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苦肉计【4400】
“伤我夫人,给我死!”
袭月扭头一看,看见慕云欢肩膀中刀,彻底没了耐性,手中长剑招招毙命!
听雨站在原地,神色僵硬,像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场面便被刺客的刀剑吓了回来
却不想,慕云欢一朝中刀,神色半点变化也无,只是眉头轻皱了皱,手中长剑挽了个剑花,瞬间长剑从她腰旁穿过,猛地刺入了背后刺客的身体,一击毙命!
雨水从天而降,并未有半点留情。
慕云欢和袭月发了狠,等刀剑声消失,院子里已经躺了十几具刺客的尸体。
灰暗的夜空中,雨还没停,雨水和无尽的鲜血混流在一起,血腥味冲天。
“夫人,夫人您怎么样?!”袭月急忙去查看慕云欢的情况。
听见袭月的大喊,听雨愣愣地站在原地,像是大脑一片空白,就呆呆地看着袭月将慕云欢扶进房间。
她呆呆地站在房间外,像是傻了一样,就算站在雨里也丝毫不躲,就好像什么都感受不到一样。
她眼睁睁地看着若耳带着人冲进院子,被动地被若耳带到没雨的地方,任由着他一边嫌弃一边给她披上干衣服。
“逃离我这几年,你究竟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若耳皱着眉,凶神恶煞地责备她,说是责备实则全是关心:
“就把自己照顾成这个样子?下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躲?”
说着,若耳正气着,却不想手腕被冰冷的小手紧紧握住,他一低头就对上听雨那双执拗的眼眸。
听雨木讷道:“我没事,慕云欢帮我挡了一刀,你快去看她啊!”
“什么?”若耳一听,也不顾不上别的,先是快速将听雨安顿好,嘱咐她自己换衣服,就急急忙忙地跑出去找大夫了。
夫人若是出事,侯爷会疯。
听雨愣愣地坐着,到了现在好像还是不敢相信,嘴里念念有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们素昧平生,你为何要帮我挡刀啊!”
再说回慕云欢。
她被袭月扶了进来,时间太紧,又是深夜,若耳来不及赶回定北侯府将鬼医带来,只能就近强行找了个大夫回来。
一瞬间,整个成国公府还未入眠的人,都听说了慕云欢出事的事情,秦今歌和秦振勇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正想要进去查看慕云欢的情况,却被那大夫赶了出去。
秦今歌和秦振勇急得团团转,只能在外面干着急,命府中仆人不许懈怠好好侍奉着。
慕云欢伤的是肩膀,伤口还不浅,一时之间,上上下下端水送水的仆人如长龙似的进了房间,出来时都端着一盆血水出来。
这让在外面看着的秦今歌和秦振勇越发心疼了。
听雨没顾上换衣服,本想要进去查看慕云欢的情况,却也被一起拦在了房间外面,没办法进去只能干着急。
过了许久,仆人上上下下的动作才消散了,好不容易那大夫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结果刚踏出门槛,就被几个人围得团团转。
秦今歌道:“大夫,我家宝贝女儿如何,可严重?可有什么危险?”
那大夫是被若耳临时从被窝里挖出来的,出来时他还半清醒半不清醒的,自然有些无奈,正要回答就被秦振勇打断了:
“是啊是啊,欢丫头怎么样?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若耳也是急忙问:“快说啊,夫人到底怎么了?”
听雨抿了抿唇,极为别扭地问了一句:“她怎么样?有无大碍?”
那大夫被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头都大了好几倍,被他们围着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就被打乱,像极了一群呲哇乱叫的鸭子。
他索性烦了,猛地一甩衣袖:“好了!你们问问问问,问这么多遍不嫌烦吗?都是问的一个问题,怎么非要一直问问问,就算要问,能不能别一起问,一个一个问不行吗?还有,你们能不能给我开口说话的机会?就一堆人七嘴八舌的我先回答谁啊!”
众人一听,倒是呵斥得异口同声:“说重点!”
