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药人当然要选身材最好的

俞姣姣对沉沦在黑暗中的药人伸出手:“跟我走吧。”

她语气真诚又认真,她把这个智力受损的傻子当成了一个平等的人。

药人终于缓慢地向前迈出一步。

他明明是站着,他比她高很多,他那么大只,但他却像是一只流浪小狗,卑微地仰起头想要触碰少女遥不可及的裙摆。

我很好养,只要不抛弃我就好了。

俞姣姣看着药人惶恐的模样,怜爱之情油然而生,主动拉起了他的手。

她兴高采烈地带着紧紧跟随在身后的药人,穿过合欢宗的迷障,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

二人终于来到了镇上,这个小镇名叫丰阳,两面环山,西山上正是住着合欢宗的一众娇媚女修,东山顶上却是一座有着几百年历史的寒山寺。

此时正是初春,坐在镇上最好的酒楼三层,恰好能看到西边漫山的红色合欢花,听到寒山寺的阵阵钟声。

俞姣姣小口啜饮着酸甜的梅子酒,点了几个江南特色菜肴,让沉默站在她身后的药人坐到她对面。

药人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坐下来后不管俞姣姣怎么说,都不肯拿起筷子。

他已经不会吃饭了。

俞姣姣耐心地一碗饭,夹起一块翠绿的菜叶,递到药人嘴边。

药人安静地看着她的脸,不作回应。

俞姣姣只好开口暗示:“啊——”

她的嘴张成一个可笑的圆,一个眉目如画的少女,低身举着菜,喂给一个戴着黑铁面具的仆从,很多食客都将目光转了过来。

俞姣姣下意识想要躲避,但她突然想起,她在故事里。

他们都是故事里的路人甲罢了,没必要在乎他们的想法。

俞姣姣维持着动作,药人终于张开口,他的嘴唇其实很好看。

他慢吞吞咀嚼着,俞姣姣又夹了一块肉给他。

这盘菜她还没动过,药人又闭上了嘴,大概是不知道怎么吃。

俞姣姣只好示范性地把肉吞到口中,她嫌麻烦没换筷子,反正她和药人都不会在意这个细节。

再夹起一块肉,药人终于把它吃了下去。

他咬的十分用力,脆骨被他咬的咔嚓作响,显得野蛮又粗鲁。

俞姣姣立刻捏住了他的腮帮子:“不可以。”

药人咀嚼的动作因为她停滞了一瞬,接下来更大力地撕咬起来。

俞姣姣叹了口气,看着人高马大又懵懂的药人,换了个语气:“不可以嘛。”

药人终于停下动作,呆呆地看着她。

原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药人,俞姣姣让他张开嘴,小心地查看了一下他的牙齿,没事,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样吃饭会伤到口腔的。”俞姣姣朝他解释。

喂了一会儿,她尝试着让药人自己吃饭,把勺子递到了他手上,药人便又像卡机一样静止了。

俞姣姣内心忧愁,这生活能力也太差了,而且他似乎不会说话,好像并不能随便找个地方就把他送走,自己捡了个大麻烦。

俞姣姣犹豫着,问:“你知道下雨天要往家跑吗?”

如果沉默是金,那这个口袋空空的药人一定是丰阳镇第一首富。

“你有名字吗?”俞姣姣问着,也没指望他回答。

没想要药人居然对这句话真的有反应,可能听懂了“名字”二字,他张开嘴,阿巴了两下,才用手指蘸水,在桌子上歪歪扭扭写下“寄奴”二字。

这个名字让俞姣姣皱起了眉头。

正常人谁会给自己起这么个名字?

但只有叫这两个字的时候,药人才会微微歪一下头,将耳朵侧过来一点。

像一只听到主人召唤的小狗。

俞姣姣便想着等他以后没这么傻了,再改名字也不迟。

吃过饭,二人去隔壁的客栈住店。

系统告诉她,御剑山庄少庄主江逸舟最是孝顺,到这里是为了去天下第一名寺寒山寺,给母亲祈福。

到时候她可以来个英雄救美的戏码,江逸舟一定会上钩的。

俞姣姣非常认可,留在丰阳镇守株待兔。

她在客栈开了两间挨着的普通房间,推开一间的门,示意寄奴进去休息。

过了半个时辰不放心去看他,果然寄奴还跟个大黑花瓶似的立在床边,连位置都没换一下。

俞姣姣告诉他可以躺在**,却看到寄奴的眼睫颤了颤睁开眼,他刚才居然站着睡着了。

他太安静了,安静到让人忽略,安静到总是默默受委屈,这让俞姣姣想到了现实中的自己,她心疼了。

她带着寄奴回到自己房间,跟店小二要了热水,想给他洗洗头发。

寄奴却紧紧捂住了自己的面具,高大的身影蜷缩在一起,看上去极为抵触。

俞姣姣只好连比划歹说地给他讲了一遍如何洗澡,给了他毛巾和澡豆,甚至担心他不会自己脱衣服,刚要上手亲力亲为的时候,寄奴终于动了。

他慢慢走到屏风后面,接着是衣料的摩擦声。

水声渐渐停了,俞姣姣终于看到寄奴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他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半干的头发带着湿润的水汽,终于显得柔顺了一些,依旧戴着那个黑铁面具。

他局促地站在地中间,似乎是没有俞姣姣的下一步指令,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俞姣姣靠近他:“躺到**。”

寄奴的呼吸急促了一瞬,但还是乖顺地躺到了床内侧,留出了一个人的位置。

俞姣姣点点头,来到床边,伸出手摸向寄奴的脸。

寄奴紧张地闭上眼睛,呼吸粗重。

俞姣姣把他脑袋底下的被子抽了出来,盖在他身上,还十分熟练地帮他掖了掖被角。

少女身上好闻的香气近了又远,寄奴睁开眼,看到俞姣姣离开的身影。

“好好睡一觉,明早我来叫你。”俞姣姣说着,关上了客房的门,回到了原本是寄奴的房间。

她酒量不行,只喝了几小杯梅子酒,就觉得身体发热、头晕脑涨,坚持着随便洗了把脸,躺到**一秒入睡。

黑暗中,似乎有一只粗糙的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有什么东西被快速塞进了口中,很快就溶解了。

俞姣姣勉强睁开眼,月光轻柔,屋子空空****,口中什么奇怪的味道也没有,大概是她在做梦。

她本来想去隔壁看看寄奴,但实在太困了,嘤咛一声又继续睡下。

她的呼吸渐渐平缓,一个身影利落地从床下翻出,双手抱胸,静默地站在床边,看了她许久。

来人突然笑了一下,像是因为长久没有说话,语调十分古怪:“不然,还是给你一个机会吧。”

他抬起了少女的双足,他早就注意到那里了,她有着漂亮的足弓和淡粉色的、花瓣一样的脚趾。

他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