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父子争执

夜已深,小区里的灯光,从未拉严实的窗帘一角透了进来。

颜熙看完邵老师发来的照片后,就睡下了。过了一会儿她翻找出手机,将之前的照片全部保存在了自己的手机里面。

和蓉城的高温相比,古镇的温度适宜,很让人感觉舒适。

邵风知给女朋友说完晚安后,就准备休息,谁知道手机再次亮了起来,来电显示是邵博闻。

“喂。”电话接通。

“风知,我是爸爸。”

“我知道,您找我有事?”

对方打了一个嗝,说话声里带着一些酒意。邵博闻爱喝酒,家里的人都知道。他酒量不错,在外面一般很少喝酒,显然今天应该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

“我现在在蓉城,刚和一帮老朋友吃完饭,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原本我想明天再说,但等不了明天,现在就想告诉你。”

“爸,你喝醉了。”

听到这语气,邵风知就有些头疼,他不喜欢父亲喝酒。小时候每次回家的时间很少,但他每次都要出去应酬,应酬完都是顾晚意在照顾他。

“我的酒量自己知道,听你妈妈说,你交女朋友了?”

“对。”

“这事就和你以后的生活有关,听你母亲说,那个女孩子是个医生。医生好,就是工作太忙了,你工作也忙,虽说是老师,可是也没有什么闲下来的日子。

前些天,我知道你交女朋友后,就想着为你以后的生活打算。今天我主动约自己的老朋友吃饭,在吃饭的时候,就透露了你现在的情况。

那老朋友也真心实意想帮忙,就提出希望你以后能去他的公司上班,工资待遇会比你现在好很多,而且工作量会比现在少一些……”

拿着手机的邵风知,不想听下去了,他明白这通电话是什么意思了。

自从他毕业工作,父亲有好几次都劝说他能改行,说是明明自己能挣更多的钱,能有更好的生活,为什么还执意要做现在这行。

“我就喜欢做这个,您不要劝我了。”

对方正说得起劲,猛地被打断,脾气瞬间就上来了。

邵博闻声音提高了一些:“喜欢,你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要总是把一些孩子气的话,放在嘴边。生活是很现实的,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以后的家庭考虑吧。

我是你的父亲,你该听取我的建议,难道我还会害了你不成。以后你要走的路,我都尽力给你铺好,这样有什么不好的。”

电话里的人,都沉默起来,透过听筒,邵风知听到了父亲的呼吸声,那声音起伏很大,像是在压抑着情绪。不用见面,他能想象到此刻父亲生气的样子。

他不想搭理醉鬼,但对方不肯放过他:“明天我去找谭教授,主动和他聊一聊你的事情。”

“爸,我不喜欢你插手我的事。我是一个成年人,对事情有自己的判断力。”

“你有个屁的判断力,我看你就是被保护得太好了,没吃过生活的苦。原本我是想把手里的一切交给你,但你自己不成器。”

邵风知心里的火也燃起来了,他声音冰冷:“以前爷爷苦口婆心劝你继承他的手艺,你不是也离经叛道地去做其他事情了吗?

你都不听爷爷的话,凭什么我要听你的。很早之前我就告诉过你,我要走和他一样的路,你当年阻止不了我,现在也不要干预我。”

说完话的他,摸了摸自己手上那一道伤疤。结痂的伤口里,藏着一些陈年的往事。

邵博闻听到这话就彻底地炸开了,父亲的身份,让他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事实证明我的决定是正确的,我比你爷爷生活得更好,我很喜欢自己现在的状态。

我也是学建筑的,这些年我也为很多地方的修建出谋划策过。我收获的都是自己付出的,你们也付出了,可是得到的未必有这么多。”

“我也很喜欢自己现在的状态,生存很重要,我能靠自己好好活下去。你是得到了很多,但在家庭上面,你也失去了很多。”

邵风知说完之后,把电话给挂断了。

几秒之后,对方不断打电话过来,他索性将手机扔在了**,不想搭理。

原本美好的夜晚被打破了,今夜繁星点点,皎洁的月光在漆黑的夜里泛着光,周围的云被光点亮了。

这个夜晚有些像爷爷去世的那晚,那晚也是这么安静,只是风很大。

邵风知和邵博闻很少吵架,但每一次吵架的动静都很大,父子俩吵架的原因大多数是因为工作。每次吵完都是顾晚意和邵安恬在中间周旋,帮着两人调节。

所以父子俩的见面很多时候都有些尴尬,相处起来有些不自然。为了缓和这些情况,顾晚意才决定搬家,从西门搬到了东门。

关于搬家,顾晚意也想得通,小时候总是忽略儿子,现在再不补偿,等他结婚了,更不好补偿了。她放弃了之前的工作,在东门这边的一所初中教书。

邵风知站在窗边吹了好一会儿风,但心里的烦闷还是没有消散。

**的手机,终于安静下来,他打开手机,想找颜熙聊会儿,发现时间太晚了,于是点开微信,翻看了她的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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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晚意帮着丈夫倒了杯水,等他喝完后,将杯子放在了床头柜上。

“你以后不要干预儿子的工作,风知是个有主意的人,他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每次提到这个,他都会生气,何必呢?”

**假寐的人,睁开眼,眼睛里有红血丝。

“他生气,老子还生气呢?他是个有主意的,就是主意太正了。”

似乎不解气,邵博闻补了一句:“他是我朋友中,他们一辈里学习最好的,可是现在是混得最差的,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谁像他。”

顾晚意站起来,一把拿过床头柜上的杯子。

“他怎么了,我儿子挺好的,他有自己的追求,有自己喜欢的事情。什么叫混得最差,这定义的标准是你定义的吧。”

邵博闻从**站起来,心里有些郁闷,也有一些不理解。现在他里外不是人了,这些日子为了儿子的事情,他都睡不好觉,好不容易今晚上办妥了,结果却是这样的。

“我定义地怎么了?当父亲为自己的儿子筹划还错了吗?你看看人家凌维,当时我帮他的时候,多感激我。”

顾晚意没搭理丈夫,拿着杯子出门,走到门口,她想到什么,又返回床前,抱走了自己的枕头。

“那个凌维能和风知比,小时候考试老不及格,大学都是混的。你愿意带他,他当然高兴了。

我们风知现在去哪里都能靠自己,要是他不想当老师,有的是地方争着要他。我警告你,你下次再做这样的事情,不要指望我和女儿帮你说话。”

房门啪一声关上了,屋子里的人叉着腰在地上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