毒心肠！弃我女儿的安危不顾。”
“她不过是一个小姑娘，你怎么下得了手的啊！大家都是叶府的流放罪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许柔儿见她连诗句都说出来了，目光里的冷意更甚。
眼神一如闪着寒光的刀锋，看得令人心里发怵。
“徐娇娥，你说是我害了你女儿，你可要拿出证据！无凭无据就在这给我扣锅，小心你这张嘴！”
许柔儿一脚踹开她，这下彻底让徐娇娥傻眼了。
她索性破罐破摔，倒在地上嗷嗷大喊：“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还有没有天理！她现在还想对我动手了！”
她的哭闹搅得队伍不得安宁，官差连休都休息不好，挥着鞭子来这。
徐娇娥赶紧抱住袁震的双腿，哭着央求起来。
“官爷，她这歹毒的女人要威胁我，我就只有青儿这一个女儿，她要是没了，我还怎么活啊。”
没想到袁震一脚踢开她，瞠目挥了一鞭子，啪的一声响，打得旁人心惊胆战。
“活不了那就去死！”
“你女儿私自逃跑，没要她项上人头都是便宜她了！你要再闹事，今儿个就把你扔林子里喂狼！给老子闭嘴！”
袁震又接连抽了她两鞭子，疼得徐娇娥在地上打滚。哎呦哎呦的，哭喊声响彻整片密林，惊起一群鸟儿。
众人猜测不已，但也只敢窃窃私语。
“二小姐真是被少夫人丢了吗？”
“官爷刚刚不是都说了，是二小姐自己跑的吗？”
“她娘亲还在这，怎么会自己跑呢？我看八成和少夫人有关，此前少夫人不是还打了二小姐一顿么！”
旁人的余光迅速扫过许柔儿，心里直直发怵。
不管事情真相如何，他们都觉得，这个少夫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少夫人，谁也不敢轻易招惹啊。
就连看戏的大房裴氏，也是如此。
她嘟囔着警告叶怀霜：“霜儿，以后你可要当心点，别有事没事就和那寡妇起冲突，我看她现在出了陵城，不一般。”
叶怀霜坐直身子，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梳头，虽然木梳已断齿，但也不影响她这嫡女的做派。
“你放心好了，我无缘无故去招惹她作甚？她不过是个脾气不好的市井丑妇，没了府邸规矩约束，自然气焰嚣张。”
“等到了河西府，那里有爹爹的亲信，到时我们就不必如此忍气吞声。”
裴氏觉得女儿说得有道理，连忙点头。
即使徐娇娥哭着喊着要等女儿，但官差他们也不惯着她。
抽了她一顿后，招呼队伍继续往前走：“务必要在天黑之前下山！”
他们好不容易走出了深山群，只要下山找到水源，接下来的路就要轻松很多。
他们身上带着的水囊几乎都空了，这两日更是只能生火化冰，才有几口喝的。
这里正是半山腰，要冰没冰，要水没水，若是耽误时辰，多呆一晚上，他们不少人都要渴死了。
所以队伍加快速度，比平日走路还要快些，即便脚上都磨出了水泡也丝毫不放心上。
终于他们赶在天黑之前，来到了一处溪谷。
潺潺流水的小溪顿时让人看到了希望，众人蜂拥而上，高兴地趴在地上便将整个脑袋伸到溪水里，大喝特喝。
如此甘甜清洌的溪水，他们多久没喝过了。
就连许柔儿都觉得这水好喝。
官差们就地找了一块河滩，今晚他们就在这休息了。等明日彻底走出深山，到了平原晚上也能赶路，没那么耽误时间。
许柔儿给身边的水囊都打满水，这时看到阿三正给那个病秧子端水。
许柔儿瞄了马车一眼，看到病秧子躺在上面一动不动，就跟死了似的。
她招呼阿三过来，问了下情况：“他如何了？又昏死过去了吗？”
没想到阿三没来得及开口，病秧子倒沉沉说来：“许娘子就这么希望我死？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多久。”
许柔儿顺势看过去，男子冷冽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在昏暗的光线下，他那双眼睛就像丛林里的猎豹，隐隐泛着亮光。
但许柔儿并不害怕，只是嗤笑一声，走近男子，放低声音将这话回给他。
“我死了，你就能活了吗？别想得太美。”
这支流放队伍，如果没有许柔儿，没有谁会管他，他这么重的伤，若是丢在野外，不出一个晚上就会被豺狼虎豹吞食干净。
两人就像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别打谁的主意。
男子意外地看了许柔儿一眼，目光意味深长。
没过一会，大房那边的人群传来欢声笑语，惊呼声也接踵而至。
许柔儿疑惑地看过去，只见裴氏的丫头费了不少力气，抱着一条硕大又肥美的鲜鱼从人群中走过，露出骄傲的表情。
“这可是我们大小姐看到的鱼，我们大小姐太厉害了！！”
众人露出羡慕的表情，纷纷捋起衣袖下水，也想着自己去摸大鱼解解馋。
大房他们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羡慕嫉妒，抱着那条鱼炫耀了一整圈。
甚至当着众人的面，架锅生火，用石刀艰难地对大鱼开膛破肚。
他们生怕许柔儿看不到一样，故意将火堆生在他们旁边，那鱼肉的腥味刺鼻而来。
这点小心思，许柔儿一眼便看穿了。
她不以为然地转过头，这时看到小宝直勾勾地盯着那只鱼舔嘴巴。
许柔儿眉头一挑，拍了拍小宝的小脑袋，戏谑道：“想吃鱼啊？”
小宝极为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否认道：“娘，小宝不想吃，有馕饼吃小宝就知足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她眼底的羡慕许柔儿可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她大手一挥，笑道：“想吃鱼，那好说，在这等会，为娘这就给你去整几条大鱼过来解解馋。”
此话被裴氏听到，当即笑出了声，阴阳怪气。
“这活水里头，还真没见几只鱼，你们挨个下水，可谁也没有我霜儿这般好运气，别瞎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