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枪出如龙
只一次冲锋就破敌两百,李余年信心大增!
身后这帮老兵的骑射很有准头,而且出手的分寸感极强。该射,不该射的都有计较,决不浪费多余的力气。
其实李余年不知道,这些还只是寇霆山从幽州带回来的老兵。留守幽州的三万寇家军,才是精锐中的精锐。
一行人追至敌阵前,被一阵箭雨射住了脚步,前进不得!
紧接着,马蹄声从远处响起,一队黑骑兵从南门主阵营的缺口处涌出。气势不凡,比刚才那队人要强。
“我来断后,你们与我保持一箭距离,边射边退!”
李余年纵马缓缓撤退,刻意与追上来的骑兵保持距离。
在躲过两轮齐射后,李余年蹲踩在马背上,双腿猛然一蹬,身躯向后腾空而起!
双手同时发力!一刀一戟各划出一道寒芒,左右两骑连人带马裂成两半,碎肉横飞,带起一阵血雾!
一脚蹬飞身下的黑骑,身形落下恰到好处,换了一匹马!
身处人群的李余年拍马飞驰,双手挥舞间,两侧骑兵纷纷倒地。
接着,双手一抖,两颗“小胖子”悄然被留在枯草地里。
暴烈的火光冲天而起!
人仰马翻!黑骑的阵型被拦腰炸成两截。战马惊慌,现场一片混乱!
天空中,一阵箭雨呼啸而下!黑骑队伍中哀嚎四起,四处逃散!
李余年见状猛然调转马头,怒吼着冲向黑骑!一阵清脆急促的马蹄声从身后追赶上来,一柄柄长刀相继出鞘!
以李余年为枪头,百名骑兵排成楔形阵,犹如一杆锋利的银枪,笔直地刺出!
枪出如龙!银枪从黑骑正面捅入,枪锋所过之处,鲜血炸开!残肢横飞!惨叫声凄厉,场面宛如人间炼狱!
一次冲阵完毕!
队形向两边散开,回身重新排成一条直线潮水一般反推回来,气势如虹!刀光闪烁间,逐个吞没了散落在平原上的剩余黑骑!
一百强吃八百!能吹一辈子!
“哈哈哈!真他娘的痛快!好久没打过这么痛快的仗了!”
老兵们开怀大笑。
“先别得意,咱们得把他们的骑兵都吸引过来!这样,我进去杀他们的弓箭手,你们在外围放箭,打到他们痛!”
说罢,李余年策马直冲东门敌阵!俯下身子贴紧马背,紧抽几马鞭,加速通过箭雨范围。
立起身子后,离敌阵已不足百步。
随手掷出手中三叉戟,白色闪电击穿一头前来阻击的妖兽,血花四溅!
摊开手中的黑龙焰,夹紧马腹纵身高高跃起!犹如飞马划过夜空,落地时,已经在弓箭兵十丈范围内!
百名骑兵在外围飞奔,时刻关注着李余年的动向。
眼见敌阵中人影翻飞!拍马斜切而入,进入射程后,一番连续的搭弓射箭,将箭囊倾泻一空!随即,这帮兵油子抽出长刀,沿着敌阵的边缘,狠狠割了一把韭菜!
好家伙!这帮老兵太能占便宜了!
李余年在敌阵中势不可挡,老兵们在外围疯狂占便宜。
顿时,东门外的阵营乱成一团!
隆隆的马蹄声再次响起,从南门敌军主阵传来!黑压压的一片,根本数不过来!
李余年从敌阵中斜穿而出,高声喊着:“来了!来了!快撤!”
然而,他多虑了,这帮兵油子早撒开腿开始跑了,临走还不忘俯身拔起箭羽,足见有多么游刃有余!
李余年享受着被几千人追着的感觉,抬手放了几个照明烟花弹庆祝一下!
西门外,丁大德看见烟花,大喜!
挥舞着长刀,从河床里跃出!身后一千余骑犹如一把尖刀,从西门敌军的背后直捅而入!
事发突然,速度又快!
敌军甚至都没能来得及把弓箭兵调过头来!
丁大德向前扔出两颗“小胖子”,营门应声炸出两个缺口!
骑兵顺势从缺口处冲入大营!西门内,刀兵相交,杀声四起!
寇霆山身着虎甲坐于马上,整装而立,目光冰冷如水!正看着围在外面的敌军!
