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秉义秉仁学游泳
随着天边露出了鱼肚白，天色也逐渐明亮了起来。唐秉礼的货船也开进了扬州的装货码头。货物装载需要一天的时间，唐秉礼便趁着午休，又休息了一番。
不过，钢铁船由于全身都是钢铁，吸热能力强，在炎炎夏季，钢铁船上的气温要比岸上高出五六度。人站在船上，顶着烈日，就如同站在烧热的铁锅里，让人汗如雨下。
唐秉礼躲在屋里，吹着电风扇，身上依旧是粘乎乎的，于是，他只好脱掉上衣，跳进河里，洗了一把澡。站在船上的唐秉义和唐秉仁看到大哥跳进河里洗澡，也嚷着要玩水。
唐秉礼在水中说道：“那正好，趁这个机会，我教你们游泳。”
“好啊！好啊！”唐秉仁兴奋地喊道。
说罢，唐秉礼便爬上船，找来一个救生圈备用，然后又找来一根绳子，来到唐秉义和唐秉仁的面前说：“谁先来？”
“我先来！”唐秉仁举起手说道。
唐秉礼说：“那好，你转过身，我把绳子绑在你的身上。”
唐秉仁转过身，一边歪头看着大哥系绳子，一边问道：“大哥，绑绳子是干什么用啊？”
唐秉礼笑笑说：“我当年学游泳，咱们老爸就是这样教我的，等会儿，我系好绳子，你捏着鼻子直接往河里跳，不能喘气，一直等到浮上来再换气，懂吗？”
唐秉仁点点头说：“我知道了，就是将肺里憋足了气，像河里的鱼，将鱼泡里鼓满了气，就能浮上来一样。”
“你可真聪明，你还知道这个。”唐秉礼夸赞道。
唐秉仁自豪地说：“是村里卖鱼的沈大娘告诉我的。”
“卖鱼的大娘怎么会和你说这个。”
“我去帮奶奶买鱼，我看着沈大娘杀鱼的时候问的，我还问了她很多关于鱼的问题，在哪抓的鱼啊，怎么抓的啊，全都问了一遍。”
“你可真厉害，和杀鱼的大娘都能聊起来，人家没嫌你话痨啊。”
“没有啊，沈大娘可喜欢我了，看见我就和我打招呼，她说她最愿意和我插寡呢。”
（插寡：淮阴方言，意为闲聊。）
“我们家三唐啊，啥都好奇，在就学习上不能多好奇一点呢？”唐秉礼在唐秉礼的身上系好绳子，又在她的头上拍了一下。
唐秉仁撅着嘴说：“我就喜欢听和说，不喜欢写，听老师讲课的时候，我可兴奋了，但一看见字，就犯困，好像得了一种‘见字困’的病，看见密密麻麻的字就迷糊。”
唐秉礼笑着说：“行了，哪有这种病，我看就是你不想学。先不谈这个了，反正你也不念书了，现在说这个也没啥用了，记住我刚才说的话没有，捏住鼻子，往下跳。”
唐秉仁点了点头，捏住鼻子，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河里。唐秉礼差点没反应过来，急忙握紧绳子。
随着“扑通”一声，唐秉仁沉入了水底。令唐秉礼惊讶的是，水底竟然没冒出一个气泡，也就是说，唐秉仁真的第一次学游泳就做到了完全地憋气。
等了不到一分钟，唐秉仁慢慢漂了上来，她急忙抬起头换了口气，然后又沉入水底，这样一来，人就能一直漂浮在水面上。
虽然这样操作只能永远漂在水面，不能移动，但对新手来说，能一下子做到憋气，且在水面上换气，已经是非常了不得了，这比唐秉礼当年学游泳的时候都要厉害。
唐秉礼欣慰地笑了笑，冲着水面喊道：“三毛毛，上来吧，再跳一次。”
唐秉仁在水中，捏着鼻子点了点头。随后，唐秉仁被拉到了船上，又跳了一起，再次浮起，跳了三次后，唐秉礼将绳子解开，说道：“行了，三毛毛，你跳得很好，比你大哥当年都厉害。”
“真的吗？”唐秉仁惊喜地问道。
唐秉礼微笑着点了点头说：“当然是真的，一会儿，先让你二哥跳两次试试，然后我再教你怎么游泳。”
“嗯嗯！”唐秉仁点了点头。
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唐秉义看到大哥要给自己套绳子了，立马慌了起来，说道：“大哥，我能不能不学了，看着好怕人啊！”
唐秉礼说：“你都十八岁了，一米七五的大个，竟然还不如妹妹勇敢。”
