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撑腰

这时,病房门口传来一阵笑声,“呦~,原来妹妹早就有对象了啊!”

尖利的声音刺破病房里的寂静,一下就把大家的目光吸引过去。

“枉我这个当嫂子的,还一个劲给妹妹介绍青年才俊呢!”

刘翠香在一屋子人的注视下,扭动着肥胖的身躯进入病房。

温棣看到刘翠香第一眼就心生厌恶。

胖人一般都很富态,自带憨厚福相,可刘翠香一脸刻薄,绝非善类。

刘翠香今天会来医院,是跟贺春荣里应外合算计贺暖来了。

这刁妇一天到晚打麻将搓牌,认识了几个老色鬼。他们垂涎贺暖的美貌,便让刘翠香从中撮合,承诺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两年前贺暖失了清白,就是刘翠香贺春荣的“杰作”,如今他们竟还妄想故技重施。

刘翠香今天可是带着任务来的,已经收了那几个老色鬼的定金,没成想贺暖竟带着对象来探望公公。

这时,陈廉也进来了。

刘翠香一双三角眼闪着精光,来来回回打量着温棣和陈廉,心里愤恨:这两个男人衣着光鲜,气宇不凡,关键是长得比男明星还好看,这个破鞋还真是命好啊,这么帅的男人也能看上她!

撞上温棣寒戾的眼神,她吓得赶紧移开视线不再敢直视他。

“啧啧啧,爸,咱们家暖暖可真有本事,平常看着闷不吭声的,竟一下带回两个女婿来,这回你数钱该数到手软了。”

这话听着像开玩笑,实则暗讽贺暖男女关系混乱,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告诉贺暖该考虑彩礼的事了。

一想到彩礼黄了,贺利争就来气,骂咧咧地抓起手机朝着贺暖的头砸过去。

贺暖偏头闪躲,还是被手机砸到了外眼角。

右侧半边脸瞬间就麻了,眼睛疼得睁不开,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当着一屋子人的面,这老东西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打人,可想而知在家的时候该是多么糟糕。

病房里的另外两位病人及家属都帮着贺暖说话,夸贺暖孝顺,指责贺利争不该这样对待闺女。

贺利争的举止已经触怒了温棣。

虽说贺暖是爷爷硬塞给他的,但从法律上来讲,贺暖就是他的妻子,当着他的面打他的妻子,那就是打他的脸!

温棣面色平静,眼神却透着冰凉刺骨的狠戾。

陈廉站在他身侧,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

刘翠香的注意力都在贺暖身上,没注意到温棣的神色,她正双臂环在胸前,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热闹。

贺利争可是面朝着温棣,撞上温棣的眼神,他吓得缩着脖子低下头。

温棣微微摆头,陈廉即迈开长腿走到墙根,捡起贺利争的手机。

陈廉来到贺利争病床前,徒手将手机掰弯,折成90°,扬手丢给贺利争。

好巧不巧,刚好砸到贺利争的右侧外眼角。

陈廉礼貌微笑,“我一直很想试试,人是否也能这样。”

贺利争吓得吞一口唾沫,额头冷汗都出来了。

刘翠香两腿一软,扶着病床栏杆慢慢蹲到地上,恨不得钻到床底下藏起来。

温棣揽着贺暖的腰把人抱到腿上坐着,蹙着眉看着她的右眼,从西服口袋里拎出方巾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

贺暖抬手遮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坐大腿又搂腰的,她有点尴尬,挣扎着想起身。

温棣搂她细腰的那只手臂用力箍紧,附在她耳畔低声警告,“别动。”

低沉性感的声线混合着迷人的气泡音,好听到她心尖都颤了。

在吃瓜群众的注视下,贺暖坐着温棣的大腿出了病房。

在走廊上,温棣阴沉着脸警告,“你给我记住,你现在顶着我妻子的身份,不能给我丢脸,谁敢动你,打回去!”

贺暖站起身,捂着右眼默默跟在他身后,什么都没说。

面对父兄的暴力,她何尝不想打回去,可一旦她反抗,他们就会把气撒到妈妈身上。

妈妈常年瘫痪在床,已经虚弱不堪,经不起他们虐待。

刘翠香拎着保温壶佯装出来打水,等贺暖他们转过走廊拐角,她晃着一身肉膘小跑着追上去,扒在走廊拐角偷窥。

等电梯时,贺暖非常郑重地向温棣、陈廉道歉,“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温先生,哪天得空我们再去一趟民政局吧,我的家人什么德行你也看到了,谁跟我结婚,谁就要被拖进这泥沼之中。”

