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关于她的流言蜚语
蓝幕重亮时，姜燃已经在去往巨兽森林的途中。
这次长时间的黑屏，凤京城的人们都已察觉出了其中的不对劲。
“她和那梵爝不会是……”街上，有人欲言又止。
“两人同处一室时便黑屏，这还不明显吗？”有人脸皮厚，才不管那么多，直接道明心中想法。
人群顿时嘈杂，大家议论纷纷。
“我早就觉得两人关系不简单了，没想到还真是！”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要说她和他没什么，我绝不信！”
“嘘！她毕竟曾是陛下的嫔妃，而且她之前和镇北王也……”
“那都是陈年往事了！”有道粗声打断，“她现在回了那边，谁知道她的过往，再说了，就近日所观，她们那边的人可没多少羞耻心，她这般性格青楼都敢逛，做什么不正常？你看她可主动提过陛下和镇北王……”
人们谈及皇室时，声音渐小，但这些议论声还是清晰地传入栾百城的耳中，此刻他坐在马车中，马车缓缓前行。
因是习武之人，听力本就远胜常人，再加这四面八方的议论，他想忽视都难，剑眉早已拧成一团。
马车外，枫无的神色难以言说，只要蓝幕一黑屏，他就知道主子又得不高兴，之前还能找理由安慰主子，今日黑屏时间这般长，他眼见着主子的脸色越来越沉，越来越沉……一路上，那目光就落在蓝幕上，也不管它亮不亮。
“去千川湖。”马车里传出冷漠一声，马车当即变道。
关于姜燃和梵爝的议论在京城中传播，甚至不用这些流言飞进那座皇城内，御花园里正黑着脸练剑的栾璟，见那蓝幕重亮，那因挥舞利剑带起的剑风更加凌厉了……
他越练越怒，越练越怒，瞟见蓝幕里那雪中独行的身影，收剑，一把将剑扔给身手的侍卫：“孤早就知道，迟早会出现这样的景象，现今城中可是热闹了！”
他声音冷漠，他不仅是在意之前属于他的嫔妃和别的男人暧昧，更在乎帝王尊严，在乎百姓们的议论，他知道今日这两刻钟的黑屏代表什么，知道城中会是什么景象。
不用别人通报，他自己就能猜到，毕竟他是被精心培养的帝王。
高公全上前，照常劝慰：“陛下，两人刚经历险境，心中仍是忐忑不安，许多事情也还未处理，且蓝幕重亮时，姜姑娘已经独自在路上了，这……似乎没有不妥。”
“自是没有，”栾璟很是自信，他只道，“稍加思索便能明白，但是城中人觉得不妥，自然就不妥了，那蓝幕偏偏这时候黑屏，就是没事也能传出事来，怎么都堵不上世人的嘴！”
他抬步离开御花园：“宣季才人。”
“是。”高公全领命，让人去传才人侍寝。
“这两人共处一室，虽不会是众人猜测的那般，可整整两刻时间，也够她与他做些亲密之举了。”栾璟直接言明，倒也不在意面子了，毕竟传开只是一夜的事，而且高公全从小就伺候他身边，栾璟自然没有顾虑。
“算了，把依婕妤叫来。”他突然改口。
“是。”高公全忙领命，有条不紊的边走边安排，以他对栾璟的了解，心中为依婕妤捏了把汗，当初江氏之所以被赐死，主要还是借了依婕妤那事，虽是陛下因镇北王有意折磨江氏，但现在，他自然只能把气撒在依婕妤身上。
月高悬，风卷雪，千川湖私人画舫之上，美妙琴声悠扬。
玉彩弦端坐纱帘后抚琴，伏晓正在为舫里两个对坐的老熟人斟酒。
一个栾百城；一个卓弈。
今日两人又在千川湖碰上了，不知该说是巧还是什么。
“下官敬王一杯。”卓弈主动与栾百城碰杯，接着一杯酒全数饮下，伏晓安静为他们斟满酒水。
今夜，栾百城并没理会伏晓，也未理会玉彩弦，就仿佛那日的事没发生过一样，他只是优雅的品酒听琴，没有过多的言语和举动，和卓弈之间也没说几句话。
而玉彩弦一曲毕，前方一艘画舫靠近。
卓弈转头望去，就见江清砚三人从那艘画舫中走出，他勾唇，显然这几人又是提前约好了。
只不过江清砚三人刚走出画舫，看到对面画舫里除了卓弈，还有栾百城那张熟悉的脸时，表情又一度僵在脸上。
他们悄悄地瞪了卓弈一眼，卓弈选择忽视。
“良辰美景，三位再不换舫，可就错过了。”卓弈放下酒杯，两艘画舫反向并行，即将错开距离。
江清砚三人虽憋嘴，还是抬步登上了对面的画舫，玉彩弦见此，忙起身向三人见礼，伏晓也跟着乖巧见礼，她自始至终表现的规矩木讷。
“见过镇北王。”江清砚三人也齐齐垂首。
栾百城只挑眼看了看他们，余光还落在远处蓝幕上，接着放下酒杯，从位置上起身：“本王先走了。”
栾百城走出画舫，只是在与伏晓错身而过后，他忽然回首，看着她留下一句道：“看来你并没有把规矩学好。”
他虽这么说，倒也没刻意留下来为难她，一个跃身，登上岸，枫无身形灵活的紧跟上他。
枫无的余光扫了不远处的蓝幕一眼，他注意到，蓝幕里，姜燃和微生光已经训练完，准备回城了……
他们与她们同时抬步，伏晓也是注意到这一幕，眼眸微沉，她看出来了，他还是喜欢姜姐姐，只不过他不配！
伏晓因栾百城一句话出神，这时画舫划离岸边，江清砚三人皆已落座，却无人斟酒，几道视线扫过伏晓。
纱帘后，玉彩弦紧张的想要提醒，江清砚已冷声开口：“镇北王说得有理，你就是找死的贱丫头！”
江清砚一个酒杯砸她背上，伏晓吃痛，回神转过身，忙恭敬低头，也不辩驳，快步上前替三人斟好酒，后又半跪在一旁，捡地上碎裂的杯子。
三人见她这逆来顺受的模样，与先前简直判若两人，几人情绪各异，不过就那日的氛围，她被吓成这样也不奇怪。
江清砚不屑，一杯酒直接淋在了伏晓头上，他一脚将她踹翻在地，道：“你别以为本公子会忘了那日的事，镇北王不杀你，不代表本公子会放过你。”
江清砚那日被当众羞辱，他一向记仇，又怎愿轻易揭过，今日碰上了，那就是她该死。
纱帘后的玉彩弦见此一幕，紧张站起身，正要上前，却听那日帮她说话的黎元霆道：“玉姑娘，有时候还是别多管闲事比较好，你继续为我们弹奏一曲吧。”
黎元霆的神色意外的严肃，他饮下一口酒，旁侧另外两人也是沉默不语，一副看戏的模样，玉彩弦心凉了半截，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地上，伏晓悄然扫了她一眼，冲她摇了摇头……
良辰美景，琴声伴舟，伏晓今日得自己面对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