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可以救你
伤的这么重,却还能用手稳稳的拿着刀威胁她,这男人的毅力和忍耐力,都实在强得离谱!
温清月看了一眼放在他旁边的医药箱。
看得出来,那司机已经努力的帮他包扎过了,只是手法太过拙劣,非但没有用,还加剧了男人的出血。
“先生,你也算救我一次,我救你一命,算还你的恩情。”她缓缓说着,将身上的小外套脱下来,小臂上被道令划破的伤口的血液已经凝固了,但依旧看得出伤口很深。
她纤长浓密的睫毛下星亮的眸子里,透着些小小的得意。
他是整个京都龙头企业的傅氏当家掌权人,从来只有他站在云尖睥睨众生。
如今竟被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轻口断了他的生死。
那小丫头矜傲的语气里,还带着点“让你占个大便宜”的感觉!
在车内略黯的灯光下,她毫不畏惧的看着他的眼睛,漆黑的双眸明澈干净,所以尽管她满脸血污,却也依旧让人觉得纯澈干净,像一捧跳跃涌动的清泉。
而她的身上伤口都不浅,尤其是她为保持清醒,亲手在她腿上扎的那一刀。
力道不轻,足够让她因为痛而保持清醒,却又没有伤到筋脉要害!
看起来。
她的身上不仅有点医学底子,还有超出她这个年龄的小丫头的忍耐力。
因为外套脱掉,她里面穿着的断袖露出来,和她身上的其它衣服一样,被洗的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但身上透出的矜贵气,却衬得这一身朴素得都有些寒酸的衣服有了两分优雅的贵气。
傅瀚眸光微沉,将匕首放下。
他一定是疯了!
竟然相信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能救他。
即便她真的是从小在医学世家长大,他身上的伤口之深,也必须尽快缝针手术,并进行输血,否则必死无疑!
但在她含带着笑意的双眸下。
他低沉的嗓音缓缓开口:“药箱里有基础药品,你可以随便用。”
话音才落,他的手腕上便搭上了两根纤细柔白的手指,随着指腹轻轻的按压,她闭着眼睛的睫羽轻颤。
再睁开眼睛时,眸中似有月华流转,“先生,我只能保你伤口大出血这一命,你身上的毒若要解,可是另外的价格哦。”
毒?
什么毒?
“伤口有毒?”傅瀚的眼神重重一顿。
“没有。你身体里积着的毒素,算起来,最少也该有七年了。”
闻言,傅瀚唇角勾起嘲弄的笑,还真当她有点东西,看来不过是个装神弄鬼的庸医!
但下一刻,他的眼神在她接下来的话里,狠狠一颤!
“这是一种慢性毒,发作起来浑身乏力,冷汗,头痛欲裂,且令人暴躁狂怒,发作时间的间隔会原来越短。普通的医生甚至不能发现这种毒的存在,即便有些功底的,也容易被这毒发作时的病症而错诊成另一种病。”
她顿了顿,唇角微扬:
“很容易被误诊为——冷症。但是根据治疗冷症的方法去治,非但没有效果,还会加速毒的发作时间。”
他患有冷症这件事鲜少有人知晓!
而医生开出的治疗冷症的方子,非但无效,还使得原本三五个月发作一次的病症变成一月一次,甚至更短!
原来,竟是中毒了?
“先生不信我也没关系,我先帮你保住性命,只要你没毒入心脉之前来找我,我都能治。”
说罢,一根银针又稳又快的落在了他的穴位上!
伤口带来的痛感微微减轻,随着她下一根银针落穴,她拿起小剪刀,将他身上乱缠着的绷带全部剪开,再将他伤口旁的布料剪掉。
狰狞可怖的伤口顿时暴露在了空气中!
温清月手指微紧。
这每一处的伤口都极深,看得出来,对方是直接奔着要他的命来的!
她动作稳妥又迅速,处理伤口的手法十分娴熟,但车上的药品实在太过有限,只能做简单的伤口处理并包扎。
用银针将他的心脉护住之后,她温软的小手在他的穴位上摁压。
不行!
伤口的出血还是止不住。
需要更专业的缝合工具!
可四周死寂一片,荒山野岭,连路灯都没有,更别谈医院或者诊所了。
这些油量,能去的地方只有一个!
她深吸一口气,用最快的速度简单处理了自己的伤口后,再用银针逼穴,将身体里的迷药加速散开,重新坐在了驾驶位上。
“你要去哪?”傅瀚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但依旧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霸气。
“回去,最近的诊所,只有村子里那一家。”温清月说着,一脚踩下了油门。
她开的很快。
但意外的很稳。
傅瀚看着她抓方向盘的手,眼神更是晦暗不明,深邃的眸中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你扎针的穴位不似平常人体穴位。”傅瀚看着她的背影。
温清月的身子微微一顿。
原来这个世界里的穴位,竟然和赋能大陆里不一样么?
她的手指不安的紧了紧。
不会吧……
别告诉她,她引以为傲的医学天赋,在这个世界里不通用啊!
“那你感觉怎么样?”她的语气里没了先前的自如泰然,多了两分紧张。
倒有了几分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该有的不安和局促。
软软的关切的询问下,竟像一片羽毛般,在男人的心上轻轻扫了一把。
“好很多了。”
看见那小丫头如释重负的舒出一口气的样子,他低低的笑了。
原本就如大提琴音一般好听的嗓音,在这一声轻笑中,越发的撩人。
混着空气的震颤,敲进耳中,温清月竟觉得一阵略酥麻的感觉瞬间蔓延到了指尖。
这种异样的感觉让她不自然的动了动手指。
“你现在回去,不怕人贩子抓你吗?”
“灯下黑。他们认定了我已经跑出去了,必会循着周边的路找我的踪迹,村子里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小家伙,实在有意思。
果然如她所说,整个村子都寂静一片,就连司机都不见了踪影。
她开着车平稳的停在了大路边,找了一棵树掩住车身,以免那群人回来看到这辆车,再有不必要的麻烦。
随后打开车的后门,搀扶着男人,借着记忆,向村里的小诊所走去。
他大半个身子都搭在她瘦弱的肩膀上,明明纤瘦得像是一阵风都能吹倒似的,眼神却坚定异常,一边走,还一边轻声安抚着他:
“先生,很快就到了,再忍一忍,很快就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