“今天二位肯屈尊来医院,我很感激,至于温爷爷那边,我愿意配合你演戏。”

温棣静静听她说完,微仰头看着她的脸,“把手拿开。”

贺暖眼神一愣,下意识把脸偏到一旁,“没关系,我很皮实的,这点磕磕碰碰不算什么。”

她的右半边脸火辣辣地疼,眼睛还是睁不开。

“至少现在,你在法律上还是我的妻子,你有义务保持身体健康,”温棣把先前那张信用卡塞进贺暖的裤兜里,“去眼科挂个专家号看看。”

蓦地喉咙一阵酸涩,潋滟的眸子蒙上一层水雾,贺暖立刻转身背对着电梯。

再多的委屈苦难她都能忍,却没能受住这位闪婚老公的关心。

她紧紧咬着下唇,却抑制不住双肩微微颤抖。

倔强地仰起头,不让眼泪落下来,清冷单薄的背影惹人怜惜。

电梯门缓缓关上,将温棣的视线隔绝开。

陈廉站在温棣身后,只看他的背影,就知道他现在很不爽。

被一群愚昧无知的蠢货打了脸!

这些蠢货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但他们却穷得只剩一条命,总不能要他们的命吧?!

电梯到了一楼,温棣开口,“派个保镖跟着她。”

“把大庆调过来保护贺小姐吧?”

温棣“嗯”一声,陈廉马上联系助理大庆。

给大庆交代完,陈廉说,“那帮蠢货,交给我来处理。”

温棣叮嘱一句,“注意分寸。”

“我会的,”陈廉脑海中闪过刘翠香的丑陋嘴脸,眼底染上阴鸷狠戾。这副模样,与他平日的温润和善截然不同。

此时,刘翠香正躲在楼梯间给贺春荣打电话,汇报刚刚的所见所闻。

贺暖回到病房,同病房的人看着她肿起来的眼睛唏嘘不已,劝说她去眼科或者骨科看看。

贺暖面带微笑,向他们深深鞠一躬,“刚才的小闹剧打扰到大家了,非常抱歉。”

贺利争躺在病**,盯着天花板抽烟,压根儿没发现她回来。

她把温棣给的信用卡放进包里,跟结婚证放到一起。

然后来到病床前,拿走贺利争手里的烟。

贺利争扬手要打她,她握着贺利争的手腕生生将他的手摁下去。

她嘴角挂着一抹凄凉的笑,心平气和地说,“贺利争,你没想到我手劲这么大吧?这些年伺候我妈练出来的。”

听到贺暖直呼他大名,这老东西瞪了瞪眼,“我日……”

贺暖拿起毛巾塞进他嘴里,“我跟你偏爱的那个儿子不一样,他是专门窝里横;而我,只是在家里装软柿子。”

“以前你打我骂我,我都受着,我所有的忍耐,都是为了我妈。”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是你挂在嘴上的,现在我有靠山了,我随时可以带着我妈离开。”

她这样说,是把温爷爷和温棣当成了退路。

她内心深知这样是不对的,把陌生人当作退路不可取。

可她没有别的选择了,面对要榨干她最后一滴血才肯罢休的极品家人,她忍不下去了。

贺利争怒指贺暖,“你敢!”

贺暖直视着他浑浊的眼睛,嗤笑一声,“贺利争,我知道你偏爱儿子,恨不得把我卖上十次八次,赚足你儿子以及你孙子后半辈子的生活费。”

“可你摸着良心回头看看他这32年的人生,他靠谱吗?”

“读书不中用,钱也挣不到,吃喝嫖赌抽,上不敬父母,下不养子女,出过的交通事故两只手数不过来。”

“这样一个人渣,你给他再多钱有什么样?一个晚上他就能输光。”

“贺利争,你一个将死之人,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吧。”

“既然你的好大儿跟你坦白了,我也就不瞒你了,你确实是胃癌,介于三期和四期之间。但你身体条件太差,做手术风险太高,极有可能死在手术台上。”

“最保险的方法就是直接化疗,你好好考虑一下。如果想死,明天我就给你办出院手续。”

贺利争从没见过贺暖这么硬气,这一番话把他给镇住了。

贺暖离开病房,去姜南青办公室商量化疗方案。

刘翠香趁机溜进病房翻贺暖的包。

看到包里的医书,刘翠香一脸鄙夷,哼~,高中都没上还整天研究医书,打肿脸充胖子!

翻到贺暖的结婚证时,她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扭头瞄一眼病房里的人,借助宽大身躯的遮挡,偷偷将信用卡和结婚证塞进自己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