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暗算：无利不起早
如果不是疫情突发，普惠和合美东分院隔离点根本不需要太多医护人员。
李思齐等几十名护士都是临时招募。
只有极少数医护人员是普惠和合美东分院的在编职工。
院方的决策失误，很快便体现出来。
隔离点病患不断解除隔离。
住在这里的越来越少。
医护人员人浮于事的现象变得日益突出。
与前些天日夜忙碌的情景形成了鲜明反差。
不少临时护士都开始为自己找出路。
李思齐也不例外。
然而，
如今的就业形势严峻，像她们这些东海医学高等专科学校的护理专业毕业生就业率不足30%。
再加上专业技术考评被淘汰的可能。
就业率更低。
好消息是普惠和合美西中医院正在招聘。
据普惠和合美东分院的护士长透露，她们这一批在隔离点临时工作的医护人员有择优录用的可能。
李思齐当然也想到普惠和合美西中医院任职。
抽时间递交了个人简历资料。
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等待面试的机会。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推移，不少隔离点的医护人员都被通知去面试，然后或录取，或淘汰，总之都有答复。
唯有李思齐这边毫无动静。
她陷入了焦灼之中。
高黎明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本来以他美东中心主任的职务身份，把女朋友李思齐安插到本单位任职，可谓轻而易举。
但他不能这么做。
任人唯亲，假公济私，都是任职大忌。
受父亲一身正气的影响，
高黎明从小就知道那条不可触碰红线在哪里。
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帮李思齐一把。
偏偏女友李思齐还特别懂事。
或许不想给高黎明添麻烦。
她从来不提到美东中心任职的事情，并为此胡搅蛮缠。
如此一来，
高黎明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今天普惠和合美西中医院还没有来通知啊？”
李思齐摇摇头。
强作欢颜。
“不着急，可以再等等看。我对自己的专业技术能力还是有底气的，只要给我一次面试的机会就行。”
“我也相信你没有问题。”
高黎明深吸一口气。
暗自盘算着。
他决定替李思齐想想办法。
为了顾及对方的自尊心，还得暂时瞒着她。
目送女友李思齐下班离开，高黎明果断来到王墨轩的房间外，轻轻敲了敲房门，然后退到一旁。
王墨轩从屋里出来。
虽然已经隔离很多天，但他依然西装革履，头发蹭亮。
看上去就像随时出门跟谁进行商务谈判似的。
反观高黎明。
胡子拉碴，光着膀子，只穿条短裤，趿拉着拖鞋。
两人明显不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的人。
“高主任？找我有事？”
王墨轩温文尔雅，态度温和。
高黎明拉过一把椅子摆在王墨轩的面前。
做一个“请坐”的手势。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随便找你聊聊天嘛！”
王墨轩左顾右盼。
没看到附近有其他人。
他小心翼翼地落座，努力猜测高黎明的心思。
“你高大主任无事献殷勤，可不像是随便聊聊啊。说吧！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高黎明嘿嘿一乐。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爽快。哎，你跟普惠和合总医院的拓跋院长挺熟？”
“还行吧！”
“普惠和合美西中医院也有你们中医药集团公司的股份？”
“有。”
“美西中医院正在招聘医护人员这事你知道吧？”
“倒是听说了。”
至此，王墨轩恍然大悟。
他意味深长地望着高黎明。
两人相视而笑。
“你想让李思齐到美西中医院上班？”
“王总，这点小事，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办吧？”
“没问题，我这就打电话。”
王墨轩当即掏出手机。
正要拨号，忽然想起什么。
手机握在手里。
“哎，高主任，我知道李思齐是你女朋友，我也知道隔离点这些医护人员最近都在找出路。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你会因为这件事情求我帮忙。你是谁呀？堂堂美东中心主任，别说是安插自己的女朋友，就是再多安排十个八个到自己单位任职也没有任何问题吧？”
高黎明无言以对。
主要是不知道该如何答复。
