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630吨吊车上山
张北地区风电场众多,经常能见到高大风车,远远看去没有太多感觉。
可是风机未安装,近在咫尺摆在面前时,却能给人极大的震撼。
运上山的风机是单机容量2.0兆瓦的双馈风机,总体高度超过80米,由三段机塔塔身、机舱和转子叶片组成。
单单风电机塔首段尺寸长19.645米、直径4.3米、重57吨,是一个典型的巨无霸,要把这种大型风机立起来,可不是简单事,需要有力大无穷的超级大力士。
风机运到风电厂后,蔡飞便马不停蹄向几间当做办公室的活动板房赶去,冀明紧紧跟在后面,走到门口,蔡飞冲冀明叮嘱道,
“里面办公的是我师父孙军,也是项目工程师,你喊孙师傅就行。”
蔡飞推开屋门,冀明跟在后面,一眼看去,心中十分惊讶。
只见墙角办公桌前正坐着一个穿灰色工服、戴红帽子汉子,汉子身体瘦弱,正常尺寸的工服穿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宽大,此时正埋头在厚厚资料中,写写画画。
“师父,风机运上来了,接下来安装的事需要您指挥了。”蔡飞小声说道,将正忙于计算都没发现他们进来的孙军惊醒。
孙军推推眼镜,眼神定焦,这才放下笔起身,“我正在写风机吊装方案,这是第一台风机,马虎不得,我得多出几版方案做好替补,以防万一。”
“不过哪版方案都得把大力士请来,这次吊装需要一台630吨履带式吊车和一台70吨辅助吊车,你去想法把这两位‘大力士’运来,等吊车到位,我这方案也差不多了。”孙军吩咐道。
冀明听到心头震撼不已,他从没见过风机吊装,但是平常立杆架线还是了解吊车的,普通架杆用的吊车大得也就8吨,而现在却要用630吨的吊车,这该是何等巨大的庞然大物。
冀明注意到旁边的蔡飞同样眼皮直颤,蔡飞苦着脸向孙军诉苦,
“师父,这么重的吊车怎么运上来?这坝像一座座小山,630吨吊车爬上来难如登天,你还不如杀了我。”
“我不杀你,你回去吧,你没办法,你师兄有办法,让他来。”孙军睨了蔡飞一眼,冷冷说道,而后转身走回办公桌继续设计方案。
听到孙军让他回去,蔡飞激灵一下,连忙向孙军许下承诺,
“师父您放心,我保证把吊车给您运上来,运不上来不用您发话,我直接滚蛋。”
许下誓言,蔡飞不敢多呆,向冀明使了个眼色,而后匆匆离开办公室。
出了门,蔡飞一脸苦色,见冀明疑惑地望着他,蔡飞向冀明大倒苦水,
“冀工,你不知道,我有个师兄比我早来两年,我师父平常总让我们两人竞争,这次带我参与金太阳风光储输示范工程是我竞争赢来的机会,这么光荣的事要是再被赶回去那可丢大人啦!”
蔡飞一脸不服气,攥紧拳头道,“就算扛我也要把这巨无霸扛到山上来。”
有以往经验参考,这种大型机械从一个施工点到另一个施工点,一般都是分解成一个个部件,然后再运过去。
冀明和蔡飞合计目前只有这种方案最稳妥。
他们现在做的就是去吊车所在地方跟施工方商量吊车拆卸方案,探出最适宜的路线,确保部件安全运到小东梁上来。
第一台风机吊装意义重大,刘总都赶到现场亲自监督指挥,冀明跟随蔡飞驾驶工程车勘测道路,前往十公里外的吊车所在地。
他们一路测量、记录,将通往小东梁的道路勘测清楚,而后来到吊车所在地,询问吊车拆解方案,最后发现按照最彻底肢解方案执行,各个零部件重量也是从数吨至数十吨不止。
这十公里的山路将是唐僧取经的十万八千里路,困难重重。
可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冀明和蔡飞住在施工方这里,日夜监督拆卸,同时调来超大型载重板车,将拆卸的庞大部件装载,几天后步履蹒跚地向小东梁进发。
很多坎坷路段,载重板车无法前进,冀明和蔡飞调来项目部施工铲车,平整路面后全力拖拽,有些松软路面容易陷车轮,他们连夜组织人员加固夯实,一直忙了好几个日夜才运上小东梁。
全部组件运上山后,还需要将这些组件重新组装起来,让它重新成为完整的“大力士”,有些较重部件还需要小一些吊车组装。
经过七八个日夜不停歇忙碌,这架庞大的大力士才被组装完毕。
等吊车轰隆隆运转,所有人瘫坐在地上,看着这尊大展神威的庞然大物,笑得灿烂。
冀明环顾四周,看到蔡飞这些吊车运送人员都脱了三层皮,这十来个日夜简直累到了极限。
张北天气恶劣,白天日照强烈,一天下来,他们脸上开始脱皮,晚上寒冷刺骨,穿着三层衣服,还是被风打得冰透。
而且吃饭也不规律,因为在运送路上,饭菜、水都不能及时供应,风吹、日晒、喝水少,很多人嘴唇干裂起泡,甚至吃饭时候一擦嘴满手都是血。
可是没人退缩,更没人掉队,大家以坚强毅力忍耐着,硬是靠着绝大努力将630吨吊车和70吨辅助吊车运上山,为下一步吊装做足了准备。
接下来就要靠工程师孙军了,很多人在办公室门口守着等他的方案出炉,办公室门开着,冀明看到小小的办公室挤满了专家,正在细致研究对比几个吊装方案的优劣。
正在气氛紧张无比,大家忘我工作时,突然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是孙军的手机。
孙军看了一眼,毫不犹豫挂断,可是没一会儿又响了,孙军挂断、又响了,如此反复三次,孙军忍不住拧眉,直接将手机抛给旁边的蔡飞,
“你师母打得,我现在没时间接电话,你替我接。”
蔡飞连忙点头,刚听了没两句,蔡飞勃然变色,“师母,您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