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个家,愿为你开十指之痛

李慕沉捧着宁梓夕的脸,手擦着她满脸的泪,眉宇凝重,说的话也并不假。

“真的不介意。夕夕,你爸是你爸,你更是我李慕沉妻子。我是警察是没错,可我也是你丈夫。你没错,就不必要把别人错杠自己身上,哪怕他是你爸。”

“夕夕,十几年前的事了,你我并不知情。人已经走了,说再多都没用。你不用担心我,这些问题对我来说都不是大问题。老婆,最重要的是你,我不希望你受外界影响,也不要对我们婚姻没信心。”

“还有,我们不会分开。”

宁梓夕泪眼朦胧的望着李慕沉。

李慕沉松开宁梓夕,他往后退一步,然后单腿跪下,“夕夕,你不仅是我的责任,更是要陪我一直走下去的女人,是我李慕沉最心爱的妻子。答应我夕夕,别放弃自己也别放弃我们婚姻,我们还要走白头的。”

“我还是那一句,想离婚不可能。”

李慕沉觉得,他可能把这一辈子的话今天都说完了。他说的太多,有用的还有废话,顺便连带着表白求婚一起。

宁梓夕到最后都哭了,说不清楚是因为感动还是因为气的。见过那么多求婚的,可哪有人威逼利诱让答应求婚的!就算是求婚,哪有光跪着空着手还在人伤心掉眼泪的时候求婚的。

什么男人这是啊!

她怎么就嫁了李慕沉这种脑回路的男人。

宁梓夕吸鼻子,语气里不自觉有了娇嗔味道:“你起来,不然就一直跪着好了。一朵玫瑰花也没有,你另一条腿也跪啊。”

李慕沉笑道:“我双腿跪你干什么。”

说完对着宁梓夕手指亲了下,李慕沉站起来揽住自个媳妇儿,拇指给她擦眼角说:“借用一下网络用语。媳妇儿,往后余生,风雪是你,平淡是你,心底温柔是你,目光所至是你。”

“我爱你,宁梓夕。”

宁梓夕泪水一涌而出。

得,又把他的姑娘惹哭了。

女人真是水做的啊,动不动会哭鼻子,眼泪还多的跟天上下雨似的。隔壁很爱哭的两岁小丫头都没宁梓夕能哭。

李慕沉揉着她脑袋连哄带吓:“再哭,我真拿手铐治你了啊。”

宁梓夕气恼的踢李慕沉。

李慕沉把眼睛红的跟小兔子似的宁梓夕搂到怀里,他心疼的亲下她眼睛,随后吻住了宁梓夕的唇,不带欲望,纯属安抚。

宁梓夕搂住李慕沉脖子,“老公。”

她哽咽说:“你能给我一个家,我也愿意为你开十指之痛。李慕沉,我说好了,我就只痛一次,以后不许强迫我。”

李慕沉心口说不出的感动,震撼。

他宠溺一笑,“好。”

————

李慕沉请了两天假,专门陪妻子。宁梓夕心情不好。宁父的事,她还困在自己的世界里。

一直郁郁寡欢着。

李慕沉想方设法的哄她开心,尽量让她不那么沉寂。最近,宁梓夕也笑,但笑容不是心底散发,发自肺腑的那种。

给人的感觉很勉强,无力的应付。

李慕沉舍不得看宁梓夕这么颓丧安静。

他真的舍不得。

————

邻居姗姗说的事,是真的误会,并不是什么带女人回家**。

更不是出轨。

柳蓝月知道这件事,顾淼的衣服是她不小心打翻了鸽子汤弄脏的。医院离李慕沉家近,她就让李慕沉把顾淼带他家里洗洗,借换一下宁梓夕衣服。

李慕沉没同意,但顾淼真太狼狈了。

甚至李父都开口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李慕沉不想麻烦,但顾淼真的惨兮兮的,看一眼就让李慕沉不舒服。怪谁?怪自己亲妈不笨手笨脚的?

李慕沉带顾淼回家时,他给宁梓夕打电话,宁梓夕依旧关机。他想说也说不成。

顾淼也懂事,看出来了李慕沉不高兴,她笑着化解:“沉哥我很快,洗完就走哈。再说我身份证丢了还没办出来,真用你的身份证登记去酒店开房,你也肯定不愿意啊,你愿意我也不愿意。我男朋友知道会打死我。”

李慕沉冷问:“去我家就不会被打死?”

顾淼咧嘴笑:“酒店不干净,我嫌脏。”

李慕沉低头抽着烟,没发话。

临去车里,他就说了一句,“别碰浴缸。我老婆会不高兴。”

顾淼:“知道啦。”

回家开门,不巧遇到下楼要倒垃圾的姗姗,李慕沉没注意到,只是顾淼跟姗姗对视了一秒。

姗姗看一眼走了。

其实,顾淼用浴室洗澡时,李慕沉没在家里呆着,人去了楼下花园抽烟,跟褚林打电话说工作上事。

顾淼洗完澡直接下楼的。

李慕沉一直在车里,他不回上去。

顾淼知道,李慕沉懂分寸,他在避嫌。

————

中午,医院那边来了电话,是李慕沉认识的一个医生,也是顾父的主治医生。

“李先生,今天过来吗?”