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没准儿王墨轩还以为他是故作清高姿态。
随便扯谎更不合适。
这并非求人办事的态度。
王墨轩开玩笑似的猜测道：“你是担心……跟女朋友在一个单位上班不太方便对吧？晚上在**盯着你，白天在单位还盯着你？”
“主要是不想让李思齐知道是我在帮她。”
高黎明摇摇头。
顾虑不少。
“这个女孩儿太要强了，就算自己没有工作也不想给我添麻烦。我这辈子必须好好珍惜她。”
王墨轩敬佩地朝高黎明伸出大拇指。
给他点个赞。
在隔离点，高黎明与小护士李思齐交往的前因后果，没有谁比王墨轩更清楚了。
他也觉得两人比较般配。
二话不说，王墨轩直接举起手机拨号。
“拓跋院长，我想给你推荐一个人，东海医学高等专科学校护理专业的优秀毕业生。”
……
惠普和合那边反应迅速。
五分钟之后。
高黎明的手机响了。
是李思齐发来的微信消息。
说自己刚刚接到普惠和合美西中医院的面试通知。
高黎明惺惺作态，
恭喜李思齐获得面试机会，夸赞她聪明伶俐、专业技术好，入职美西中医院肯定没问题。
放下手机，高黎明朋友般拍了拍王墨轩的肩膀。
“谢谢啦！”
这都是王墨轩的功劳。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感谢人家。
王墨轩无利不起早。
趁机提出与普惠和合方面见面接触。
“高主任，你瞧瞧啊！这就是天意。普惠和合方面听说是你高黎明的人，马上着手进行安排，毫不拖泥带水，这你都看到了。郎有情，妾有意。既然人家摆出合作的姿态，你也不能太高冷嘛。”
“我从来没想过跟普惠和合对抗。”
高黎明当场表明态度。
倒不是因为普惠和合方面为女友李思齐安排工作而投桃报李。
主要还是因为，
他来美东中心任职，担任该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主任。
自然应该肩负起掌舵重任。
目前的情形看，
以张泉、崔金淑等人为核心的秘密小组无疑左右着美东中心的局势，甚至煽动对普惠和合方面的敌视态度。
是非曲直先放在一边。
单是绕过主任高黎明决策的种种做法，就不能让人接受。
所以，
高黎明准备扭转这一局面。
就从自己和普惠和合方面进行接触开始。
“王总年富力强，睿智精明，工作能力超群，您作为中间调停人出面，谁敢不给面子？”
高黎明趁机夸赞王墨轩。
把他捧得高高的。
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就听你安排，我高黎明愿意与普惠和合方面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好！爽快！”
王墨轩初步达成目的。
但是悬在心里的那块石头依然没有落地。
他们中医药集团公司与普惠和合总医院有多项合作。
其中普惠和合美西中医院建设是重中之重。
牵涉多方利益。
比较敏感。
比如：负责相关手续审批和监管的东海市卫生局便是横亘在眼前、死活躲不过去的一座大山。
之前与拓跋伟业通话。
对方特别提到了高黎明的背景，提到了他的父亲。
作为东海市卫生局的常务副局长，可谓大权在握，一言九鼎。
因此，
拓跋伟业醉翁之意不在酒。
与高黎明见面，表面上是为了缓和美东中心与普惠和合方面的重重矛盾，其实另有深意。
由于利益捆绑关系。
王墨轩非常赞同拓跋伟业的思路。
言辞恳切表示一定尽全力。
他碍于面子答应，本来以为算不了什么，没想到美东中心与普惠和合方面的重重矛盾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如今高黎明总算松了口。
接下来才真正步入关键阶段。
“那我尽快安排，解除隔离之后，你、我还有拓跋院长召开圆桌会议，开诚布公，坦诚以待！”
“最好不要太招摇。会面地点离美东中心远一些。”
高黎明当即建议。
他担心自己跟普惠和合方面接触引发张泉、崔金淑等人不满。
进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赶紧提醒王墨轩务必要低调。
王墨轩是商务谈判的高手。
知道满足客户不同层次需求的重要性。
他当即有了一个想法。
提议将会面地点安排到他们中医药集团公司下属中药材培育基地——西山神农药园。
“神农药园”名声在外。
这是一家以名贵中药材培育、种植为基础产业，兼具观光旅游、药膳美食于一体的大型田园综合体项目。
每年来此观光旅游者高达上百万人次，利益可观。
据王墨轩介绍。
其实对外开放经营的区域尚不足整体开发面积的十分之一，可以说仅仅是冰山一角。
“神农药园”别有洞天。
到时候一定让高黎明和拓跋院长他们大开眼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