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自首
周晔冷冷地打断了她的长篇大论，显然并没有将她的种种危害说辞放在心上。
“……”
江象鱼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么无语过，炸药就是炸药，不管是自己做的，还是别人做的，它的危害都是摆在那里的。
从衣兜里面掏出手机，江象鱼在心里估量着要不要报警，毕竟之前已经报过一次了，相隔还不到十二个小时的时间。
又考虑到这事儿好像比打架还要严重一些，报警之后等待周晔的又会是什么？先不说炸鱼了，就私自制造炸药这一条也足够他被严惩了。
正在犹豫不决时，周晔冰冷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你是不是又想报警？你这人就那么喜欢报警吗？”
江象鱼看着他那毫不知错的样子，原本的一丝犹豫在这一刻消失得干干净净，果断地应了一声：“我不是喜欢报警，我只是见不得违法犯罪。”
话音一落，便拨响了报警电话。
“别……大姐不要报警，这个事情我们是可以解释的，一旦把警察招来了，那就什么都说不清了。”
原本正在河里捡鱼的周清，慌慌忙忙地放下手中的渔网，满是祈求地来到了江象鱼面前。
原本等待接通的电话，在这一声乞求中挂断了，江象鱼静静地望着周清，等着他解释。
“不关幺叔的事，幺叔做炸药，其实都是为了帮我，你如果实在要报警，就让警察把我抓走吧！”
四十几岁的男人，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眶就已经红了，低着头不断地搓着双手，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紧张。
“你们作为江边的居民，不可能不知道炸鱼的危害，我不想再重复，但今天你们既然被我遇到了，那咱们总得要有一个解决的方法吧？”江象鱼不是心肠硬的人，但却是一个坚持原则的人。
“你让他们两个走，我自己去派出所自首，所有的惩罚由我一个人来承担。”周晔一把将周清拉到身后，冷冷地开口说道。
“幺叔……”周清和周永章同时开口喊道，明明两人年龄看起来要比周晔大了十几岁，可这个辈分却让周晔变成了三人的头头。
“你们都回家，把剩下的这两根管和这些鱼放我船上，我去派出所自首，这事儿跟你们没关系，炸药是我弄的，也是我逼着你们俩跟我一起出来做苦力的，该受惩罚的也得是我。”
从见到江象鱼的那一刻开始，周晔就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不可能善终，与其等她报警，还不如自己主动去自首，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自己这一次只做了五管炸药，用了三管，效果并不怎么好，而且既没在保护区内，也没有在禁渔期，最多被拘留个几天，再罚点款，也就过了。
“幺叔……”
“走你们的，过了年就是禁渔期了，趁着剩下的这几天时间，你们辛苦一点多下几把网，等我回来之后，我再想办法解决咱们后面的问题。”周晔看着周清两兄弟站在原地不愿离开，没好气地开口说道。
“我们……幺叔。”
“走”周晔怒吼一声，周清两兄弟只得闷闷不乐地上了一条渔船，缓缓地往河道中间划去，江象鱼见罪魁祸首还在这里，也不计较那两人的离开。
常鹏飞气的脸蛋到现在还是鼓鼓的，更是紧紧的抱着怀中的木盆，生怕里面的鱼儿也受到了伤害。
周晔把剩余的两管炸药拎着跳上了渔船，冲着江象鱼说道：“你现在可以报警了。”
见江象鱼不答话，周晔又补了一句：“如果你不想做坏人，又希望我能够得到惩罚，那我就自己去自首，不劳你大驾。”
“我不怕做坏人，但我也知道做错事就应该得到惩罚，可惩罚并不是最终的目的，我是希望你本人能够意识到这种行为害人害己，不要酿成大错再追悔莫及……”
“大道理谁都会讲，但周爷我现在不想听，我带着这些赃物去自首了，大科学家可还满意。”周晔直接打断了江象鱼的话，冷嘲热讽的说完之后，直接划动渔船离开岸边。
江象鱼看着渐行渐远的渔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咱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他要是半路跑了怎么办？”常鹏飞小声的问道。
“他不会跑的。”
江象鱼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给吓着了，那周晔分明就是个混球，自己居然会觉得他是一个说话算数的人。
“那咱们回去吧！都五点过了，再挨一会儿天就亮了。”常鹏飞看着水上聚集而起的白雾，开口提醒着江象鱼回程。
江象鱼回到船上，打燃柴油机调头返回河中心，木船乘风破雾再次启程，一路安安静静的往百子溪进发。
等回到百子溪，已经是早上六点四十了，冬日天亮着迟，但黑幕却退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则是整个被浓雾笼罩着的研究大院。
江象鱼停船之际，常鹏飞已经飞快往家赶了，等江象鱼回到大厅，庄老陈老甚至陈奶奶三人已经围着木盆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了。
“这家伙个头不小，已经好多年没捞到生长的这么好的汪氏近红鲌了，要是能够再弄到一条这样强健的雌鱼，说不定咱们就有办法创造出汪氏近红鲌驯养繁殖的先例了。”庄老满是惋惜的开口说道。
“这个有些困难，这几年雌鱼雄鱼都有捕捉到，开展这一项研究的机构也不少，可现在也没有成功的案例，可见这家伙还是喜欢在野外繁殖，只可惜这几年水里的环境确实不太好，要是再这样下去，到时候又是一个永不相见了。”作为科学院里的老专家，陈老对这一块了解的自然比别人多，说出来的话总带着几分悲观。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我知道市里的水产局里，还养着几条雌鱼，如果我们能够把它给弄过来……”常鹏飞满怀期待的望着庄老和陈老，后半句虽然没说完，但意思却非常的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