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监狱审讯
蒋桐上了副驾驶位，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可我总觉得许三明在这里羁押了七个月都不说，他肯定是不会说的。”
胡小杨发动车辆：“我也是这样认为。许三明不说，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也参与了，说明这事太大了，会判得更重。“
蒋桐盯着胡小杨：“胡哥，你的意思是许三明有可能跟我哥的案子有关？”
胡小杨把刚启动的车停了下来，迎视着蒋桐：“我只是怀疑，并不能确定。”
蒋桐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说出来？”
胡小杨苦着脸：“现在这社会，对待犯人不能打不能骂的，闹得不好就是个刑讯逼供罪，我能有什么办法？”
蒋桐又问：“那你是怎么怀疑许三明跟我哥的案子有关的？”
胡小杨再次踏上油门，将车开出公安局大门：“这几天我把许三明的所有审讯录像都翻出来重新看，发现第一次我问他‘你有没有参与过三年前望峰森林火灾致使蒋正海死亡的案件’，他说……”
“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没有参与过三年前望峰森林火灾致使蒋正海死亡的案件。”
“这有问题吗？”蒋桐不解，许三明不是没承认吗？
车到红绿灯路口，胡小杨将车停了下来，看着蒋桐：“你想不想念赵柏舟？“
蒋桐一脸无语的表情：“胡哥，都什么时候了，你问我这个问题？”
胡小杨又问：“你想不想念赵柏舟？”
蒋桐见他坚持，于是点头：“想。”
胡小杨笑了：“你看，你说的只有一个字‘想’，而不是‘我想念赵柏舟’。“
蒋桐顿时脑子一个激灵：“我明白了，许三明说话过于生硬，你问他有没有参与过望峰森林火灾致使蒋正海死亡的案件，他却说得过于完整，并且他还能把我哥的名字说得很清楚。”
胡小杨点头：“就是这样，在犯罪心理学上来讲，罪犯回答问题时过于生硬重复就是说谎的典型表现。”
蒋桐蹙起眉头：“那当时你没注意到？”
后边按起了喇叭声，已经是绿灯了，胡小杨忙踩油门，他叹了一声：“我也是人啊！有犯错的时候，有注意力不集中的时候，有想不到的时候。当时我同时办两三个案子，本来也没有休息好。”
蒋桐很是同情地看着胡小杨：“胡哥，你真的是很辛苦！”
胡小杨又叹了一声：“唉！小桐，跟你说实话吧！自从我老婆生二胎后，她就一直在劝我把工作给辞了，或者换个轻松点的单位都行，不然家里一地鸡毛我都帮不上忙，我老婆都已经有产后抑郁症了，前天说要带她去看医生，结果我没时间，还是她妹妹陪她去的。”
蒋桐听着这话，非常替嫂子难过。
她虽然还没有生小孩，体会不到一个女人要带两个小孩的辛苦，但是她能想象得到一个女人在生产后得不到丈夫关爱时的无助。
她问：“那你要辞职或是换单位吗？”
胡小杨沉默了两分钟，这才沉声说道：“我这次之所以会把你哥的案子重新拿出来认真看，就是想着把你哥的案子给破了。你哥的案子是我的心事，如果不破，我不会辞职或者是换单位的。”
蒋桐感动得眼睛都湿了：“谢谢你！胡哥。如果你辞职或是换单位了，可能我哥的案子会沉没下去。”
这桩案子是胡小杨经手的，就算以后有人接手，但由于案情过于复杂，又没有什么线索，最终可能都会放在档案室，成为陈年积案。
可以说，在公安系统中，除了黄肃，没有谁能比胡小杨更懂这桩案子。
胡小杨笑着安慰她：“放心吧！我说到做到，你哥的案子不破，我不换岗。”
又说，“除非是不可抗力。”比如他因为工作强度太大猝死，或者是在破案的过程中出外意外。
不可抗力这四个字太沉重，蒋桐看着胡小杨，心里满是对他的敬佩和痛惜。
胡小杨又说：“其实许三明露馅的还不止这一次。”
蒋桐忙问：“还有哪次？”
“就许三明被公诉的时候，刚好你们找到那个山洞，我带人去过去勘察。回来后我刚好被领导安排了别的事情，就让手下的人去审许三明，后来我手下的人说许三明并不清楚山洞的事情。可昨晚我查到那一回的审讯视频，刚一开始提到那个山洞时，许三明出现了一个表情。”
他停顿了下来。
蒋桐急道：“胡哥，你一次性说完好不好？真是急死我了。”
胡小杨笑起：“你急什么，得让我喘口气好吧！”
蒋桐耸了耸肩：“行，你喘吧！”
胡小杨接着说：“当时许三明的眼球快速转动了几下。当时问的时候是晚上，房间光线也不好，我手下的人并没有注意到他这个细节。昨晚我把他这个细节放大了好几倍，确证他有转眼球的微表情动作。”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慌张。一般犯罪嫌疑人在被他隐瞒的某个事情被发现时，常常会出现眼球快速转动。但许三明的心理素质很强，这个表情维持的时间非常短，只有一瞬，不放大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蒋桐听着就有点惊喜：“他一定知道那个山洞，他很有可能跟我哥的案件有关。”
胡小杨转脸看了她一眼：“先别太乐观。要知道期望越高，失望也就越大。”
蒋桐将目光沉至车窗外，她的期望真的是很高。
胡小杨又说开了：“我发现了许三明的这两个漏洞后，我才感觉我以前可能做错了。”
蒋桐看向胡小杨：“怎么说？”
“可能我的审讯方式太正常化了，我并不是一个很擅长审讯的好警察。”
胡小杨自嘲了笑了一下，“昨晚上我把许三明的视频看完后，又找了几本书来翻，突然就找到了点灵感。”
蒋桐看着他，在等他接下来的话。
胡小杨说：“我打算从另一个角度来审许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