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我是妄想?

娇娇...孩子?

顾佳人心头酸涩,她起初以为这只是一场宾主并不尽欢的相亲宴,没想到人家都已经跳过认识和互相了解的环节,直奔结婚生子去了。

她落寞地关上防盗门,上楼去了。

正午的二楼,前方没有遮挡,阳光穿过巨大的玻璃窗,晒在阳台上,暖洋洋地洒下一片散碎的金色。

顾佳人放下手包,去了阳台上,今早她出门前在洗衣机里放了拆下来的四件套,现在一看,她竟然可笑地没有按下开关。

按下开关的按钮,机器晃动的声音下,顾佳人躺到了阳台的长椅上睡了一个回笼觉。

入秋后的B市,气温急转直下,一早一晚时冷得人要套上外套才好出门,正午时分,晒着太阳倒是令人感觉很舒服。

躺在长椅上,晒着暖暖的阳光,顾佳人突然觉得这套房子有些太大了,尤其是当孩子不在时,房间里突然传来一丁点的响动,顾佳人都会神经紧绷。

顾佳人突兀地想到,她自己一个人时会感觉到孤单寂寞冷,那常年单身的傅先生也定然会很寂寞吧?

如果会,那傅先生的确也到了该寻找另一半的时候。

洗衣机轻微的嗡鸣声传来,顾佳人起身将洗好的衣服和四件套抱出来晾晒上,楼下传出有人说话的声音。

寻声一看,大声说话的是傅沉未的‘三婶’。

顾佳人没想要偷听,夕阳小区窗户都是断桥铝窗子,隔音相当的好,只要她关上窗户,外面的声音就一点都不会传进来。

她关上窗子,微风的声音和楼下傅家人的声音一道被隔绝,顾佳人想她应该在工作外的业余时间里再找个兴趣爱好,免得她空闲下来后,总会忍不住胡思乱想。

桌摆时钟在指向12点时准时响起,顾佳人放下手里的书本,打算去做午饭。

童童不在家,顾佳人做饭的手感便有所下降,不管是菜还是饭,一不小心便做成了两个人的量,今天中午也不例外。

一份蒜蓉青菜,一份番茄炒蛋和凉拌青瓜粉皮,色香味俱全的菜品,分量十足。

顾佳人拿出了两副碗筷,坐到位子上才反应过来,童童不在家,她总是忘记。

起身正要放下一套餐具时,密码锁传出‘滴’的一声簇响,顾佳人心跳蓦地加快,是傅沉未。

顾佳人手里拿着碗筷,冲他莞尔一笑:“傅先生来得好巧啊,午饭吃过了吗?”

“没吃。”他毫不客气地说道。

玄关的鞋柜里常年放有一双男士拖鞋,那是傅沉未以前带上来放在鞋柜里的,他开了鞋柜的柜门,自来熟地将鞋柜里的鞋子拿出来换上,径自走向卫生间去洗手。

顾佳人怔愣在原地,她看看自己手里的餐具,又看看紧闭的卫生间门,倏地笑了。

重新摆好了餐具,等傅沉未坐到餐桌前,顾佳人笑着说道:“不知道傅先生要来,这一餐有些简陋了。”

她并不知道傅沉未要来,做的饭菜大多都是咸口,只有番茄炒蛋这一道菜是酸甜口的。

傅沉未尝过之后,却说:“今天的菜,更美味。”

顾佳人诧异地看他,只听傅沉未又道:“我还以为童童不在家时,你也会只做他爱吃的饭菜呢!”

在认识顾佳人以前,傅沉未从不知道,一个人会为了家庭、为了家人牺牲到这个地步。

顾佳人笑道:“你这么说,好像我有自虐倾向似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偏好不假,但是甜口的饭菜她也不讨厌,所以在做饭时,既能讨好孩子,又能保证自己的口感和偏好,她何乐而不为?

傅沉未夹菜的动作微顿,他抬眸,深邃的含情眼一眨不眨地将顾佳人望着。

顾佳人以为他要说什么,却没想到,他垂眸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后,便静默不语了。

吃过饭,傅沉未依旧不许她插手,餐桌和厨房的一片狼藉都被傅沉未包了圆儿,只有他们两人用餐,两套餐具便不值当丢进洗碗机。

哗啦啦的水声中,顾佳人听到傅沉未在咕哝着发牢骚,吐槽洗碗精太难用。

她笑了笑,把客厅里茶几上的水果用水果刀切好,等着傅总裁这只辛勤的小蜜蜂忙完了好出来吃。

两套餐具,傅沉未很快就洗完了,他擦手出来,茶几上已经摆好了水温适宜的花茶和一盘水果。

他坐下,主动地向顾佳人提起上午那场令人不快的聚会,“上午,我是在相亲。”

顾佳人:“......”

这是什么令人尴尬的开场白?

顾佳人沉默片刻后,说道:“以傅先生如今的高龄来说,相亲...有些晚了。”

以‘高龄’著称的黄金剩男靠坐在松软的沙发上,忍了又忍,最终,他还是没有忍住,“你难道不好奇相亲的结果?”

“...好奇。”面对傅先生的冷脸,顾佳人人生头一回说了违心的谎话。

没办法,傅先生踌躇满志想要诉说的模样,她怕自己回绝了傅先生,傅先生会将她和童童从夕阳小区轰出去。

果然,傅先生满意地用水果叉插了一块儿苹果递给她,接着说道:“我三婶今天带她侄女来,名义上说是为了我好,为了傅家好。”

他耸耸肩,“但是你也知道,傅家还未婚的单身男女多得是,我在其中还算是年轻的。”

年轻的?

顾佳人嘴角**,她想说自己的儿子都快要上小学了,比她还要大一岁的傅总裁却连未来老婆的小手都还没牵到,他并不年轻了。

但是她还是担心自己和童童被霸道总裁轰到大马路上,无家可归,于是顾佳人又忍了。

“她那么做,无非是惦记白女士许给未来儿媳妇6%的集团股份。”

他勾勾唇角,脸上满是对‘三婶’的无声嘲讽:“她以为凭借三叔手里的股份,再加上侄女从我母亲手里拿到的6%,就可以让自己的儿子取代我成为集团新的主人。”

顾佳人早在顾家时,就对集团的事务和权利的更迭不敢兴趣,她与母亲,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形象而又生动地向父亲诠释了艺术家与商人的区别。

此时此刻,太阳光暖暖地晒在后背上,吃饱喝足的顾佳人更是昏昏欲睡。

后面傅沉未又说了什么,顾佳人都没有认真再听,她迷迷糊糊地捕捉到一个关键性字眼,“嗯,是妄想。”

“...我是妄想?”低沉而又冰冷的嗓音,是傅沉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