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全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

陈大夫吓得睁大了双眼,**地爬到那中年男人身边,猛地就是一脚:“你他妈说什么鬼话!老子打死你,竟敢满口胡话帮着慕云欢欺瞒百姓,你真的该死啊!”

那中年男人一回过神来就被众位百姓指指点点,这下陈大夫还没有缘由地就狠狠给了他几巴掌,他这怎么能忍,立马就梗着脖子要反抗,粗糙的巴掌用力扇在陈大夫的脸上,这声音震天响!

陈大夫本来就被慕云欢打得满肚子怒火,瞬间就和那中年男人扭打在了起来。

慕云欢瞧着他们一边打一边骂的模样,看得高兴并没有打算拦。

狗咬狗,为什么要阻止?

当然应该在旁边当耍猴戏看个开心才对!

慕云欢收敛了笑容,挤出几点眼泪看向百姓,委屈控诉:“大家也看见了,昨天陈大夫嫌贫爱富不肯救他,我这人向来心软又善良,就救了他。陈大夫嫌贫爱富,看人下菜碟,想必大家平时也没少受他的白眼,我作为济善堂的管事将他赶了出去,他就怀恨在心,竟然伙同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来污蔑我,想要陷害我济善堂的名声。”

济善堂除了陈大夫个别是嫌贫爱富以外,其余的大夫给他们看病的诊金都是尽量能便宜就便宜。百姓都是有目共睹的、

众百姓一听,只觉得慕云欢和这济善堂实在是无辜,明明是清理门户,却被陷害,纷纷出声替慕云欢打抱不平。

伴着百姓们的谩骂,无数的鸡蛋和烂菜叶都朝正在打架的陈大夫和中年男人身上砸去。

瞬间两个人身上黄色的鸡蛋液和烂菜叶,看着狼狈至极。

被百姓们这么一骂一砸的,陈大夫和那男人才从愤怒中清醒了过来,裹着鸡蛋液慌忙逃走了。

陈大夫和中年男人一跑,百姓们没了热闹可看,接着就散了。

慕云欢正想着事情,随手把烧火棍还给沈离夜:“谢了,烧火棍还给你。”

今天这事儿,陈大夫肯定是受人指使的,他要是没人撑腰,不可能明知道她是圣医和济善堂主人的时候,轻易向她发难。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慕思思。

如果那中年男人和陈大夫是一伙人指使的话,陈大夫直接带着那个中年男人来闹事,她肯定会把男人救醒,到时候他们俩咬死是她就行了,根本没必要再从犄角旮旯里找个女骗子冒充男人的媳妇儿。

那中年男人虽然忘恩负义,反过来栽赃他的救命恩人,但应该和陈大夫不是一伙人。

那他又是受谁指使,谁又会想要害她?

眼前,先把陈大夫背后的人解决了再说。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注意到沈离夜的脸色,直到察觉到气氛越来越冷。

慕云欢看见沈离夜脸色不对,双手抱臂瞧了临风一眼,问他:“你主子怎么了?”

临风诚实地摇了摇头。

自家侯爷的脸色不对许久,但他确实没觉得哪里不对。

这点剧本上没有啊……

得,自从到了慕姑娘身边,他都快猜不出侯爷在想什么了。

真是令他头秃。

临风抿了抿嘴,试探着开口:“慕姑娘,有没有可能,你说的烧火棍,是黑檀木做的,主子特意弄来给您的。”

慕云欢顶着临风的目光眨了眨眼睛,低头认真看了看,好家伙,还真是黑檀木。

她摸了摸耳朵:“没仔细看。”

黑檀木可是要比紫檀木都要贵。

啧,不愧是天下第一庄庄主,就是有钱。

一根烧火棍都犯得上用黑檀木做。

慕云欢瞧沈离夜还黑着脸,临风则是表示爱莫能助。

她揉了揉眉心,看向他,嗓音柔软好听,轻声哄他:“你去客栈就是为了拿这个,给我打人用啊?”

这阿七真是比上百个陈大夫加在一起都难缠!

不管怎么说,目前他都是对她好的,还有这根烧火棍……

沈离夜肤色冷白,紧皱着眉头,一反病弱清冷的常态,神色有些沉:“是。”

他在气自己。

他这是怎么了?

为何会那么在乎她与那男子近距离对视的一眼。

心中竟会涌出一抹酸涩和烦躁?