李慕沉刚冲澡,头发湿漉漉的也没擦,水珠顺着额头滴到脸上,滑到胸口,微凉。他抬手抹了一把脸。

“不了。”

那头“喔”了声,又说:“顾老师说今天出院。两人都住不惯医院,说难闻,头晕。”

李慕沉皱起眉,“你不能由着他们。”

“那有什么办法,老人不听劝!”

李慕沉沉声:“那也不能胡来!”都一把年纪,还这么的矫情,不把身体当回事不是胡来是什么?!

那头唉声叹气,“老人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老头比老太太还犟!”没见过这样犟脾气的病患。又劝:“李先生,还是你来劝吧。”

“知道了。”李慕沉揉着眼角,叮嘱,“还要麻烦你多照顾下。”

宁梓夕进卧室,见李慕沉打着电话,撇了一眼他腰上裹着的浴巾,拉开衣柜给他找衣服。她跟李慕沉的衣服是分开放的,各占一间衣柜,衣服容易找。

宁梓夕挑了一间他的黑衬衫,低头看着。

李慕沉通话完,回头看到宁梓夕,她一动不动站着,特别安静。他从背后搂住她,李慕沉洗澡后的身体沁凉,冰的她后背一抖。

宁梓夕推开他,“衣服换上。”

“嗯。”李慕沉接过换上,“帮我下。”

“好。”

宁梓夕转身帮着李慕沉系衬衫扣子,低着头。

她的睫毛很长,眨的他的心痒痒的。

李慕沉亲了亲她,低喊:“老婆。”

宁梓夕抬头,“怎么了?”

李慕沉深深看着她,望着面前他的女孩,心中感慨。说不清楚的情绪,只知道,幸好是她,也没让他们之间擦肩而过。

他低下头缱绻的吻她。

李慕沉不想瞒着,交代着:“下午得去医院一趟。年纪越大就越闹。跟小孩似的。”

知道他说顾淼的父母,宁梓夕眼神暗淡了下,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

她很平静:“去吧。”

李慕沉没再说话,认真的亲她。

稍后,李慕沉低低的说:“我跟顾淼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不喜欢她。”

宁梓夕:“你这个师妹好像也不太喜欢你。”

李慕沉笑起来,“嗯,脾气对不上。顾淼父母只是我的老师,知遇栽培之恩,常理说,我得管。其他的,也再没了。”

宁梓夕点点头。

她主动的吻李慕沉。

————

宁梓夕手上拥有雨熙最多份额的股份,自然是公司最大股东。

到底年纪太轻,经验不足,其他股东和高管对宁梓夕上任颇有说辞,反对意见很大。

宁梓夕一直顶着压力。

三个月,她想要证明自己。两个合作项目崩裂后,她心灰意冷。尤其,跟她竞争,赢过她的对手,是盛远集团的市场副总。

而主要负责人,是方浅。

宁梓夕一时心里难过。她也不怨,是她自己技不如人,她只是气自己。太无能无用。

短短时间,方浅从秘书走到市场副总这个位置背后不能抛开李家的推助关系,特别是李慕深这个老板。但也不能否认方浅的个人工作和办事能力很强。

她不想输给方浅。一点都不想。

宁梓夕累到病倒了。

柳蓝月担心儿媳妇,见她日渐消瘦,性情越来越静,什么事都压在心里不说,着急之外,也做不了什么。

也不是没开导过,没效果。

从医院出来,她打给李慕沉,语气是不满和责怪,生气,“你就知道忙工作工作!李警官,你老婆是不是也不准备要了?!”

李慕沉在离家一百多公里的荒山现场里办案,本身情绪就不好,这么一吵,不自觉口气更冷下来,“妈,你能不能别闹了!”

“李慕沉你喊什么?我是你妈!”

哪有儿子吼亲妈的?

李慕沉没说话。

柳蓝月气的大声喊:“李慕沉!”

李慕沉望着沉沉的山地暮色,神情愈发凝重冷暗。脑海中依旧停留着起初来时看到的难忘铭记的一幕,女尸下体撕裂,衣不蔽体,手脚,脖子血迹斑斑的折断。

血腥残忍,极其恐怖。

禽兽中的禽兽!

他举着电话,投向人群里,神色冷漠。

女孩的尸体已抬离,草丛上依旧是刺目的大片血迹,提醒着人性里的残暴跟罪恶。看惯了死亡,遇到过各种死法的犯罪现场,按理说应该淡漠了。此刻,心底还是难受,李慕沉缓缓闭着眼。

电话通着,却没等到李慕沉一句话。柳蓝月生气了,对李慕沉的冷淡态度。她越想越气,冲着电话为宁梓夕抱不平——

“既然一天天的不回家,以后就别回家!就让你老婆一直躺在医院别醒,最好回来跟她离了算了!”

李慕沉倏的睁开眼,沉声:“妈,夕夕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