身后骑兵肃立,缓缓抽出长刀,杀意凛冽!步兵举着盾牌,手握长矛,怒目而视!
围在盾牌外围的黑甲兵以及叛军,听见西门的厮杀声,眼神慌张,脚步摇晃,不敢去增援。
围着一头老虎却没有杀掉,现在又被这只老虎紧紧地盯住了。一旦这头老虎出了笼,报复起来肯定是惨烈无比的!
两道身影从人群里冲出来,瞬间化为两只丈二高的黑狐妖向西门奔去!
“杀!往西门杀!”寇霆山怒喝道!
盾兵迅速让开一个缺口,寇霆山一马当先!飞驰而出!
“不用管我,先冲出西门!”
寇霆山追上两只黑狐,从马上一跃而下!以一敌二,厮打在一起,竟打得有来有回!
骑兵从他身边飞速擦过,向西门杀去!
窦迎雪这边打扫完战场后,与襄阳城的步兵兵团汇合。步兵统领的容貌与守将丁大德有几分相似,叫丁大勇,丁大德的胞弟。
丁大勇抱拳,说道:“此战后,世人皆知漕帮大义!”
窦迎雪抱拳,说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
一阵马蹄声响起,从城门内奔出一队骑兵,千余人。从樊城横渡而来,领头的是樊城守将曹克俭。樊城内乱平息,便即刻增援襄阳。
加上聚拢而来的白衣术士,四路人马齐聚。
简短商议后,留下小部分人守城,其余人向城外大营方向进发。
一路上火把通明,绵延二里,如长龙,总人数近两万人!
行至大营五里外的小树林旁,斥候回报:“前方平原有大队敌军骑兵,正往这边奔来,请将军速做处置!”
窦迎雪不禁眉头皱起!
四路人马的首领,拍马上前查看敌情。
远远的,一片黑压压的骑兵正在向这边奔来!
跑在前面的,竟然是己方骑兵,领头的银甲小将格外显眼,正是李余年!
窦迎雪思绪飞转,说道:“将军,靠着这片树林,有没有机会吃掉他们?”
丁大勇说道:“襄阳城守备空虚,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再回襄阳了!在这放手一搏!”
四人即刻拍马回身,布置战术。
李余年见前方树林前人影一闪,心中有了决断,带着身后百骑加速奔向树林。
前排黑骑兵犹豫间,急刹住脚步,却被老兵们的一轮齐射,射得七倒八歪!
后排黑骑兵刹不住脚步,踩着前排的尸体,径直追了进去!
天空中一个照明烟花弹炸开,五彩绚丽,来自秦慕的弟子。
树林中白衣翻飞,术法绚烂,爆炸四起!
这帮看起来干干净净的术士,却人称“鬼见愁”,下起手来是真的黑!
只一个照面,黑骑队伍就已经损失惨重!从树林中四散而出,却迎头撞上一顿劈头盖脸的疾射,只得又缩回小树林!
四千余人的轻骑兵,竟被关在了这方圆不过二里的小树林里。
前有李余年带领的百骑骑兵,外加曹克俭带领的樊城千余骑兵。
后有丁大勇左手持盾,右手持矛,动作整齐划一的步兵方阵。
左右有盾兵配上弓箭手,箭雨就没停过,不要钱似的倾泻而出!
盾兵结成的圆阵,慢慢合拢,将小树林围了个结结实实!并且还在一步一步地缩紧包围圈!
偶有冲出圆阵的骑兵,还要经受窦迎雪的箭术考验。
窦迎雪领着漕帮的几十骑,游走在树林边缘,专门收割落单的黑骑。
李余年侧马而立,手搭在黑龙焰上,听着树林里哀嚎与惨叫,静静等待最后一刀的时机。
曹克俭看着眼前的小将眼生,于是拖着一柄八尺长的砍马刀走了上来。
李余年抱拳一礼,说道:“仁勇校尉李余年,拜见将军!”
曹克俭笑道:“我还以为是那寇疯子呢!怎么咱家啥时候多了一名银甲小将?”
李余年知道,他大概在说寇准。寇疯子,这里边肯定有说法,回头打听一下。
箭雨声渐渐稀疏,李余年抱拳说道:“本校尉愿为先锋,还请将军为我们压阵!”
说罢,拔出黑龙焰,高声喝道:“以我为矛,随我冲阵!”
