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巴特尔
五年前的秦洛,最爱一个人出去旅游。
他喜欢领略不同的风土人情,追寻心灵上的放空与自由。
草原一望无际,自然是个好去处。
秦洛不再满足于中规中矩的旅游区,一个人骑着马去探索。
结果在回来的路上竟然遭遇了狼群,他本来以为这辈子就这么结束了。
没想到却被两夫妻所救,女人拿着火把驱赶狼群,男人则是开弓射箭,头狼被击中,狼群溃不成军,四窜而逃。
两夫妻盛情邀请秦洛家中做客。
两夫妻育有一子,取名为巴特尔,刚毅不屈的意思。
他们是所剩不多的游牧民族,所以巴特尔很少见到生人,在父母的示意下叫了一声“阿巴嘎”,便躲在了母亲的身后。
两夫妻待人极为热情,煮了马奶酒、烤了羊肉来招待秦洛。
秦洛非常感激,他会很多种地区语言,所以和他们交流没有问题。
几人很快熟络起来,相谈甚欢,秦洛更是和巴特尔的父亲一见如故,然后结拜成了“安达”,也就是异性兄弟。
秦洛自认为酒量不错,没想到在这里却不如一个女子,在巴特尔母亲的打趣声中,他迟迟睡了过去。
一大早醒来,秦洛就只看见巴特尔睡在自己身边,帐篷被关了个严实,两夫妻不见人影。
秦洛觉得他们肯定是出去放牧了,所以也没太在意。
脑袋昏昏沉沉,他又倒下睡了半个小时。
一阵痒痒的感觉传来,秦洛咻地睁开了眼,巴特尔正拿着皮毛的衣角挠着他的鼻子,“咯咯咯”地笑着。
秦洛和巴特尔玩闹了一阵,终于起了床。
布门被打开的那一刻,空气清新无比,夹杂着野花和泥土的芬芳,令人心旷神怡。
秦洛还来不及多做欣赏,就听见几人焦急且带着喘息的跑步声。
几名男子和几个女人正一前一后地背着两人,朝这边跑来。
直到看见那有些熟悉的发间装饰后,秦洛的心猛地停跳了两秒!
巴特尔站在门口,眼睁睁看着父母被扛进了屋内。
他年纪还小,不懂得什么叫做生死,只是小跑着上前,有些匆忙地叫了几声“阿布”,“额吉”...
可他的父亲因为受伤太严重,在路上已经断了气。眼睛瞪得老大,只因还未见着儿子最后一面,心愿未了。
他的母亲因为有父亲的保护,受伤稍微轻一点,但依然是血流不止,如果现在送去医院也于事无补。
她撑着最后一口气,招呼巴特尔和秦洛过来。
她用着不太流利的汉语说:“我和孩子他爸遭遇了狼群的报复,我马上也要走了,但巴特尔还小,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现在的社会,发展得太迅速了,我们这一脉的亲人,很少有留在草原上的,这孩子在草原上也没什么亲人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让孩子跟着你吧,他需要去见见外更广阔的天地,这也是我和孩子父亲最后的决定。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胸腔开始剧烈地起伏,沉闷的窒息感让她嘴巴张得老大,眼中带着不甘心,但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
见母亲如此痛苦,巴特尔在一旁哭得撕心裂肺。
她艰难地扭过头,颤抖着手抚了抚孩子的脑袋,也跟着流出了泪。
秦洛心中猜到了她的想法。
这两夫妻是为了救他,才遭遇狼群的报复,他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秦洛立刻就下了决定:“放心吧,孩子你交给我,我一定会替你照看好他的。”
此言一出,巴特尔的母亲也了了心愿,她不再和死神反抗,脸上带着笑,闭了眼。
手指滑落的那一刹那,巴特尔以为母亲不要他了,哭得几乎晕厥。
秦洛抱住了巴特尔,也跟着红了眼。
他心里暗暗发誓,自己一定会待他视如己出,以报答两夫妻的恩情。
可他回到秦家后,父母却不理解自己,还一心想赶这个孩子走。
他只能违抗父母的意思,拼命保护这个孩子。
到最后,这孩子因为受不了别人的冷眼而选择离开,他觉得自己有很大的责任。
他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午夜梦回,他依稀还能看见两夫妻死去的模样和临别前的嘱托。
可他却把孩子弄丢了,他只要一回到那个家,就有秦子墨的身影。
他已然将这个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儿子了,以至于他那两年一门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完全没有谈情说爱的想法,直到后来遇见了白霜。
她也是单身母亲,这一点和他一样。所以他能够理解她的不易,以至于他在人群中多看了她几眼。
她的美让人惊艳,虽然她的性格看起来有些清冷,让人有距离感,但善却发自于心灵,遭遇更是让人心疼。
就这样,秦洛两个人的相处中,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白霜。他甚至幻想着能和她重组家庭,这样秦子墨有了母亲,那两个孩子也有了父亲,到时候他们再生两个,儿女成群,幸福美满...
可最后呢?她被顾云洲抓去了顾宅,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他却因为自己的能力不够而只能选择袖手旁观,他好不容易把白小南给接了出来,却因为自己的粗心,把他给弄丢了。
同时丢失了两个孩子,白霜也死了,这对秦洛的打击非常大,以至于他一气之下,直接搬离了秦家。
他自责自己能力不够,所以在事业上奋发图强,没日没夜地守在公司。
一有机会,就用各种商业手段打压顾云洲的企业。
他用这种报复发泄着心中的情绪,以至于在三年的时间里,性格也有所变化。
以前那个热情开朗,嬉皮笑脸的秦洛,现在渐渐地变成了一个筹谋算计,有些偏执之人。
...
“喂,小兄弟,小兄弟你在想什么呢?”胖老板在秦洛的面前挥了挥手。
秦洛缓过神来,从丝丝缕缕的记忆里抽回。
故事还未讲完,可秦洛已经没兴趣听下去了,只想早早地摆脱这个聒噪之人。
“说吧,多少钱?”秦洛声音清冷,不想和他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