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但凡早慧多流泪

光阴似箭,至单莲母女正式入住于小元村后,村子里的生活也慢慢趋于平静。

单莲母女安住后经常会过来和林大娘闲聊,倒也对叶唯一的经历了解一些。

因为昨日苏雪儿强烈要求要和叶唯一今日去山边游玩,顺便也让苏雪儿熟悉下村子周边的环境。

所以天一亮,叶唯一便早早地起来了。

当然了,叶唯一在早肯定是没有村老早的,所以当村老问起缘由时,叶唯一便把今天的行程告知了村老。

当叶唯一开门离去时,他也没有看见村老那深邃的眼神隐藏的到底是什么。

顺着尘土飞扬的泥路,叶唯一来到了苏雪儿家。

只见在正前方处,一座稍显破旧的茅草屋映入眼帘,上面稻草分叉,均匀地把茅草屋屋顶盖住,石墙上,零星地挂着一些肉食。

木门前方的屋檐下,一个个玉米连成一条直线,墙角处,高高的柴火宛如军队,整齐地排列着。

在茅屋前方的院子中,苏雪儿早已等待在那。

只见今日的她身穿碎花黄纱露水百合裙,头上盘着飞仙髻,身披烟纱,腰缠缎带,隐约间可见烟纱下那梨芯般的肌肤,让人尽起呵护之心。

吹弹可破的鹅蛋脸上,笑意盈盈,她没想到他来这么早。

“唯一哥,今日怎么起得这般早,也不多睡一会,早饭吃了吗,没吃的话在我家将就一下吧。”

看着身穿粗服,肩背弓弦的叶唯一,苏雪儿嫣然地笑着问道。

“已经吃过了,本来也没想过这么早,只是醒来后,也睡不着,便想着早点来,也好带雪儿妹妹多走些地方。”

看着面前的这个青春少女,叶唯回答道。

“既然已经吃过了,那便早些走吧,这样也好到处逛逛,说不定唯一哥还能多打些野物呢。”

说完,苏雪儿便转身进屋跟单莲打了声招呼,并表示会早点回来。

走在通往后山的路上,苏雪儿像是放开了天性一般,蹦蹦跳跳的,微风吹来,黄纱飞扬,一阵清香流入叶唯一鼻间。

“唯一哥哥,你看这个是什么花啊?”

苏雪儿指着一株野草问道。

“这个我们这边都叫它止尾花,生存能力较之一般的花草会厉害一点,随处可见的。”

看着苏雪儿指向的花草,叶唯一开口说道。

“那这个呢?”

苏雪儿又指向了另一株花草,秋水星眸汪汪地望着叶唯一。

“这个我们叫做野**,具有清肝明目,清热解毒的功效。”

看向苏雪儿指的黄色小花,叶唯一回过头来定定地看着她微笑道。

对于苏雪儿,叶唯一其实是有很多问题的,但是关系还没到那一步,所以也就没问了。

但是,这个女孩的笑容却容易让他人深陷其中,没有悲伤,没有心急,更没有忧虑,因为她脸上的笑容,可以持续温暖别人的心。

从叶府出去后,一贯焦虑的叶唯一第一次静下心来,细细欣赏着沿途风景。

“唯一哥哥真厉害,我都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呢,哼,等会去山上我在好好考考你。”

苏雪儿看向路边的这些野花野草,宛如打开了话匣子般,看难不倒叶唯一,才稍许不甘的说道。

“好啊,雪儿妹妹,你等等我,你让我走前面,现在天气干燥,酷热难耐,路边极容易出现蛇虫鼠蚁,等下要是吓到你就不好了。”

看着前面轻快地走着的苏雪儿,叶唯一担心一些小动物会吓到她,连忙走上前说道。

“我才不怕蛇呢,唯一哥哥,你不要小看我了。”

苏雪儿停下脚步,她看着因为担心他而露出关怀神色的叶唯一,强自镇定的说道。

“还是我带头吧,你带头你也不知道路啊,我带头你就跟着我后面走就行了。”

叶唯一看着苏雪儿如此执拗,只得委婉地说道。

虽然单莲母女来小元村日子不长,但是因为近期两人实在走得频繁,也就知道苏雪儿除了活泼可爱,好动善良的性格之外,还有一股子的不服输精神,不轻易服输。

你说她做不好的东西和事情,她偏要做,中间虽然会横生诸多波折,但是她会直到她做好为止,才会暂停。所以后面他也就转移了话题,这样就不会引起苏雪儿的好胜心了。

“那倒也是,看在你这么为本小姐考虑的份上,那本小姐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了。”

苏雪儿这次没有逞强,但是还是嘴上不服输地嘀咕着。

站在叶唯一的身后,苏雪儿悠悠地胡乱张望着,她看着叶唯一的后背,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当年自己也是这样,站在父亲的身后,父亲用双手托着她,她用双手环抱父亲的脖子,父亲在下面慢慢地走,自己在上面咯咯地笑。

她回忆起父亲第一次用胡子扎她的场景,那时候的她哭了好久好久,而父亲在旁边却笑个不停。

她想起了父亲第一次带她上街的时候,那时候的她任性无比,而父亲对她却予取予求,真的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那段时间,她无忧无虑,她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之前有那么多时间陪她玩,后面却越来越少;

她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对别人总是板起面孔,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而对她却百般疼爱,哪怕是天上的星星,若是取得到,也要拿下来送给她。

她不知道后面那段时间,母亲为什么总是以泪洗面,而父亲,也总是唉声叹气。

直到后来,家中突逢巨变,趁父亲不在家的时候,一伙强人进到宅子,见人就杀。

那个晚上,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月亮是红色的,透着点邪异,象征着不详。

府里的下属皆是父亲的信赖之人,而且常年跟着父亲走南闯北,不说个个飞针摘叶,但也算是技艺高超。

然而,碰上那伙强人,却如鸡蛋碰石头,一触即溃。

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实力,她亲眼所见,对面领头的,只是随意地挥动了一下刀把,几个平日里武艺高强的叔叔们便被拦腰折断。

那个画面,她一辈子都忘不了,残肢断臂,遍地都是,狰狞的头颅,随处可见,殷红的鲜血,更是如静谧的河流般,飞洒在每一个角落。

是平叔,一个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苍老男子,也是父亲的马夫,他站了出来,带领着府中的人们对抗那伙强人。

也是靠他,她们母女俩才能利用地道逃得出府,并靠着包袱里的碎银,残喘度日。

那段时日的流浪生活,她夜夜噩梦连连,醒来了,发现是事实,只能独自闷声哭泣。

她没有怪罪父亲,她知道父亲是做大事的,就像母亲平日里所说的,父亲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能更好,我们不能埋怨,要理解,要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