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北狄来人

秋儿美眸微闪,轻轻地点了点头,认同了唐启元的话。

唐启元笑了笑道:“霍思思手中的这些黑产业,背后的人是皇后,也就是说,文昭然动的不是霍思思,而是皇后。

“大康的皇后端木熏,别看是一代贤后,端庄贤淑,但真论起手段,天下恐怕没有什么女人会是她的对手。”

说到这里,唐启元有些咬牙切齿,脸色也不断变换,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片刻,他才继续道:“况且,皇后的身后还有一个暗搓搓的元康帝。文昭然想要嬴,估计要付出的代价,可不一定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告诉京都那边,不要有任何妄动,免得暴露……所有事,全权交给皇后解决。

“就算到最后皇后败了,这笔钱没就没了,这几十万两我唐启元还损耗得起……”

秋儿闻言吃了一惊,几十万两可是京都十几年的收益,说不要就不要?主上你是有多大气?

“主上是想置身事外,但我觉得……霍思思是想拉少爷下水。”

秋儿皱了皱眉,把霍思思对唐安的所有举动说了出来。

唐启元听完后,立即笑了起来,抚着下巴笑道:“那就下吧……不参与党争,但是参与儿媳之争,还是可以的……”

呃……

秋儿愕然,主上,你关注的焦点有点歪啊。

唐启元沉吟了一下:“让京都陷入静默吧,京都大乱将至,元康帝说不定会把京都的势力,全部挖一遍,咱们不触这个霉头。

“当然,情报组不能全部静默,还是得密切注意京都的动静,一个通敌叛国案,一个江南水患,一个新政,都会打乱朝堂的平衡。

“压制了十几年的党争,看来是要大爆发了。”

秋儿倏地抬起头来,美眸泛亮道:“主上,既然大乱将至,那我们何不趁乱……”

“继续蛰伏!”

唐启元抬手打断秋儿的话,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天,低声道:“最终,我还是要看这小家伙的选择啊……”

秋儿攥紧拳头,最终咬牙拱手:“是!属下明白了。”

唐启元回头看了秋儿一眼,沉声道:“有些事不能急,急了会出事,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愿景,已经死很多人了。

“现在,先看看元康帝有没有能力处理了。

“还有,案子有新的进展了没?”

秋儿道:“有了,北狄来人了。”

“哦?”

唐启元抚着短须笑了起来:“这个时候来,是来给张浩渠敲响丧钟的啊……传令下去,继续跟进,但不要打草惊蛇。

“虽然不知道这小家伙和梁语卿玩的什么把戏,但我相信,他们应该有详细的行动计划,等待的也是这一刻。

“我们就凑凑热闹,查缺补漏就好。”

秋儿拱手道:“是。”

话落,眉头轻轻一挑,转身跳出了窗外。

唐启元见状,不由轻微摇了摇头,能让秋儿出现慌乱的,只能是自己的儿子了。

果然,唐安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了视线中,正打着哈欠向这边走来,唐启元脸上立即有笑容绽放开,起身迎了上去。

“儿啊,学子宴参加得如何了?”

在唐安的面前停下脚步,老唐就急切问道。

唐安随意坐到躺椅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后才道:“非常好,足够让他们刻骨铭心了。”

唐启元闻言愣住,心头忽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这小家伙……不会又把学子宴闹得天翻地覆了吧?

……

与此同时,刺史府。

安碌正在刺史府大门前来回踱步,虽然脸色没有多大变化,但依旧能够看得出来,他此时内心非常不平静。

远远见到张浩渠的马车缓缓驶来,安碌立马便快步迎了上去,迅速爬上了马车。

马车里,张浩渠正在闭目眼神,今日本来想要借势收拾唐安,结果唐安没收拾到,反而把自己弄得里外不是人,心情正不爽呢。

此时见到安碌焦急地钻进来,他睁开眼扫了按理一眼,揉了揉眉心道:“又出什么事了?”

安碌低声道:“狼亲王的儿子,完颜洪康来了。”

张浩渠的手一抖,指尖差点就插进了眼珠子里。

缓缓放下手,他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声音冰冷得没有半丝温度:“他们这个时候来做什么?捣乱吗?”

安碌皱眉道:“根据他们给的消息,他们过段时间想要打幽州城,但给养物资跟不上,急需大仓库的物资和军械补充。”

张浩渠闻言,气得险些暴走:“愚蠢!愚蠢至极!我们好不容易才削掉这件案子的收尾,将其变成一桩悬案,现在能动吗?

“现在动了,不是梁语卿和霍思思留下把柄吗?

“把大仓库的粮秣和军械运往北境?他们想都不要想!”

安碌自然知道这些,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所以才不敢在学子宴时惊动张浩渠,就是怕梁语卿和霍思思产生怀疑。

但现在以梁语卿和霍思思对刺史府的关注度,就算是严格保密,这件事恐怕也掩藏不了多久。

“完颜洪康去了红袖招,他说大人你回来之后,可以去哪里找他谈。”

安碌皱着眉道。

张浩渠一听这话直接炸了,声音猛地拔高:“他还去了红袖招?他一个外邦人,是觉得自己还不够显眼吗?这个蠢货!

“立马派人,秘密将他抓起来,送到贫民巷的秘密据点,我要见他!”

安碌应了一声,转身跳下车。

张浩渠攥着拳头,一拳重重地砸在车厢,怒道:“白痴,愚蠢,这北狄人,做事都不带脑子的吗?!”

……

东城,贫民巷。

这是临安府专门收敛难民的地方,平日鱼龙混杂,治安极其混乱,所以一到晚上,这里的人几乎就足不出户。

这时,已经月上中天,一辆双辕马车,缓缓地从街道使过,最终停在一栋独栋小院前。

车夫从车上跳了下来,抬手掀开车帘,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跳下车,快步进了眼前的别院中。

房门打开,昏暗的烛光下,一个一袭白衣的青年,正坐在不远处的桌前。

见到他进来,青年眸色微凝,双眸都泛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