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工厂的不速之客
“大嫂,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大江哥有什么事吧?”
傅闻青见状没立即就离开秦家,而是走过去关心地询问赵月。她和秦山一起称赵月为大嫂,这样不显得生分。
赵月叹了口气说:“嗨,这两天你大江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每天晚上都要加班到很晚才回来。威武吃完饭就上楼去,简直快忘记他这个爹长啥模样儿了。也不知道大江在忙些啥,就怕他工作太辛苦,熬坏了身体。”
“原来如此啊~”傅闻青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偷偷笑了笑。这赵大嫂和大江哥,两人结婚都快二十年了,还夫唱妇随的像新婚一样甜蜜呢。
傅闻青说:“可能工厂事忙,大江哥走不开吧。大嫂您别为这事发愁,等他回来劝劝他呗。”
赵月眉头一皱,“能劝得好就好说了,问题是劝不好啊,还越来越糟糕!你瞧,今天连手机也打不通了,我从六点一直打到现在,连打十几个他也不接,他该不会是……”
越说越疑心,傅闻青见这么聊下去不对劲,慌忙止住她:“哎呦大嫂,您瞎想什么呢?我大江哥哪能是那种人?我看他恨不得连天上的星星都抓一把下来往家捧呢。”
转念一想,她有了主意:“欸,要不这样,我帮你去工厂看看,见着大江哥,就让他快点回家,你说成不?”
“呀~闻青,你要能这样帮我那我可就感激不尽了!”赵月一听,立即转忧为喜。她早就不把傅闻青当外人了,加上惦记着秦江,傅闻青主动提出去工厂,她求之不得。工厂离出村的大路不远,傅闻青回家时稍微绕个弯就能到。
赵月眼珠转转,求傅闻青等她一分钟,飞快地就从碗橱找出一只汤桶,又揭开瓦罐汤锅的盖子,舀了些鸡汤进去,拧好盖装在饭兜里递给傅闻青:“青妹子,就麻烦你把这一桶汤拿给他啦。天天不按时吃饭,这怎么行?迟早得把胃给弄坏了!”
傅闻青挤挤眼,笑嘻嘻接过赵月的爱心汤桶,就离开了秦家。
从秦家小楼开车去工厂,不过五分钟车程。
傅闻青将车停好熄火,拎着汤桶下车,往工厂里走。
工人全都下班了,从半掩着的铁门缝隙往里张望,所有车间都黑黢黢的,一个加班的工人也没有。现在是六月初,是旅游旺季,照理说这工艺品厂应该挺忙碌呀?怎么七点不到,工人就走光了呢?
靠里面的一栋办公楼亮着灯,能不时看见有人影在窗前晃动,傅闻青辨得出那些人有男有女,看来留在办公楼里的人倒是不少。
尽管没有门卫阻拦,就这样闯进人家的工厂区似乎也不太好吧?傅闻青提着汤桶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刚下定决心还是进去算了,不然大嫂的心意要白费了,就听门内传出巨大的**声,不知谁在砸门,紧接着就有一大群人往外走。
傅闻青顿时吓了一跳,为不和那些人正面撞上,她急忙找地方躲避。
正好旁边长着一棵老槐树,树上白色的槐花正香,大树周围落了满地的花瓣。
傅闻青猫起腰,三两步就跑到槐树后把自己藏了起来。
从厂门往外走的人,傅闻青大多认识,其中一对夫妻,不是秦山的堂哥秦冬,还有他老婆朱凤巧吗?他们又不在工厂工作,跑这儿来干嘛?并且还呆到这么晚?
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人,个头瘦高的是秦山年纪最大的堂哥,叫秦高明,秦高明和他的两个妹妹,也就是秦山的堂姐秦秀云和秦秀霞走在一起,五个人在月光照映下的脸色都很难看,竟有点像刚办完丧事的样子。
“他们这是怎么了?听说秦家每一辈的兄弟姐妹相处都很和睦呀?怎么现在看来像在闹矛盾?唉~大家族也有大家族的烦恼,人一多,意见也多,所以我和妈妈这样清清静静两个人生活,也没啥不好的。”傅闻青边看边乱琢磨。
却见朱凤巧回头看看,离秦江的办公楼远了,说的话他基本听不见,就抖抖化了淡妆的脸上的横肉,冷声说:“漂亮话全叫他秦江一个人说全了,有意思嘛?什么一家人?我呸!咱们两家都是在给他家抬轿子呢。有祸事就来求了,事儿一过,立马就翻脸,生怕咱们占了他家的便宜。我说老公,你这兄弟也够不是东西的!”
朱凤巧生得又胖又壮,加上个头矮,宛如村口百年没人搬动的石墩子。偏偏秦冬长得瘦小,也不高,以至于从形体上就给他泼辣跋扈的老婆压着,结婚十年到现在,生生给训练成了一个妻管严。
朱凤巧叫骂,秦冬不敢回嘴,就只能讷讷地像在自语:“其实吧,我觉得大江那些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这工厂的确是二叔一个人抽乎起来的,那时咱两家生怕亏本,一个子儿也没帮衬,到头来二叔一死我们就去要股份,大江不答应,在情理之中吧?”
“你给我闭嘴!”朱凤巧凶巴巴的,如果没外人在场,指不定得甩她老公一大嘴巴子,“你活这么大年纪也拿出点男人气行不?成天就知道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像什么话!分股权的事儿,二叔活着的时候就该由他主动提了,而不是等他人没了咱几个去要!秦家这么大一个家族,就他家发财致富,成了秦桥村的领头羊,咱们就蹲旁边看着那聚宝盆往外倒钱,你说合适吗?”
秦秀云和秦秀霞也是快六十岁的人了,两人都嫁去了邻村,平时很少回来,这次是硬叫三房弟媳妇朱凤巧给拽回来的。年近花甲了,没那么大的功利之心,她们本不想争。但想到家中儿孙,又巴不得多给他们留点财产,所以听说二叔车祸过世,三房在争秦桥工艺品厂的股权,就还是赶回来看看。
她们倒是没料到,二叔可真够能耐的,能把个工厂开那么大,十几年来光经营账簿就堆满了整一个保险柜,据说财务室里还有更多,那秦江家,到底得多有钱呀!
所以这工厂看样子就是块大肥肉,丢了那么多年没啃一口,实在是亏大了,如今借着弟媳妇那张能把死人骂活的嘴,看能捞进怀里多少就别客气了。
这是两个女人的打算,可她们又听说,她们的爹秦福临非常反对去争工厂的股权。二弟不幸身亡,老爷子悲痛难当,再要他违背良心的争财产,那就是要他的老命!
碍于这一点,大房的两个外嫁女儿也就不怎么说话。但刚才与秦江交涉的那一场会议,也着实是令她们有些光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