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当下就是机会
夏向上也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我直接和康队长说，我不想管入股李继业公司的事情，只想进入北京的公司当高管，你觉得康队长会不会答应？”
“……会！”康小路倒也诚实，“本质上入股李继业公司是我和康大道的事情，不是你和康大道合作的必要前提。”
“算我求你了，夏向上，只要你帮了我，我就欠你一个人情，以后只要你开口，我一定尽全力回报你。”
向来冷漠且孤僻的康小路能说出这样的话，显然事情已经把她逼到了绝境，夏向上很好奇到底康小路和康大道是一种什么样的父女关系，但还是忍住没问。
尊重别人的隐私也是尊重自己的人格。
夏向上知道自己足够聪明，同时更知道自己也足够善良，他拒绝不了康小路的哀求，最主要的是，他不想康队长和康小路的父女关系进一步恶化，就说：“条件是不是可以适当放宽？”
“你说。”康小路有几分迫不及待，“你觉得怎么样最合适？”
“如果听我的，我坚持是再追投300万，共计600万，持股51%，你担任董事长，李继业当总经理……”
“可是李继业连300万持股30%拥有一票否决权都不肯答应，他会答应这样的条件？”康小路现在有几分乱了分寸，收到李继业的电话一口拒绝她所有提议后，她先前所有的矜持与自信全部崩塌了。
“不是说由我全权代理吗？信得过我，就交给我。信不过，我就不管了。”夏向上决定关键时候要对康小路稍微强硬几分，否则李继业很容易在他这里碰壁后，会再从康小路身上打开突破口。
“信，当然信得过你。”
“空口无凭，得有一个授权书。”夏向上不想在紧要关头出现康小路被李继业拿住的情况，有了授权书，就有法律上的保障，李继业只能和他谈判。
“你拟一个授权书，我签字。”康小路此时当夏向上是救命稻草，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等着。”夏向上放下电话，打开电话拟了一份授权书，在网上传过了康小路。
康小路没提任何异议，签字后拍照发了过来，并说原件会快递给他。同时，康小路还发来了李继业的借款合同。
“最好……最好先不要告诉康大道，好吗？”康小路犹豫一下，还是提了出来。
“好。”夏向上一口答应。
初二，按照当地风俗是回门的日子，夏向上的姥爷、姥姥都不在了，爸妈也就没有回村。
中午时分，李继业打来电话，说要聚聚，夏向上婉拒了，他一是要等杭未，二是有意疏远李继业几分，让他感受到压力。
“李哥，康小路全权委托我作为她的谈判代表。听她说，你想还清欠款，不愿意再深度绑定合作了？”
“全权代表？”李继业感觉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夏向上参与此事，他以为只是友情帮忙，没想到还上升到了法律层面，“有正式协议的那种？”
“对，法律上承认的全权代表。我做出的决定，康小路必须全部无条件认可。所以接下来还清欠款的事情，李哥直接和我沟通就行。”夏向上加重了语气，“就不要再联系康小路了，她说了也不算。”
“……”李继业心情莫名沉重了几分，他想从康小路身上打开突破口，一夜之间就形势突变，变成了夏向上主导了，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嘴上却还故作轻松，“好事好事，我们是老乡，处理起来更方便沟通。”
夏向上没有给李继业任何想象的空间：“平常的时候是老乡，该吃吃该喝喝，谈正事的时候，就得公事公办，按照章程来。李哥，你打算什么时候还钱？一次性还是分期？”
“一次性的话，七天之内连本带息结清。分期的话，最多延期三个月，利息相应地增加10%……以上，都是借款合同里面的条件，没问题吧？”
李继业有一种被当胸重击一拳的胸闷感：“向上，真要这么绝情吗？”
“看，我跟李哥讲合同讲条款的时候，你又跟我谈感情。是你说非要还款的，我只是按照合同执行……”夏向上暗笑，李继业跟康小路玩心眼耍商业伎俩，可以，跟他就别打太极了，“我知道李哥财大气粗，不缺钱，300万加上利息，也不过330万，小意思，别说一周了，三天就能凑齐。”
李继业是喜欢戴高帽子，但在外面装可以，真在自己人面前动真格时，就不能靠吹牛了，他现在别说拿出300多万了，30万现金都没有。
“兄弟，给我一个月时间……”李继业语气软了几分。
“每延长七天，利息就增加一倍，合同是这么签的，就得这么执行呀，李哥。谁不知道你李哥从来说一不二，有节操讲规矩，是个讲究人。”夏向上继续奉送高帽，“温老师也经常和我说，李哥如果晚几年出生，赶上大学扩招，少说也是211起步。”
“我告诉温老师，李哥没能赶上大学扩招，但他赶上了最好赚钱的时期。其实对个人来说，只要把握当下，当下都是机会。”
“李哥，我们是老乡，你又年长我几岁，是我大哥，你一定不会让我为难不会让外人瞧不起我们三县人，对吧？”
李继业被夏向上的一套全方位包围的说辞包裹得密不透风，想要再找理由也没有出发点了，只好咳嗽几声：“肯定不会的，放心好了。我到底是一次性还清，还是分期付款，很快就会给你答复。”
放下电话，李继业下楼开车，一路狂奔，很快就到了雄县县城。
到了县城后，他才打电话给温任简，说要见个面。温任简正在家里招待客人，有意推辞，但李继业已经大老远跑过来了，只好出门。
雄县古称“瓦桥关”，是宋代名将杨六郎镇守的“三关”之一。后周显德六年（959年）世宗亲征伐辽，收复瓦桥关置雄州，“雄”名源于此。
三县之中，安县面积最大，雄县次之，容县面积最小。但论经济规模，则是雄县第一。
温任简的老家不在县城，在村里。他开车赶到县城，和李继业在一家茶馆碰面。
“有什么事情不能电话里说，非要跑一趟？”温任简微有抱怨之意，“你受累，我也折腾不是？”
“是夏向上的事情，电话里说不清楚。”李继业说了夏向上成为了康小路的全权代理人，并且对他变本加厉地刁难之事，“你以前还总觉得夏向上为人正直，是个可交的朋友，看到没有？他就是一个见利忘义、见风使舵的小人！”
温任简愣了一会儿没有说话，李继业和康小路关于还款还是债转股的谈判，他也清楚。
“说吧，你是想让我出面劝劝夏向上，还是有别的什么打算？”温任简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笑眯眯地说道。
“你在夏向上面前面子大，好好劝劝他，别帮着外人，要帮自己的老乡。”李继业愤愤不平地说道。
温任简摇了摇头：“我不会去劝夏向上，反倒要劝你。其实夏向上是为你好，他是看到了你性格中的缺陷，知道如果再由你做主走下去，还会有第三次的人生失败。第三次，你就真的没有机会翻身了。”
“听我一句劝，继业，接受夏向上的条件，他肯定不会坑你！”
“还有，你别忘了是康大道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帮了你，夏向上也是在你最需要投资的时候，在北京说服了康小路。你一路走来，没有人亏待过你，只有你负过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