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记得练字
云昭随殷岁晏进了房中。
摘下帷帽便见满屋子的莲瓣兰,她嘴角抽了抽,这哪里是要灭绝的样子,分明是要多少有多少的样子。
“这......”
殷岁晏说:“我可从来没说过东厂就只有那一株。”
“那今日为何帮我?”云昭有些疑惑,即便是重活一世她还是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人。
似乎他做事全看心情。
殷岁晏似是对她勾了勾笑意,那样淡,那样远,近在咫尺的远。
“你不是已经笃定了我会帮你,才做了个这么简单到愚蠢的圈套么,而且我若不去,你还怎么狗仗人势。”
“抱歉,但我没想到萧晔会来。”云昭皱了皱眉,瞧着是对萧晔厌恶到了极致。
殷岁晏自知自己和太子的隔阂不是一天两天,这种冲突今日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倒也不在意。
只不过他让人去查云昭和太子,得到得结果却是毫无关系。
他不信,毫无关系能厌恶到这种程度。
“我有点好奇你为什么如此恨太子,还是说真的像外界所说得那样,你钟情于萧世子,所以才讨厌太子得。”
说完他又摇了摇头。
“可你不是对魏家小公子一往情深么,还是你觉得是太子害了魏家,所以才讨厌他。”
云昭:“......”
两句话得功夫,自己就被安排得明白白。
“臣女母亲和魏夫人是旧识,所以和魏小公子年幼相识,并没有什么一往情深。”
殷岁晏说:“那你钟情萧世子是真的了?”
“督主好像对臣女喜欢谁很关心?”云昭狡诈一笑,“莫不是督主心悦于我,或是萧世子,魏小公子?”
殷岁晏把玩佛珠的手一顿,随既便恢复如常:“你在转移话题。”
云昭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
她现在不过是个不受重视的闺阁女子,没有培养出自己的势力之前,只能借力打力。
即使殷岁晏的危险程度远高于萧晔,她也不得不承认,这段时间借的的力大多是殷岁晏的。
从她第一次踏入东厂,就已经是与虎谋皮了。
“我以为,以督主的聪明才智,能猜到我为什么讨厌太子的。”
“太子频频向云家示好,暗示想求娶云家女,不过是想通过我和叶家搭上关系,他想将叶家搅到夺嫡的争斗中,我自然厌恶他。”
殷岁晏说:“你看的倒是通透,但你若背靠叶家,倒是也有资格搏一搏太子正妻之位,来日便是一国之母。”
长孙一族在朝堂根基深厚,但手里没有半点兵权。
云昭直言道:“萧晔不是个知恩图报的,叶家就算全力相助,待他君临天下叶家也不过是落得个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
“所有的皇帝都只在乎你有没有造反的能力,而不是有没有造反的想法。只有要有这个能力,无论多忠心都没用,都会让皇帝寝食难安。”除之而后快。
殷岁晏撑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直到云昭被他盯的心里发虚的错开视线,他才又换了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揪下了一朵小兰花。
这半真半假的话,他自然也是只信一半。
“你不嫁,来日太子登基,他是君叶家是臣,到时依旧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是太子求陛下赐婚,你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云昭在等,等叶将军回京述职。
上辈子就是叶将军回京述职时,和皇帝讨了恩赏,让她婚嫁自由选择。
“皇帝养儿子就像是在养蛊,让他们互相斗个你死我活,活下最优秀的那个继承皇位。”
“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只要萧晔一日未登基,那其他皇子就是有机会的。”
她这想法与殷岁晏的想法不谋而合,但殷岁晏并没有表达任何看法,只沉思片刻,道:
“我已经让人查了刘文凯,他与太子毫无往来。”
云昭问:“朝堂上也毫无往来?”
“是。”
如今刘文凯暂代吏部尚书一职,他自然是最希望魏家被定罪,否则魏钟官复原职,他还得乖乖做回他的吏部侍郎。
云昭觉得越是没有问题,才越有问题。
“一个是当朝太子,一个是吏部侍郎,即便他不是太子的人,同朝为官也不会一点往来没有,如果不是巧合,就是在刻意避嫌。”
想把魏家摘出来,刘文凯这条路走不通,那就要另辟新径。
她又将在魏家拿回的信件,也给了殷岁晏一封:“若是能查出上面字迹,也许也是个方向。”
殷岁晏点了点头,看着她默写好的账簿后几页若有所思。
“你这字,写的真丑。”
“你也不用自卑,回去好好练就是了,虽然练了也不一定有用。”
云昭:“......”
刚才明明聊的好好的。
“督主不想看,可以还给我。”
殷岁晏还在仔细瞧着,似是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将字写的这么丑:
“你不想我救魏家,我也可以还给你。”
论威胁人,东厂敢说第二,没人敢成第一。
云昭知道魏家是清白的,但这账簿中涉猎的人员实在太过广泛,倒是有些法不责众的意思,魏家反而不好摘出来。
何况一开始就是有人推魏家出去顶罪的。
“督主说的对,臣女的字实在不堪入目,日后一定勤加练习。”云昭咬牙切齿道。
殷岁晏挑了挑眉,理直气壮道:“以后就这个态度,不然本督主可不给你狗仗人势的机会。”
云昭深吸一口气,莫生气莫生气,气坏身体无人替。
再等等......
这种弱鸡,自己能打十个,以后一定打哭他。
“督主要是没什么事了,臣女就先告退了。”
“嗯,下次有事直接找羌疾。”殷岁晏扔了一块腰牌过去,不是什么高等身份的腰牌,但是见到羌疾够了。
云昭也不矫情直接收了起来,一回生两回熟,说不定以后还有合作呢。
又想起被带来东厂的吴氏,离开的脚步停住:“还希望督主不要将吴氏弄死,关几日便放回去就是。”
“你怕我被皇上为难?”
云昭:“......”不是,就是不想她死的那么容易。
“吓唬吓唬她就够了,让她活着看到她自己想要的东西一样一样失去,余生都活在恐惧中,才更有趣不是么。”
“你很适合来东厂,可惜你是个女的。”殷岁晏琥珀色的眸子清澈透亮,少了一丝寒意,瞧着更为年少,“今日我东厂的午膳没有准备你的份。”
是男子她也不会来东厂。
“告辞。”
“伤好了记得练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