一骑当先!飞驰而出!
百骑老兵热血沸腾,嗷嗷叫着,举到紧紧跟上!
“他娘的,老子还没答应给你压阵呢!”
曹克俭骂骂咧咧的带着队伍跟了上去,马蹄声轰鸣!
几颗照明烟花弹升空炸开,箭雨停歇!整片树林被照得发白,清晰可见!
步兵呼喝着口号,盾牌缓慢前移,步步为营!落地的声音整齐划一,震慑人心!
李余年双眼放光,耳旁仿佛再次听见了隆隆的战鼓声!情绪瞬间高涨到极点,
仰天长啸一声!全身的气势瞬间拉到最高点!再次化身为一杆锋利的枪尖,捅向树林中央紧紧靠在一起的黑骑兵团!
黑龙焰斜劈而下,迎面撞上一滩温热的血液,腥臭,却使人癫狂!
人群密集,李余年挥刀不断,身前五尺内血肉横飞!马腿不停,徐徐向前推进!
身后老兵紧紧跟随,却不停有人倒下。
终于冲出黑骑人群,人数瞬间减半!李余年心疼不已,刚才还在嬉闹的人,转眼就阴阳两隔了!
好在曹克俭的骑兵队紧随而至,顺着李余年趟出的血路再次强行撕开伤口!
随着黑骑兵阵型瓦解的,还有他们最后的求生意志。恐慌的情绪蔓延下,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飞奔逃散!
李余年双眼冒火,带着剩余的五十余骑穿梭在树林中,收割着四散的逃兵。
每一刀都带着无尽的怒火,中刀后的骑兵以及战马瞬间燃成灰烬!
看得跟在身后的老兵们心里发毛,却间接的感受到了他的怒气。感同身受下,出刀也变得格外凶狠!
随着步兵范围的缩小,剩余黑骑兵的死亡已经成了时间问题。
雪越下越大,却掩盖不住地面抛洒下的热血。
城外军营的西门。
寇霆山的骑兵与丁大德的骑兵顺利会师,出西门的道路被打通。所剩的步兵兵团边打边退,也快速向西门靠拢!
寇霆山以一敌二,越战越勇!但是南门外的敌军疯狂涌入大营,靠自己显然是杀不完的,顿时萌生退意。
可惜,两头黑狐妖依旧不依不饶!
突然天空中的各个方位,几颗照明烟花弹炸开,大营里一片雪白!
“援军来了,援军来了!”呼喊声在大营内传递,人群激愤!
寇霆山抬眼望去,营外一条火把长龙正缓缓向大营逼近!
蜀中无大将廖华为先锋,两头黑狐妖似乎成为了临时最高长官,竟抛下寇霆山,指挥队伍去了。
寇霆山懒得纠缠,飞身上马,向大营西门奔去!
西门外,队列整齐,军容肃穆!
迎回主帅后,士气更加高涨一分!
一个光圈出现在队伍前方的地面上,白光一闪,一个白衣术士出现在圈内。
白衣术士直奔寇霆山,说道:“禀将军,东门已被我几名师兄堵死,南门被李校尉围住,请将军从西门发动攻击,一击必胜!”
寇霆山点头应下,回头问道:“李校尉?是我们的人吗?”
李余年这边,右手摊开,伸向空中。
一杆三叉戟破空而来,飞入手掌,被一把紧紧握住。
“为死去的同胞报仇!一个不留,杀!”
李余年的怒吼声响彻整个战场,瞬间得到全军的回应,愤怒的嘶吼声响天彻地!
李余年一夹马腹,**马儿激射而出!
顿时,骑兵步兵呐喊着冲向大营,全军出击!
在不远处的羊牯山的山顶上,场面异常的和谐。
一个身着素布长袍,头戴幞头的老头坐在悬崖边上。脸上沟壑纵横,嘴巴吧嗒地抽着旱烟。火光明灭间,目光平和,深邃。
大遂国师沈问。
身后站着的是白衣胜雪,风度不减当年的师弟秦穆。
再后面,是身着黑斗篷的圣使大人与他的四个巫师朋友。虽看不到表情,从肢体动作来看,显得十分乖巧。
阿璃懒得看他们,坐在背后的山尖上,远眺着战场上厮杀。
沈问收回目光,问道:“你们是怎么从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运来这么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