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姐弟同车
外面的雪下得很大，深一点的地方能够淹没住膝盖。就是走在大路中间，也是如波涛般堆积起来的雪块不时见到。
黄海波没有开车，坐农班车等了近一个小时，也不见踪影，好在柳构村离鹿城县只有十二、三公里的样子。
黄海波本想骑辆电瓶车去的，但看到村口几个年轻的孩子骑电动车摔了几跤，爬起来龇牙咧嘴地捂着屁股喊痛后，他立即打消了骑车的念头。
走路也不远，等直到县城，公安局的就差不多该上班了。
黄海波安慰着自己，另外走路也能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边走边可以等去县城农班车，实在等不到，就走着去，姐姐这事是一刻也不能耽误了。
黄海波迈开大步，朝着县城的方向赶去。刚走出没一百米，他也点燃了一支金皖香烟，边走路边吞云吐雾起来，面对茫茫雪海和满眼的银装素裹，他的心情好了许多。
一路上，黄海波踩着吱吱嘎嘎的冰冻积雪也没有见到一辆农班车，步行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县公安局的信访接待室。
今天负责接访的领导，恰恰就是新任局长许壮志。
一连几天的部署、抓捕，至今案件没有什么进展，让许壮志满腔的热情备受打击。
但作为新任局长的第一次接访，尽管他身心俱疲，还是强打起来精神来。好在办公室的副主任，主持办公室工作的姚长明陪在他身边。
许壮志翻看着这几天的报警电话，其中，昨天晚上十一点多钟一个叫黄海波的警情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将姚长明叫到身边，指了指警情说：“姚主任，这个警情处理得如何？”
“因为时间紧迫，据我所知，已上报到分管局长那里。”
“嗯，你赶紧再督促一下，抓紧时间，特事特办，今天上午接访完毕以后上局长办公会议。”
“明白，我这就安排。”姚主任拿出手机，给分管领导打去电话。
“报告领导，我要报警，我有急事要报警。”黄海波慌里慌张一步踏进信访室，就喊着要报警。
姚主任放下手机，一脸疑惑。
“你叫什么名字，发生什么事了，你要报警，赶紧坐下来吧。”
黄海波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报告领导，我姐姐黄婷婷有可能被人绑架了，你们抓紧时间施救吧，晚上估计只能收尸体了。”
局长许壮志的神经再一次绷紧，皱着眉头急忙问道：“什么，你慢慢说，你姐叫黄婷婷，是不是和储氏金银柳编厂厂长储银来一起的那个黄婷婷。”
“是的，我是黄婷婷的弟弟黄海波，你看看，这是昨天夜里十一点多钟我姐给我发的信息，说实在的，多少年了，我姐从没有给我和家里人发过类似的信息，后来我打了多少次电话也没有人接，这就开始怀疑这里面有问题了。”
“储银来呢，他那边没有什么消息？”许壮志反问了一句。
“别提这怂货，我昨天晚上一接到我姐姐发来的信息，我以为他们俩在一起，谁知道我打第一个电话他不接，第二个电话再打过去，他竟然关机了，谁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好，我明白了，黄海波，你记住，为了保得住你姐的命，当你走出公安局的大门后，不管任何人和你联系，任何人的信息，必须如实报告我。”
“包括你姐给你打电话和联系，如不老实，我们谁都保不住你姐的命，相信么？”
“你现在起，你心里要明白，你姐黄婷婷已经蹚进了这一汪浑水里，只有你，还有我们公安局的同志们，能保住她的平安。”
“稍有不慎，你和你们全家都会后悔，那种后悔带来的结果是你们全家无法承受的，明白了吧。你记住我的手机电话，随时随地和我保持电话畅通。”
黄海波静静地听着，仔细端详着这位新任的公安局长，他的脑子里不断重复着许局长的话，他也似乎觉得储银来似乎也卷入了一桩更深的漩涡中，连同他的姐姐黄婷婷都不能自拔。
“放心吧，许局长，您的话我明白，我也不是三生两岁的孩子了，我现在走了，等我想起来什么事情，我会及时向您报告的。”黄海波坚定地说，转身离开了公安局的信访室。
直到黄海波的身影消失在姚长明的视线里，姚长明才敢向许壮志报告。
“许局长，要不要再安排人盯紧黄海波，防止他走漏风声。”
许壮志沉思了一下说：“我觉得暂时还没那个必要，因为他为了救他姐姐，他会和我们配合的，还有就是他现在已经知道他姐姐陷入了一个极其危险和被动的境地。”
“我再强调一遍，黄婷婷是我们这桩案件的明线上的人，我们想收网时，可以随时随地，但绝不能打草惊蛇，惊动了深水里的那条大鱼。”
“另外，安排一下田集镇派出所，让他们部署好柳沟村的片警和辅警，随时注意黄海波家的动向，特别是黄婷婷，一旦现身，随时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注意，行动最好安排在晚上或夜间，缩小对社会层面的影响，明白么？”
“明白，局长，我现在就通知田集镇派出所。”
上午十时许，天空突然放晴，阳光穿透灰色的云层直直地射进白雪皑皑的淮河岸边平原上。
通往柳沟村的柏油乡村路上的积雪已融化了大半，往来县城的农班车、出租车和私家小轿车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黄海波忙了一大早，到现在才感到饥肠辘辘，他觉得如果再不吃点东西，自己马上随时都有可能要摔倒。
他在海子早点店吃了一碗咸麻糊和一笼小笼包子，才赶走了寒冷和饥饿，顺手用纸巾擦了一下嘴，用手机微信付了早点钱，正好碰上了回柳沟村钱二牛的农班车，他抬脚上了车。
崭新的农班车动力很强，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田集街东头，车里有人要下车，稍作暂停后，又有人要上车。
黄海波一夜几乎无眠，趁这个空，坐在软绵绵的车位子上迷糊了起来。
下意识中，他觉得有人在推他。一下，两下，他觉得这个好无聊。
最终，忍无可忍的黄海波发火了，睁开眼就对着那人一记重拳冲了过来。
只是出拳的那一瞬间，他又赶紧收了过来。
若不是收拳及时，真不知道这一拳下去是什么的后果。
但在收拳的同时，他傻眼了。推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姐姐黄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