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礼貌吗?

贺暖眼神满是嫌恶,转头看车里的人,“神经……”

撞上温棣透着邪魅的俊脸,贺暖及时收住了,这可是财神爷啊,不能跟钱过不去。

温棣眼神噙着戏谑,微微摆头,“上车。”

贺暖拍拍车把,“我骑电动车。”

话音未落,陈廉已经到了她面前,“我帮您放到车上。”

也不管她是否同意,直接拎起她的电动车往车尾走,幸亏她跳车及时,不然连她一起拎着走了。

贺暖望着陈廉单手拎电动车的背影,惊得瞪圆了眼睛,暗自惊叹:我的天呐!这是人的胳膊么?电动车在他手里就跟个包似的。

她转到另一边上车,刚落座,听到温棣问,“去哪?”

去哪啊,她还没想好呢,随口搪塞道,“电动车吱吱响,找个修车店上点油。”

“给你买辆车代步?”

贺暖眼帘微瞠,这个闪婚老公还挺大方。

“不用,我不会开车。”

“陈廉,联系驾校给她报名,明天开始学驾照。”

贺暖慌忙摆摆手,“不用,我考不了。”

她指指左耳,“我这个耳朵受过伤,完全没有听力,人家不让考。”

说完,车里陷入一片寂静,气氛莫名有点尴尬。

她扯扯嘴角干巴巴地笑两声,“陈先生,再往前两个路口,有个电动车维修店,麻烦你送我过去,谢谢。”

陈廉嘴上说着好,却一路飞驰开到了帝城中心医院。

贺暖一脸懵,“来这干嘛?”

温棣戴上口罩,回她两个字,“下车。”

她跟着温棣来到住院部耳鼻喉科所在楼层,刚出电梯就有一位医生微笑着迎上来,“温总,好久不见。”

医生的视线转过来,朝她点头致意,“请贺小姐先跟护士去做检查。”

“哈?”贺暖惊讶,搞半天来这是给她看病!

她俯身贴近温棣耳边,“我这个耳朵聋了很多年了,已经习惯了,不用治了。”

温棣微微蹙眉,“钱我出,你放宽心治病。”

护士上前抱住她的胳膊,“贺小姐,请跟我来。”

这位护士姐姐实在太热情了,几乎是把她拖走的。

全套检查做完,护士直接带着她入住病房,医生已经在病房里等着她了。温棣和陈廉也在。

医生翻看着她的检查报告,询问她的病史。

10岁的时候,因为忘了给20岁的大哥洗袜子,被贺春荣一巴掌打到左耳出血。家里穷,她又是女孩,父亲不在乎她的健康,且不让母亲带她去医院。

后来,她就开始耳鸣,反复中耳炎,听力大减,渐渐地这个耳朵就完全听不见了。

说起她这个耳朵,就要揭露家丑,实在难以启齿。

温棣摆摆手,示意其他人出去。他幽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说说吧。”

贺暖眼神透着冷漠疏离,盯着他看了一会,“温先生,请不要揭我的伤疤。”

他唇角勾起微不可查的弧度,调侃道,“你害我被老爷子打了一身伤,揭一揭你的伤疤,就当扯平了。”

贺暖嘴角微弯,明艳的笑容里藏着一抹坏,“你得和我一样痛才算扯平,比如,你可以跟我说说你的腿伤。”

闻言,温棣凤眸微眯凝视着她,摸起烟盒抖出一支香烟点上,深深吸一口。

他呼吸微停,任由饱含哀殇的白烟在肺里缭绕。

神态慵懒地靠着轮椅,夹烟的手随意搭在轮椅扶手,高冷矜贵的脸上透着几分生人勿近的寒厉。

细支的香烟在指间静静燃烧着,青烟袅袅升起萦绕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方,这一幕仿佛是一幅画。

烟蒂是幽深的宝蓝色,跟他在御景苑婚房里穿的那套睡衣撞色。

这个颜色很特别,这样纯粹优雅又透着忧郁孤独的宝蓝色,她只在温棣这里见过。

像极了他此刻的眼神。

两人默契地谁也没有再开口。

抽完这支烟,温棣在贺暖的注视下离开病房。

贺暖趁机偷偷给酒吧人事经理打电话请假。

心里好忐忑啊,因为疫情管控她已经请过十天假,现在又请假,要做手术至少也得休一周吧?

她的生活就像一滩恶臭的沼泽,这份工作就是她手里那根救命稻草,一旦失去这份收入,万劫不复。

温棣径直来到医生办公室,询问贺暖的病情。

医生捧着贺暖的各项检查报告呈给温棣,“从检查结果来看,贺小姐耳内病变严重,需要分两期做手术,一期根治耳内病灶,二期植入人工耳蜗、修补耳膜。”

温棣认真翻看检查结果,“选用最好的材料,费用大概多少?”

“两期手术下来,所有费用大概是70万。”

温棣微点头,“如果她问起来,就说二期只修补耳膜。”

医生连连点头,“普通病房人多嘈杂,需要转移到vip病房吗?”

“就住普通病房,另外两个床位保持空置,如果实在床位紧张,就把病人安排到vip,费用我来出。”

“好,”医生抿了抿嘴唇,实在不理解温家这位太子爷的操作。

温棣回到病房时,贺暖在打电话,听了对话内容他直皱眉头。

等贺暖挂了电话,他似笑非笑地问,“你嘴里有句实话吗?”

贺暖靠着床头微躺,双手交叉枕在脑后,翘着二郎腿,自在又闲适。

“我这是善意的谎言,用几句谎话换家人一个安心,有何不可?”

温棣眉梢微动,“谎言早晚会被戳穿。”

“我本来就没有正式工作,经常接这种临时性的家政护理。我说要照顾一个即将做耳朵手术的病人,合情合理。”

“瞒得过当下就好,至于以后被戳穿,那时候我就康复了,她们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看到温棣点烟,她秀眉微蹙,“你能出去抽吗?”

温棣深深吸一口香烟,双唇微眯,袅袅白雾徐徐冲进她的颈窝。

贺暖嫌弃地偏头躲开,挥手扇着这团稀薄缭绕的烟雾,“你礼貌吗?”

他喉间溢出一声轻笑,低沉撩人。

“以后不要做那些乱七八糟的兼职了,如果你实在闲不住,就给我做生活助理,我给你开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