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被迫验身
元念初被小太监带到一间宫室，心中有些忐忑也有些羞辱。
因无人经历过，苏清河也不知会怎样验身。元念初一想到要脱光被陌生人看来看去就要窒息了。
验身的人迟迟未到，元念初心里七上八下，再也无法端坐，开始在宫室踱步。
这时，苏清河闪身进来，匆匆说道：“公主要多加留意，恐怕有人会在验身之时做手脚。”
元念初刚要问个究竟，验身的两名女官走了进来。
两名女官都四十左右的年纪，一个看上去十分严肃，另一个慈眉善目，宫装都穿得一丝不苟，进来就行了个标准的蹲礼。
先开口的是那位严肃的女官，两人中应是以她为首，
“奴婢左氏给长公主请安。今日就由老奴和林尚宫两人替公主验身。”
林尚宫则笑眯眯对着苏清河说，“苏驸马，还请您先行回避。”
苏清河与元念初对视一眼，微微颔首后退了出去。
左尚宫手中拿着一本册子，面无表情地说道：“长公主，今日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现在请长公主脱去外衫。”
元念初听到只是脱去外衫，顿时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林尚宫拿出一根皮尺，元念初严重怀疑她是尚服局的。果然，她非常熟练地量起元念初的各个围度。
左尚宫则负责记录，没多久量完身体。左尚宫咦了一声。
元念初警惕地朝她看去，左尚宫表情有些慌张，说了句，“公主稍等。”然后拉起林尚宫走到门外，两人捧着册子小声商量起来。
元念初心知肯定出了问题，放轻脚步走到门边。听到左尚宫说道：“这册子我一眼不错的盯着，就是半途我去官房，我都把册子放在眼皮子底下，怎么会是我的原因。”
林尚宫：“那与我就更没有关系了，一直都在你的手上。”
册子出问题了？
元念初跨过门槛，从左尚宫手中夺过册子翻了起来，前面都是些日常记录，更新最多的是做衣服的尺寸。翻到最后，赫然发现被撕去一页。
“这最后一页记的什么？”
左尚宫一看被公主发现错漏，赶紧跪下认错，“应该是身体特别之处。比如，痣、胎记、疤痕之类的。”
痣？她身上有朱砂痣。元念初无语，这个公主到底是跟谁有仇，银子的问题解决了，那就跟皇帝无关了。怎么还有人惦记她的公主身份呢？
最重要的资料丢失，验身只能中断。
回到御书房，两位尚宫将来龙去脉跟元祯禀报了一遍。
随着元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元念初知道自己身上的嫌疑越来越重。
只因两位尚宫互相作证，开封时没有任何异常。后来，皇上找人查验，发现撕痕很旧，不是今日造成的。
就是说，如果有人早早偷拿永宁长公主的特征，去弄了个替代品，是非常可能办到的。
再加上永宁三年都没怎么出门，更加惹人生疑，是不是故意不出门，让世人模糊对永宁的印象。
要不是元念初有永宁的记忆，她自己都要怀疑自己了。
元念初脑子一片混乱，有些无措地看着苏清河，觉得这次可能真的大祸临头了。
苏清河握了握元念初变得冰冷的小手，然后抬手一揖，
“皇上，身体特征可以作假，记忆却不能作假。您时常去文德皇后宫中请安，应该也有与公主独处之时吧？何不印证一二。”
元祯一敲书案，兴奋地连声称是，“永宁，你可记得，有一回你病了，母后怕蜜饯冲了药性，不许你用来下药，于是托朕给你带。”
原来他们真的有过兄妹情啊！元念初想起了那段往事，接着往下说，
“皇兄带的蜜饯被母后发现没收了，后来母后有事先走了，皇兄冲我使眼色，我借故支走侍女，皇兄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一小包。”
元祯抚额大笑，似乎提及往事格外开怀。
“没想到，皇兄拿错了蜜饯，误将云姐姐的酸杏给了我。我拿了一颗塞进嘴里，酸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元祯的笑容淡了下来，不解地问道，“你就是永宁没错了。这件事情没有其他人知道。那为何你突然会酿酒和行商呢？”
元念初道：“说起来也是个稀奇事，是我梦游幻境所得。”
词是早就想好的。元念初将自己前世讲述成幻境的主角，永宁梦中旁观她的一生，见识了无数当世未有奇观，顺便学了一些技法。
元祯兴致勃勃，不停询问，元念初却不敢讲太多，有些事说太多都是跟自己找麻烦。
她粗略讲了些不用马就能跑的汽车，在天空穿行的飞机、能播戏剧的电视机、几十层高的大楼、女子做官经商毫无限制。
待元念初告一段落，林尚书怯怯地开口，“奴婢听人说过，有妖擅造幻境，迷人心智后，能变成此人模样。长公主可要小心些，莫被迷了。”
元念初简直要七窍生烟，又成妖怪了是吧！
“林尚宫，你怎么不直接说本宫是妖怪变的呢？简直满口胡言。若本宫是妖怪，就该把你变成一只烦人的八哥。”
苏清河头顿时疼了起来，想起昨夜的癞蛤蟆，他扯了扯元念初的衣袖，朝一直站在一旁的高唯胜笑了笑。
高唯胜笑眯眯地站了出来，“皇上，老奴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元祯见高唯胜也来插话，笑骂道：“你个老油头，可是有什么好主意。”
高唯胜指了指外面的天空，“皇上，可请钦天监的人来一问。”
元祯觉得大善，当即让人去宣钦天监的监正。
监正何大人身着道袍，手持羽扇，似乎在努力营造仙风道骨的气质。元念初却觉得他完美模仿了诸葛亮。
他一来就让元祯完全释怀。他近段时间夜观天象，天空并无妖星出现，反而在东北方向出现一颗耀眼的星辰，此乃大吉之兆。
而永宁的公主府正在皇宫的东北方向。
元祯龙颜大悦，元念初却注意到何大人腰间的玉佩。一样的椭圆形状，同样的晶莹剔透，不同的是昨夜所见玉佩雕刻的是猛虎，何大人的玉佩雕刻的是仙鹤。
难道何大人与苏清河有渊源？那所谓的吉星？
林尚宫因为妖言惑众被慎刑司抓起来审问，元念初终于得以正名，将公主的称号稳稳戴在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