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宋无边扯了扯嘴角，帮她把手脑戴在手腕上：“好了，可以开播了，没事不要随便联系我，基长很忙。”
唐招招被他推出办公室，没察觉这叫打发。
她认真地操作手脑，熟悉直播平台界面，慢悠悠地往前走。
沿途经过很多房间，实验室、药品室、办公室……她七弯八拐地，有门开着她就往里走，张口就客客气气地询问。
“请问有不要的杂志吗？大本的书也行。”
“请问有不要的棍子吗？扫把也行。”
“请问有不要的旧书包吗？旧衣服也行。”
她像极了收废品的，搜刮遍了整层基地，到基地门口的门卫时，已经后面背着前面抱着，满载而归了。
她腾出手接过门卫大爷递来的胶带纸，这是最后一样。
道了谢转身往门口走去，没走两步又折回来，实在忍不住内心的疑惑，压低声音问：“你们基地，是不是除了厨员，所有人都这么友善？”
门卫大爷慈祥地笑了笑：“是你的英勇事迹传遍整个基地了，大家都忍不住对你这个明日之星好一些吧。”
明日之星？
唐招招不好意思地用胶带纸挠了挠脑袋，不是很明白，可是好听啊。
她可喜欢这些虚名了。
哼着战歌回到了那个堆满铁皮桶和纸箱的出入口。
她靠着铁皮桶坐下，准备调试一下正式开始直播，打开页面，上面飘过几行字——
【人呢？】
【这个直播间到底是干嘛的？】
【名字好奇怪，是什么新类型吗？】
【是几号基地的？】
“嗯？已经开始了？什么时候开始的？名字怎么奇怪了……”唐招招不解地去查看直播间名称。
【090520号直播间：你们基地是不是除了厨员所有人都这么友善】
“嘎？”唐招招差点没抽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新建了直播间，并且在向门卫大爷请教问题的时候，不小心点到了语音识别，手脑自动把她那句话输入，成了直播间名称。
【基地都属于官方保密组织，不允许直播，你这是想被带走啊？】
“等一下，这直播画面要怎么调整啊？”唐招招顾不上房间名，画面一直照着顶上，怎么都找不到调整的设置界面。
这位叫【不想出门】的观众，也是第一次遇到第一次开直播的新手，可能是真的无聊，耐着性子教唐招招操作。
他给唐招招科普，现在地面上，空中悬浮着大量人工智能虫，是模拟自然界的生物昆虫形态的一种电子眼，主要是官方监视地面情况和方便民众的。
她的手脑款式太老，只能关掉原本鸡肋的摄像头，开通巡摄功能，自动连接附近的智能虫，可以自己选择数量，最多三只。
这个平台大多数只用一个画面，地面直播厉害的会连近景和远景各一只。
【这种公共设备，使用人数多，所以连上信号也是要靠运气的。】
评论刚发出，唐招招就秒连三只，除了近景和远景，还有一个脸部特写。
【不想出门】：！！！！！！！！！
他惊叹的不是她的狗屎运，而是脸部特写那个画面上，那张脸！
好像他的初恋！！！
“滴滴。”
【系统提示】：用户【不想出门】打赏5000直播币。
唐招招确认连上智能虫后就没有再去看留言，错过了这条提醒，开始收拾她那堆破烂。
“这附近好像都没什么丧尸，外面的路我也不熟，今天就先探个路，去下一个地铁口。”她嘴里交代着，麻利地将一把小巧的搓甲刀，用胶带纸绑在一段白色塑料管上。
【不想出门】：不是吧？小可爱，你要出去啊？
唐招招还是没去看留言，专注地拿出过期杂志，包住手臂，缠上胶带纸。
包完四肢之后，乍一看真的很丑，但仔细一看又是满满的安全感，就好像戴上了简易的盔甲。
【不想出门】：我去，我怎么感觉我现在跟看电影一样……
【不想出门】：你行不行啊？不然别出去了吧？
这位观众隐约开始有点担心了，这只是个“休闲”直播平台，擦丧尸这噱头能吸引流量没错，可是她这装备稀烂，又这么瘦小，都不够丧尸塞牙缝的啊！
隔壁直播间的美女们正在劲歌热舞玩擦边，最过分的也不过是和人假扮的丧尸在演戏。
唐招招把研究员们众筹给她的干净衣服和简单的止血药品塞进包里，站起身去推纸箱，从下面那个位置掏出一个小洞钻出去后，再把纸箱塞回去。
【不想出门】：靠，这基地还是刚被涮过的啊？！
被涮过，指的是基地近期遭受过大批丧尸攻陷，差点失守，但及时得到军队救援，清扫丧尸后，正在等待重建防守门。
【不想出门】：还是赶紧回吧！从地下蹬小矿车，可以去下一站啊！没必要探上面的路啊！
这位观众已经激动地想开麦了，一般来说，花钱就能开麦，以秒算钱，可惜唐招招老掉牙的手脑不支持观众开麦的功能。
【不想出门】：不过你是长得真好看啊，看你这个鬼样子，我都有点心跳加速。
【不想出门】：有没有可能是被你吓的？普通人没有几个敢到地面上的，所以那些卖命直播才赚钱。
【不想出门】：不对，那些卖命直播的也都是全副武装，多少都会穿个真的盔甲，戴上安全帽啊！
直播间里就他一个人，四舍五入就算是一对一聊天房了，他语音转文字，一条条留言往上刷，企图挽回他“初恋”的一条命。
唐招招从地上爬起来，迎面一阵萧瑟的秋风吹来，带起落叶和尘埃，她抱着胳膊打了个大寒颤。
这远景画面看着，别提多心酸。
【不想出门】：你看你冷得！！！也没件像样的衣服！！！还要出去擦丧尸！
“滴滴。滴滴。滴滴。”连着三声提示音。
【系统提示1】：用户【不想出门】打赏5000直播币。
【系统提示2】：用户【不想出门】打赏5000直播币。
【系统提示3】：用户【不想出门】打赏5000直播币。
这位萍水相逢的观众快心疼坏了。
唐招招擦了擦鼻子，确认没冷得流鼻涕，忽然双眼一眯……
二十米开外，马路牙子上，光秃秃的树下，一只丧尸，背对着这边，正歪七扭八地往前走。
唐招招二话没说，提腿就跑，跟看见欠她钱的熟人了一样。
唯一的观众大哥彻底疯了。
【不想出门】：你跑这么快干什么！！你准备好了吗！！！你有计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