他虽回答了,但明显脸色不大好,慕云欢和他客套道:

“出去这么久,冷不冷?”

他送了礼,她就算不关心,但面子上怎么也要过得去,所以礼貌性地问了他一句。

沈离夜瞧着她那双清澈的凤眸,干净得没有半分杂质,心中怪异挣扎的心思倏地就缓解了几分,沉声说:

“冷。”

没想到他当真了,慕云欢迎上他的眸光,只能掩住尴尬,笑着问:

“哪里冷?”

但她有些躲闪的目光在沈离夜眼里,是她有些不好意思。

闻言,沈离夜瞧见她明媚的笑容,心情才慢慢好了起来,他轻咳了咳,随后朝她伸出手:

“手冷。”

说完,沈离夜自己都怔愣了一秒,像是没想到自己在她面前会用这种语气,这么自然的说出这种话。

他眼神中突然多了些笑意,慕云欢微愣,随即有些敷衍道:“暖暖就不冷了。”

结果,她就发现,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像是在等着她给他暖手。

他是真的好意思啊!

只是敷衍一下,慕云欢瞬间觉得这人脸皮挺厚,‘呵呵’地尴尬笑了两声:“你是真的敢啊。”

下一秒,她的柔荑就附上沈离夜冰冷的大掌。

济善堂里,明艳绝美的少女弯腰站在冰冷阴郁的男人面前,她的双手裹着他的大掌来回地搓着,时不时低头朝两人张贴的手哈气。

她五官极好,皮肤白皙娇嫩,红唇饱满水润,帮他取暖时,清澈眼眸中都泛着认真的微光,一颦一笑间像是要勾人魂魄去。

沈离夜看着面前的她,像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帮他取暖,手掌上温热柔软的触感像是电流一样,瞬间传遍全身钻进他的心里。

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独有的冷香,沈离夜失了神。

分明只有片刻,他却觉得恍若隔世。

“还冷不冷?”慕云欢正抬头,就撞进那双微凉幽深的眼眸中,有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沈离夜回神,眉眼清冷,嗓音低沉:“还是冷。”

他方才,是看她看得失了神?

看一个女子看得失了神,他何曾有过这种时候?

他一身霜白长袍,如墨的长发被白色发带束着,掩唇轻咳了咳,好一副病弱公子的模样。

慕云欢心情不错,一眼看穿他的意图,敷衍道:“多暖暖。”

“还是冷,暖不热…”

“你是冰做的么?”

慕云欢认命地继续给他暖手,谁让她脸皮没那么厚呢。

临风简直没眼睛看,以前在战场打仗的时候,什么艰险苦寒的地方没呆过?

那些地方一呆就是好几个月,作为三军表率,自家侯爷向来都是最能吃苦,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眼前这个腹黑装娇弱的人肯定不是他家侯爷!!!

过了好一会儿,慕云欢才放开了沈离夜,嗓音微冷:

“阿七,你这脸皮是厚了些。”

厚到,只要她敢客套一句,他就敢十分不要脸的往上爬,真是不知脸皮为何物啊。

沈离夜掩唇轻咳两声,宽大的袍子轻拂,说话都带了些娇意:“原来你瞧出来了。”

临风瞧着这两个人,他怎么觉得主子这样,不像是赢取信任……

不是,他是从哪里没跟上的?

听见他的话,慕云欢气结,被噎得没话说,突然就瞧见他红了的耳朵,伸手揉了揉他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轻笑道:“厚到耳朵都红了?”

耳垂一片酥麻,沈离夜面如平湖冷静,却丝毫都控制不住自己耳廓发红发热。

闻言,那双桃花眸中如同湖面掀起一丝涟漪,沈离夜喉结上下滚动,风轻云淡道:“大约,是天气太冷冻的。”

见他神色没什么起伏,装得倒是像极了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淡定君子。

他耳朵又红得不行,慕云欢勾唇笑着问:

“怎么,全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

脸皮当真要是那么厚,他耳朵红个什么劲儿?

当场被识破,沈离夜有些羞恼,只能硬邦邦地说:“后院还有些药材未曾分类,我去瞧瞧。”

说完,临风就将沈离夜推进了后院。

慕云欢双手抱臂站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他耳垂微热的温度。

直觉告诉她,她随手捡回来的病秧子,并不如表面那么温润禁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