唐秉义狡辩道：“三妹个子小，容易浮起来。”
唐秉礼皱着眉头说：“你可真是白上学了，这又不是跑步举重啥的，和个子大小有什么关系。只要是个人，不管高矮胖瘦，只要在水里能憋住气，都能浮上来。”
“可是......”唐秉义支支吾吾起来。
唐秉礼看着二弟这般软弱，气愤地说道：“二毛毛，你已经十八岁了，过不了几年就要独自承担起一个家庭，你说你连游泳都害怕，以后怎么跑船？你听说过哪个跑船的不会游泳？要是哪天真出了意外，掉进河里，你还指望别人能及时救你吗？”
唐秉义被大哥说得不敢吱声，只好勉强点了点头说：“大哥，那你把我捆上吧。”
说罢，唐秉礼将绳子系在唐秉义的身上。唐秉义颤颤巍巍地走到船边，捏住鼻子，双腿弯曲，嘴里念叨着“一二、一二、一二”，可就是念叨着，却不往下跳。
唐秉礼不耐烦地说：“二毛毛，你倒是跳啊。”
唐秉义略带哭腔地说：“大哥，我害怕！”
唐秉仁在一旁看不下去了，直接走到二哥的身后，双手一推，将唐秉义推了下去。唐秉义大叫了一声，随即“扑通”一声掉进了河里。
唐秉义掉进水里后，完全失去了理智，疯狂喘气喝水，只见他在水面上挣扎了几下后，便沉入了水底，随即，水面上便是“咕嘟、咕嘟”地冒着大气泡。
唐秉礼手里的绳子也一直在下滑，他感觉唐秉义是浮不上来了，就赶紧往上拉，等他把唐秉义拉出水面后，他在水中一边挣扎，一边大喊道：“大哥，救我啊！”
这一幕，着实把船上的唐秉礼和唐秉仁给逗乐了。
唐秉礼将二弟拉上了船，问道：“怎么样，大运河的水好喝吗？”
唐秉义疯狂摇了摇头说：“还行吧，挺凉爽的，就是有点土腥味。”
唐秉礼直接大笑了起来：“看来，你还是没喝饱啊，那就接着跳！”
“大哥，能不能不跳了？”唐秉义委屈巴巴地说。
唐秉礼严词拒绝道：“不行，为了你以后的安全着想，今天起码要学会憋气上浮。”
说罢，唐秉礼将二弟推到船边说：“你自己跳，还是我帮你跳？”
唐秉义摆摆手说：“别别别，我自己跳。”
说完，唐秉义猛吸一口气，捏住鼻子，双腿抖动了两下，终于鼓足勇气，跳了下去。
当唐秉义跳下去的瞬间，水面上又开始冒大气泡，一旁的唐秉仁叹了口气说：“唉，看来二哥今天晚饭是吃不下了，光是喝水就喝饱了。”
唐秉礼笑着说：“三毛毛，你这可是幸灾乐祸啊。”
唐秉仁撇了撇嘴说：“哼，我就幸灾乐祸了，谁让他这么胆小。”
唐秉礼无奈地笑了笑，开始将唐秉义往上拉，等唐秉义再次被拉上来，又是一通乱叫。就这样，唐秉义来来回回跳了四次，在尝试了第五次后，唐秉义终于勉强能憋气了，他自己瞬间也有了信心，终于在第六次跳水后，浮了上来。
唐秉仁在一旁笑地说道：“二哥，我看你是喝饱了，肚子撑大了，才浮上来了吧。”
唐秉义挠挠头说：“也许是吧！”
说罢，唐秉礼和唐秉仁相视而笑起来......
接下来，唐秉礼开始亲自示范，如何在水中游泳，唐秉礼跳入水中，浮出水面，手脚并用，开始蛙泳，这种泳姿，对新手来说，更容易学会。随后，唐秉礼又简单展示了自由泳和蝶泳，唐秉义和唐秉仁都在船上认真地看着，不时地发出惊叹。
唐秉仁可以说是天赋异禀，在学习了几遍后，便能自己游了起来，虽然还不规范，但勉强能游几米远下去。唐秉义尝试了几次，虽然手脚都在动，身体却只在原地打转，像个水中陀螺一样。
唐秉礼和唐秉仁站在船上，看着唐秉义滑稽的样子，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不过，学游泳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接下来，唐秉礼便带着弟弟妹妹，各自带上救生圈，在水中玩耍起来，三兄妹在水中嬉闹了很久，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度过了整个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