那大夫被几个人突如其来的默契吼得一愣,随即才道:“好好好,她好得很,没伤到要害,养几天就好了,行了吧?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安心休息,你们一群叽叽喳喳的,能不能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这话一出来,四个人齐齐闭嘴。
说完,那大夫开了药方,提着自己的药箱就跟着管家结银子去了。
秦振勇和秦今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了半天还是觉得遵照医嘱,让慕云欢安心休息一晚,便只能悻悻地在西厢房里找了两个靠近的房间休息了。
若耳要替自家侯爷守着夫人,便只剩下了听雨和若耳。
若耳一瞧听雨根本没有换衣服,还是湿漉漉的,立马怒了:“不是让你换衣服,怎么又不换衣服就跑出来,很想染上风寒?”
听雨没回答若耳的问话,而是兀自开口:“从没有人待我这样好,肯用性命换我的性命。”
若耳沉默着解下自己的外衫给她披上,“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她当真休息了吗?”听雨定定地瞧着那扇窗户,没有接若耳的茬儿。
若耳知道听雨的性子倔强,拿她没有办法,只能叹了口气:“夫人对人向来善良,你若当真想不明白,便进去问问夫人吧。她没有休息。”
听见这话,听雨没有犹豫半分,将外衫还给了若耳就要冲进去。
却不想正在此时,一股巨大强势的压迫感随之而来,她还没反应过来,都甚至没有看清人影怎么进来的,就瞧见一身白衣的沈离夜扔了伞,冲进了房间。
与此同时,她也被身后的若耳拦住,“别去了,侯爷来了便不能去了,等侯爷出来再问不迟。”
听雨迟疑地看了他两眼,点了点头。
慕云欢是因为她才受伤的,不管有事没事,她今天一定要进去亲眼瞧上一眼才能够放心。
她无意伤伯言,伯言却因她而伤……
沈离夜一冲进来,就眼睁睁看着慕云欢脸色苍白,毫无生气地躺在床榻上,一双眼眸紧闭,眉头紧皱。
“如何?”沈离夜大阔步地到了慕云欢的床榻前,压低声音问袭月。
“大夫说了,并不是要害,没有性命之忧,照方调养几天就好了。”袭月如是说。
“去查,是谁动的手,一旦查到就地正法?”沈离夜眉眼暴戾渐出,满眼杀气。
他本就不想离开成国公府,本就是要守着她才能够睡着的。
谁知道他才离开不过一炷香时间,就发生了这样危险的事情!
若是他在,就一定不会让她受伤!
袭月也是忧愤交加,低头应了一声:“是,属下这就去查。”
“还有,护主不力,回府自己前去领一百鞭子!”沈离夜怒声道,冰冷暴戾的眼神落在慕云欢的脸上,却柔和了一些,满是担心和愤怒。
话音刚落,袭月正要应下领罚,却不想**的慕云欢突然就睁开了眼睛,急忙开口阻止:
“不行不行不行!那可是一百鞭子,袭月一个女儿家家的怎么能够受得了?再说了,我也没事,就不用罚她了吧?而且…而且你之前早就答应过我的,不能再在府里轻易动用皮肉刑罚的。”
“欢儿,你醒了!怎么样?伤在哪里,疼不疼?”沈离夜满眼关切地看着慕云欢,情深担忧交织成一团漆黑的风暴。
“我没事,不用担心的。我真的没有事!”慕云欢也不演了,扯着沈离夜的衣袖开口解释。
沈离夜眉头紧皱,摆明了不相信慕云欢的话,沉声道:“欢儿,你替人贸然挡刀我虽然心生不悦,也生气得很,但是就算再生气,我总是担心你在先,你不用害怕我会生气,你若是有伤有痛瞒着我,我才真的会生气。”
他的话说的慕云欢一时之间哭笑不得,“我真的没有受伤啊,真的不用担心的,今晚上发生的事情都在我的意料之外,甚至算是我安排好的,我既然都事先知晓,又怎么会让自己再受伤呢?”
