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来，在我肩头咬个牙印
他是自私了点。
他还是不甘心就这么和程岁散场，所以他趁人之危，让程岁许下如此承诺。
他想等来年冬天和张允柠结束联姻后，重新追求程岁，说不定……到时候他们还能在一起呢。
陆厌啊陆厌，你真不是个好人。
他表面装得冷静沉稳，心里却一遍又一遍骂自己。
程岁觉得这个条件换七十五万，陆厌有点吃亏。
她觉得这和自己在街上捡钱没什么区别。
但她最终还是点下了头：“我同意。”
程岁想着，先接下这笔钱，然后努力挣钱，把它还给陆厌。
这不是交换来的，而是借来的。
陆厌听到她说‘同意’后，心里咯噔一下，却仍旧板着一张比较严肃的脸，低声道：“重新说一遍。”
要足够郑重、认真、完完全全放在心里的那种。
程岁盯着他的眼睛，一脸庄严，字字清晰开口：“我同意用来年冬天前不谈恋爱，来交换陆先生的七十五万。”
听此，陆厌心里压着的那块大石头瞬间消失。
他唇角勾起弧度，想笑，却终究没太放肆。
陆厌的目光稳稳落在程岁脸上，心底有个声音在说——
来年冬天之后，无论是恋爱还是婚姻，通通补给你，只要你还想要。
程岁被他看得不太自在，下意识要低头时，手腕却被男人紧紧握住，伴随着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程小姐，介意我给这场交易盖个章吗？”
程岁摇头，她不介意。
合同都需要盖章，更何况这场价值七十五万的不平等交易。
程岁想起身去换衣服找纸和笔还有印泥时，陆厌却把她往起拽，漫不经心道：“合同写在纸上，很快就会忘记，换一种方式吧。”
什么方式？
程岁实在想不出来，只能下意识等陆厌的举措。
半小时后。
程岁红着脸慌张跑离拐角，她回更衣室换好衣服后，用围脖几乎遮住整张脸，快步往出走。
她把钱都弄到一张卡里，打车去实验室找李康。
李康和她在办公室与国外大牛视频，了解许多特效药的情况后，程岁越发觉得安心。
视频结束。
李康递过来一张卡：“岁岁，具体的情况你也了解到了，我们都是医生，明白这个药对你奶奶病情带来的益处。
我是希望你不要放弃，毕竟人命最重要，而且这是你唯一的亲人了，所以这张卡你务必收下。”
程岁连忙摆手推辞：“不用！师哥，卡你收回去，钱的问题我已经解决了。”
说着，她就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黑卡，递过去：“麻烦你帮我从大牛那买一批药。”
李康睁大眼睛愣了几秒，惊讶道：“你哪来的钱？”
“和朋友借的。”
李康忽然想起那日在检测中心里，程岁与陆厌的相处，顿时了悟，不过他没挑明，只接过那张卡说：“你放心，我尽快让那批药回国。”
程岁肩上的重担卸掉一个，此刻心里无比放松，她很高兴，很激动，感觉未来的幸福生活在向自己招手。
程岁回到家后，已经很晚。
她打开电脑，开始看海港市的招聘信息，想再找几份兼职。
视线从莹莹的屏幕上划过，她时不时拿起计算器加加减减。
想要靠这些还陆厌的钱，还是太慢了，就算她平时白天在实验室上班，下班送外卖，兼职录个网课，也需要两三年才能还清。
程岁心下忧愁时，突然想起她当初送外卖时，好像买过一张彩票。
后来忙到忘记查看是否中奖了。
兑奖期限是六十天，万一她中奖了呢，就能有钱还陆厌了！
程岁起身，本着撞大运的思想，开始翻找那张小小的彩票。
客厅、主卧、侧卧……所有地方都找遍，也没有看见。
也许是搬家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吧。
程岁躺在沙发上，裹着小毯子，不再去想彩票的事。
她的视线盯着光影昏暗的天花板，突然脑袋里弹出在MISS酒吧，在那个昏暗拐角的情景。
正当她等着陆厌要搞个什么新型盖章方式时，他当着她的面，伸出修长手指，开始缓缓解他自己的衬衫扣子。
解了两颗，露出左侧肩头。
程岁至今记得那时她的茫然。
陆厌却一脸十分正经的样子说：“来，在我肩头咬个牙印。”
程岁睁大眼睛，惊讶道：“这算什么盖章方式？”
不行！
绝对不行！
陆厌做这种举动时，没流露半点笑意，始终用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平静看她，让人感觉心慌，感觉无法逃脱。
“程小姐，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陆厌的音色有些冷，仿佛这种十分暧昧的行为，在他看来，是比两个人在公证处签字画押还要来得庄重。
程岁始终没上前，可她的手腕始终被男人握着，让她无法临阵脱逃。
“程小姐，我不是个有耐心的商人。”
陆厌再次出声，眉眼间染着几分不耐，话里带着催促。
程岁却始终不理解他这番行为，她心里做了无数次自我劝解，却通通失败。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这种盖章的方式。
“我……”她还没来得及拒绝。
陆厌又道：“程小姐，你是想毁约吗？当然，交易还没进行最后一步，你可以反悔，但我们之前耗费的那些时间就全都浪费了。这种沉没成本太高，我不喜欢，按照别人和我见面谈合同的市场价计算，你需要按照每小时二十万美金的价格来支付我。”
强盗逻辑。
程岁听完，心里只有这四个字。
陆厌握着她的手腕，把她一点点扯到自己身边。
在二人的距离足够近时，他敛眸看她的眼睫，低声道：“咬吧。”
陆厌松开了她的手。
程岁绷着身子，提着一口气，缓缓逼近，但终究没下去口。
陆厌没再看她，而是百无聊赖拨弄着打火机的盖子，淡淡道：“程小姐，你可以做选择，你不咬我，那就换我咬你。”
程岁还是觉得这个行为太暧昧了，皱眉问：“可以换一种方式吗？”
他有未婚妻，不能这样做。
程岁往后退，陆厌的目光追过去。
他拨打火机盖子的动作突然停止，轻笑道：“程小姐，只是一场交易，无关风月。”
最后四个字，砸在程岁心里。
她慌乱的情绪平稳不少。
的确，无关风月，这只是陆厌这个甲方的特殊癖好。
程岁主动向前，俯身，低头，将距离计算好，只用牙齿靠近他的皮肤，咬下去。
这一动作不知开启了什么阀门，心里涌出酸涩，连带着过往的许多回忆。
她不是没在陆厌肩头咬过牙印，却从不是这样的立场与小心翼翼。
“程小姐，咬深点。”陆厌出声提醒，“我要你记得这个力道与温度，记得你自己今晚答应过我什么，要永远铭记于心。”
程岁退后一步，认真开口：“我会记得，陆先生。”
天花板上的光影，随着外面的车灯闪过而有所变化时，程岁意识回笼。
她伸手，轻轻去触碰牙齿，明明比较坚固，却仿佛能感受到另一层触感。
陆厌说的话，成了真。
那个力道与温度，她再也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