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松月先生的名
吴浩然今日听闻自己的好友前来打榜,想来看看情况,没想到刚到现场,竟然碰见了如此猖狂之辈,看眼前这人一身布衣,读没读过书都是一回事。好说歹说他们也是国子监有名的才子,怎能忍一名草民。
“哦,这位兄台何出此言?”江渊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看你的样子怕是书都没读过吧,竟还敢妄言能胜我同门,笑话”锦衣男子目光之中充满不屑
“既然如此看不起某,那某若是上台后胜了,又当如何”江渊此时已经在挖坑了,这个坑不大,只能装下两个人。
“同文馆的彩头一百两,想必你也是为了这钱而来,你若是能胜我多给你一百两,你若是输了我也不收你的钱,你在台上学三声犬吠可敢”
“哦?三声狗叫一百两,你这国子监的才子不但看不起人,也不太会算账啊”硬气的声音让霍言暗暗为江渊竖起了大拇指,少爷果然还是如从前一般没丢了节操。而且我们江渊怎么会为了区区一百两就同意这种看不起人的要求?
“你!!好,那我加到三百两你可敢?”锦衣男子放下手指,压下心中的怒火,毕竟他身上挂着国子监学生的名头呢。
江渊心中一乐,三百两的话确实物有所值了:“好,我答应了,一会你可别赖账”
刚才还在心里夸江渊的霍言,此时:“.......”
“少爷,你会学狗叫吗?”霍言悄悄拽了拽江渊的衣服小声的说道。
“滚蛋!”踢了一脚霍言,江渊朝着台上走去,台下看热闹的众人看着上台的江渊纷纷讨论。
“这人哪里冒出来的,不自量力去和张公子斗诗”
“谁知道呢,上巳节总有那么一两个人想夺些噱头”
“现在的年轻人...”
江渊来到同文馆主事人所在的地方,白纸黑字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斗诗人身份:正人君子-“松月先生”
来到台上,江渊看着眼前清秀的书生对着他微微一礼,他也简单地回了个礼。
主事人在江渊上台后,便开始朗读规则“同文馆斗诗规则,是由同文馆出题,两位才子作诗,众人作审,所作诗句皆挂与后方屏风之上,直至上巳节结束,所挂诗句留到最后者,便可以获得一百两的彩头”
“两位才子,谁先答题?”
“让他先答吧,省得说我欺负他”江渊在台上摆了摆手,清秀书生听到江渊的话面露怒容,看不起人是不是!
“这次题目为热闹”
主事人说完题目就下台了,能参加斗诗比赛的大部分都是非富即贵,普通人温饱都是问题,哪里能读得起书,看着两人气氛紧张,主事人也不敢过多参合。
“请赐教”清秀书生压下怒气微微一礼,转身去到桌台前开始书写。
不一会儿的时间,清秀书生拿着一张五言律诗转过身来,工整的楷书跃然纸上接着开口说道:“临安南北街,往来人不绝,处处皆喧闹,三月上巳节”
一首诗做完,台下一片欢呼,清秀书生听着下面的掌声,略带挑衅的目光投来。
江渊觉得这家伙有点东西,诗写的一般般吧,但是毕竟是即兴作诗,微微思索,江渊准备写上一首柳永的。
“小子,若是做不出来,不必再此拖延时间,本公子也并非那无理之人,你若认输,我便只让你学一声狗叫如何”台下的吴浩然看着江渊迟迟不开口,在台下出声。
淡淡的瞥了吴浩然一眼,江渊转身写了起来....
下面的霍言看着江渊的背影已经准备脚底抹油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正四处瞄着哪里好逃跑呢,目光突然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台上的江渊此时已经写完了,白纸伸开,飘逸俊美行楷让吴浩然心头一跳,接着江渊略带磁性的声音就此传来:“东南形胜,临安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一诗完,全场静,将手里的诗词递给主事人,江渊来到台下,看着还没缓过神来的吴浩然。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吴浩然可以确定,自己一辈子也写不出这样的诗句。
“喂,你堂堂国子监的学生,应该不会赖账吧?”江渊喊了一声吴浩然,让他从出神中拉回思绪。
“公子大才,吴某愿赌服输”从怀中取出三百两银票递与江渊,吴浩然暗道这小子哪里冒出来的,扮猪吃虎好玩吗?接着便喊上清秀书生下台,灰溜溜地离去。
再不走,人群的矛头马上就得成为国子监输给一个无名之辈。
“这两人不错”望着离去的两人,江渊觉得这两人算是君子行径了,而之前奚落江渊的一众人,此时在江渊写完诗词后也都不再吭声。
“霍言,怎么样”江渊手中拿着三遍两银票递给霍言。
“少爷,先别怎么样了,你看那”霍言拉着江渊往人群中挤了挤,指着一个方向,顺着霍言指的方向看去,江渊猛地一怔。
“走走走,快走”江渊看到楚一一就变得慌乱不堪,拉着霍言就窜,完全不顾后面主事人的呼喊
“松月先生,您别走啊,您还没留住址呢,松月...”主事人看着已经没了影踪的松月,眼神中露出一摸幽怨。
“碧云,我怎么听到了松月的名字?”正在街上摊贩处看饰品的楚一一听到了同文馆传出的喊声。
“回小姐,好像是有人喊了松月先生的名字”
放下手中的饰品,楚一一提着裙子快步朝着同文馆走去,自江渊下台后,也不断有人上去斗诗,但大部分都是两个人想分个高下,至于头筹,后方挂着的那一首望临安词,让多少文人看了之后连上台的勇气都没有,来得晚的文人也都在纷纷猜测这松月先生到底何许人也。
....
“小姐,没有”碧云按照楚一一的吩咐,在同文馆的四周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松月的痕迹。
“嗯,他已经走了”楚一一认识江渊的字,台上挂着的望临安一定是江渊所写。
“小姐,松月先生既然在京城,定会再遇见的”他家小姐因为松月的原因,从楚州城回来后就整日闭门不出,今日好不容易想散散心,没想到又遇见了那个负心汉。
“或许吧,他与常人不同,他不想见我,我在京城又有何用,他若想见我,又何来见字不见人之说”楚一一低落地走出人群,碧云急忙跟了上去。
...
“还好跑得快”江渊躲在一个巷子之中大口的喘着粗气。
“少爷,你为什么那么怕见到楚小姐啊”霍言实在是搞不懂他家少爷到底想的什么,每次见到楚一一都慌得一p。
“感觉有些对不起楚姑娘”江渊微微叹了口气,朝着巷子外走去。
“少爷,自我们离开楚州城,已经有五日没遭遇刺杀了吧”霍言搞不懂,明明现在已经安全了,为什么少爷还是不见楚一一。
“刺杀只是暂停,不是结束,在临安刺杀我的风险太大了,天子六卫中的风卫号称闻风捕人,如果被风卫抓到,不知会连带出多少人,这京城表面平静,实则是暗潮汹涌,只要我没有功成名就的从北境活着回来,针对我的事情怕是不会结束”
“少爷,您....”
江渊打断霍言“走吧,去下一家,今天上午搞几家就回去吧”听着声音有些低落的江渊,霍言默默的跟了上去。
...
...
“皇主,今日老奴听坊间传闻,有一名为松月先生的人,连续拔了临安城七家文馆酒楼的头筹”
“哦,还有这事?”坐在福源宫莲花池旁钓鱼的李清平听着张公公的禀报来了兴趣,自打他当上皇主,对诗词一道反而更加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