“当真?”沈离夜沉着脸色问。
慕云欢急忙点头,“真的啊,就连刚才那个大夫都是我给了银两买通的。可都是我的苦肉计呢!”
“有我在,为何要用自己的生命安全去赌?”确认过她没事,沈离夜这才放下心来,沉冷着脸色望着她。
“你…你说好不生气的,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慕云欢见他迅速反应了过来,开始反问她,一时气不过吐槽。
沈离夜:“欢儿,我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只是你如今有我,我是你的靠山,是你的倚靠,这种危险的事情你应该和我商量,若是我防范在先,便能够杜绝你受伤的可能性啊!”
“我没有受伤啊,我也防范了的,不信你看!”慕云欢一边说着,一边从衣领处伸手进去,像是要拿什么东西出来。
沈离夜瞧着她的动作始料未及,面色微红,嗓音依旧沉冷:“欢儿,这是要做什么?”
“你想哪儿去了?”慕云欢见他脸色红了,毫不留情地吐槽,说着就从衣服里扯出一块金丝软甲让他看:
“你看嘛,我穿了金丝软甲的,那刀根本没伤着我半分。”
沈离夜眉头微蹙,抿唇问:“那血?”
慕云欢狡黠地眨了眨大眼睛,甚是自豪地说:“我绑在肩膀的鸡血包呀!做戏不做足一点,怎么让人相信我真的中了刀?若是爹爹和爷爷不相信,我又怎么让听雨相信我为她挡了刀呢?听雨那姑娘耳根子软,心底善良又孤苦伶仃,这回我不怕她不张嘴。”
“你呀!”沈离夜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又是无奈又是庆幸:
“欢儿,下次这种事情一定要和我说,莫要像这一次一样,撒娇哄着我走了,你转身便出了事情。”
“知道了,我本来想告诉你的。可是你几天你事情太多了,天天忙的脚不沾地,今日的事情我又有十足的把握,我就不舍得让你费心费神了。”慕云欢抿唇看了看他。
“为你如何算是费心费神。我将身死置之度外十几年,拼到如今的位置,你愿意利用我,我才不妄今日的位置。”沈离夜忍不住将她搂进了怀里。
慕云欢靠在他的怀里,突然在他脸颊亲了一口,轻声道:“好,以后好好利用利用。你还没有夸我,我是不是很聪明?”
沈离夜说得对,人性人心都是最致命的东西,一旦拿捏了人性人心,布局谋划便会事半功倍。
“做的很好,不亏是我家夫人。”沈离夜柔声夸她。
慕云欢当真每每都会让他惊喜。
他只不过提了一句,从听雨下手,她便立刻想到要利用听雨的善良驱使她开口说出背后人的线索。
听雨被发现,被软禁在成国公府的消息是她刻意放出去的,就是为了让安宁公主得到消息。
安宁公主一旦得到消息第一反应便是杀人灭口,此时慕云欢已经有了防范,再利用安宁公主派来的人,救下听雨,便让听雨对她有了感激之情。
安宁公主派人杀她是真,慕云欢救下她也是真,慕云欢只不过拉着安宁公主动手罢了。
听雨就算再怀疑,也不会对慕云欢起疑。
慕云欢叹了口气:“听雨是好姑娘,一开始我也并不想利用她的善良,但娘亲在背后那人手里,恐怕危在旦夕,我只能出此下策。”
“你本也没有骗她,若今日你不知晓,欢儿你可还会救她?”沈离夜问。
慕云欢没犹豫,点了点头:“自然要救,她救了那么多无家可归的流浪孩子,又供他们上学堂供他们吃供他们穿,就凭这一点我都会救她的。”
“那又算什么利用呢?你也是真心救她的,不是么?”沈离夜嗓音低沉清冷。
慕云欢一下子豁然开朗,她虽然怀有别的目的,但救听雨却也是真心真意的,不然她有无数种不择手段的方法撬开听雨的嘴。
“行止,有你真好。”慕云欢在他宽阔温暖的胸膛里蹭了蹭。
有他在,她总会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