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在他眼里从来都是牺牲品

或许是二宝的视线太过灼热,让一向感知不到周围情绪的驰睿,竟然也迟钝地偏过了视线。

两双相似的眸子就这样在空气中相接,小眼瞪小眼。

这和他也太像了吧,若是亲生的都有人信。

不过很快,二宝眼中的惊讶又被冷硬所取代。

这个孩子,可是坏蛋爹地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想到这里,他猛然偏过了头,直接窝在了妈咪怀里。

驰睿的眼神里竟然带着些艳羡,仰着小脸,看起来带着渴望。

初临夏不忍再看,对驰宴说:“驰先生,还请将小少爷带回去。”

驰宴将驰睿拉过去,语气却慢条斯理。

“不急,我们先来谈谈,关于这个孩子,钻进我车子的后备箱,意图行窃的事。”

别的事他抓不到证据,但是这件事是板上钉钉。

二宝顿时就急了,妈咪从小就教导过他,不能做坏事的,他这样根本就是污蔑!

“我才没有,你别,那什么喷人!”

词语的匮乏让二宝急得在妈咪怀里都极不安分,小短腿都扑腾起来。

初临夏赶紧安抚,看向驰宴,声音冷清。

“他不可能这样做的,我想驰总误会了。”

驰宴坐在沙发上,西装没有打领带,露出锁骨,双腿交叠着,冰冷的气场尽数收敛,透着些矜贵的散漫来。

“监控我已经让技术人员去复原了,等监控恢复之后,初医生再来否认也不迟。”

他话音刚落下,房门就被敲开,温特进来,将一个U盘递给他。

二宝紧张的一头栽倒在初临夏怀里,完蛋,被发现了。

可是这个坏蛋说自己偷东西,那绝对不能忍!他可是妈咪的乖宝宝,不能任由这个坏蛋破坏自己的形象。

他狡黠眼珠转了转,气鼓鼓的,不行,必须要据理力争。

监控被打开,二宝的脸看得并不真切,但是依旧能看到,他小小的身子利落一跳,跳在了空调的排风口处,似乎在计算着距离,后退一步,往下一跳,胳膊准确无误地挂在阳台上。

竟然这样,被他安全无误地落地了。

可是周围防卫森严,二宝刚落地的瞬间,直接滚了一圈滚进了黑乎乎的草丛里。

就算是这样险些就被人发现,然后他灵机一动,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恰逢驰宴根本没关车窗户,他小小的身子就这样钻了进去。

整个过程看起来惊险刺激,让初临夏都吓得胆颤心惊,不由得更加抱紧了二宝。

二宝拍了拍她的后背,其实这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难度,就是怕她担心,所以很少会做这样的事。

“证据确凿,初医生,你家这个孩子,似乎很调皮啊!”

初临夏瞪了二宝一眼,并不是怪罪,只是在怒斥他为什么做这么危险的事。

二宝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赶紧转移了话题,朝着驰宴梗着脖子。

“那我也没偷东西!”

驰宴挑了挑眉,缓缓道:“那就是我说了算了。”

“???”

二宝满脸震惊,他是不是没有妈咪教,不知道不能权势压人的吗?

初临夏算是看明白了,这根本就是驰宴的借口,她也很快冷静,只是气场微微带了些凌厉。

“说吧,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驰宴盯着她看了几秒,这才慢悠悠地开口。

“帮睿睿治疗,不然,这个孩子,我不介意让他吃点苦头。”

话音落下的瞬间,初临夏只觉得胸腔中升腾起滔天的愤怒。

之前为了给别人的孩子一个名分,他要害死他们娘四个,现在又为了别的孩子,威胁她的孩子。

她和她的孩子,在驰宴眼中,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牺牲品!

愤怒和恨意让她感觉自己皮肤里的血液都在滚动,脸上甚至都因为这愤怒而起了些鸡皮疙瘩。

可猛然,她触及到驰宴那双漆黑深沉的眸子,又硬生生将所有的情绪压下。

为了孩子,她不能过早地暴露自己,不然驰宴这么心狠,知道自己的身份,难保不会让五年前的事情重演。

她暗自舒了一口气,神色再次恢复如常,只是神情冷艳,带着些刺人的锐利。

驰宴那漆黑深沉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像是等待猎物掉进陷阱的野兽,蕴藏着不动声色的危险。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像是一场漫长而冷凝的对峙,让周边流动的气流,都开始凝滞。

而这漫长的沉默里,最煎熬的莫过于驰睿。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初临夏,随着这越来越长的沉默,仰望着的姿势,慢慢变得垂下了头。

渴望而又希冀的眼神也终于一点点地暗淡下来,像是点点星光,隐匿于不透光的黑暗处,只留下落寞,和没办法宣之于口的悲伤。

他晃了晃驰宴的手,然后指了指初临夏,做了一个走的姿势,显然是不想让驰宴继续为难。

然后这才看向初临夏,提了提唇角,似乎想要用力挤出一个微笑,可挤不出来,只露出一个痛苦又挫败的神情来。

初临夏看着这双眸子,只觉得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刺痛,让她竟然有些呼吸不畅。

大概是她的同理心在作祟,她好像看到了她的大宝在向她恳求。

她不断地平稳着呼吸,不愿让任何人察觉到她的异常。

空气在寂静,似乎感染到了驰睿浓得不透气的悲伤,气流流动的缓慢,谁都没有先说话。

“我答应。”

初临夏最终还是开了口,她没办法看着这样一双眸子盛满痛苦。

她要报复的是他的父母,和这个孩子无关。

驰睿的眼神骤然亮起,紧紧盯着她,眼眶竟然隐隐有些泪花,可他紧抿着唇,有些小心翼翼地靠近她。

犹犹豫豫地触碰了一下她的小拇指,见她没有抗拒,这才紧紧地攥住,用力的,像是害怕她跑掉。

初临夏的心像是被泡进了酸水里,溃不成军。

就这样吧,反正她也是为了接近驰宴而来的。

她说服了自己,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此时已经凌晨三点。

驰宴没让他们回去,反而带着两人进了客卧。

二宝呵欠连天,初临夏只觉得身心俱疲,懒得折腾了,就在这里睡下。

只是没过多久,就在两人熟睡的时候,客卧的房门被悄悄打开,一个身影默不作声的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