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回:上)保义郎再立新功 萧前辈暗遭毒手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宋军按照宗泽的帅令,悄悄撤出大营,只在营门口、营帐边布置一些草人,穿上军装号铠,像模像样地站在那里放哨,除了汪伯颜带走的人马外,其他将士全部掩藏在山的一角,但等金兵冲下营寨,便聚而歼之。
等待的时间非常漫长,二更已过,更敲三鼓,只听宋军大营的后山之上,传来悉悉的脚步声,只听一个头领模样的人,小声地喊道:“点火!放箭!”紧跟着松把、火球、火弩如同漫天飞雪投向宋军大营,几十名故弄玄虚的游奕军,在宋军大营中到处乱跑,高声喊道:“不好啦!金兵来偷袭啦!赶紧跑啊!”那边的游奕军也在高声喊道:“各位兄弟呀!了不得啦!金兵火烧大营啦!快点跑吧!跑晚了,脑袋就搬家啦!吃饭就不香啦!”
听到宋军大营一片大呼,萧斡里也大喝一声道:“金兵弟兄,杀死一名宋军,赏银一两;杀死一名将官,赏银十两。跟我冲,冲啊!杀啊!”随着萧斡里也的大喊,金兵金将如同捅了巢穴的马蜂,蜂拥而至,一边扔火球,一边往山下冲。五千金兵冲到宋军营门口,看到宋军大营燃烧的是稻草人,情知不妙,高喊:“不好啦!我们中计了,宋军大营空无一人,赶紧撤吧!”
这回该轮到金兵金将相互倾轧,杀到营门口的金兵往回跑,后面不知情况的,还在拼命往前赶,两下里一冲撞,金兵金将蒙头转向,还没等他们回过味来,掩藏的宋军如潮水般地涌来。萧斡里也一看不好,知道自己骄兵过甚,悔不听仆散的忠言,果然中了宋军的引蛇出洞之计。
萧斡里也骑上战马,高喊:“快撤!快撤!”然后,一溜烟似的往金兵大营逃去,五万多宋军像包饺子一样,将金兵聚而歼之。跑得快的,紧随萧斡里也身后,可是萧斡里也跑着跑着,他肋住了战马,因为,前面由五千宋军挡住了自己的去路,为首的一名宋将,手擒双鞭等候在那里,此人正是副元帅、右军统制汪伯颜。
只听汪伯颜高声喝道:“金贼,本将军在此,还不赶快下马投降!投降我军,饶尔不死,敢说半个‘不’字,让你死尸栽于马下!”萧斡里也一看这架势,硬拼只有死路一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想到这,他对汪伯颜道:“老匹夫,你看看你的背后,大金兵马已经杀过来了。”
汪伯颜一愣,自己断了偷袭金兵的归路,可金兵大本营依然有兵马,此时若背后偷袭,自己将功败垂成,所以,他不自觉地回头向金兵来路观望,趁此机会,萧斡里也催马下了坡道,顺着河沿快马加鞭,急急如惊弓之鸟,忙忙如漏网之鱼,也不辨东西南北,一口气逃了下去。
宗泽领着大军,一边围歼,一边向金兵大营推进,黑夜之中,五万人马高擎火把,如同银河落到了地上,宋军早已准备好弓弩手,将火弩射进金营,工夫不大,金兵大营火光冲天,许多金兵急于救火,宋军很快攻入金兵大营,五千负隅顽抗的金兵,在数倍于己的宋军面前,人头滚落一地,谋克孛堇仆散阿都满也在混战中被张显杀死,整个攻打李固渡的战斗,除萧斡里也逃走外,以宋军大胜,金兵惨败而告终。
扫清李固渡的金兵守军,宋军在宗泽的率领下,趁胜追击,一举拿下大名府,命副元帅汪伯颜代行大名府知州,彻底打通相州与大名的通道,振奋了大宋上下的抗击士气,为康王构建立南宋奠定必要的基础,同时,也更加激怒了亡宋之心不死的完颜吴乞买,他让西线的得罕(完颜宗辅)迅速东移,与留守汴京的守军连成一线,剑锋所指,直奔相州,准备将新生的抗金力量扼杀在摇篮中。
打通大名后,李刚、宗泽等人考虑到赵构的安危,劝说他弃相州,而入大名。岳飞按照大元帅府的指令,前往滑州侦察敌情,率一百名骑士深入滑州南部近开封府的地界侦察。在回归途中,与黄河冻冰之上的金兵发生遭遇战。岳飞劈杀一个金将,将金军杀退,因功升“从八品秉义郎”。
赵构离开相州后,岳飞汤怀王贵张显随宗泽转战开德府,接连同金军打了十三战,每战必捷,在最后一次战斗中,岳飞射杀金兵两名执旗者,率骑兵突袭金兵后方,俘获大量的军械,暂时阻止了金兵疯狂的进攻,岳飞也因公转升“正八品修五郎”。
这一日,宗泽的二万六千左军在开德府休整,黄潜善率三万六千人马随赵构护驾,岳飞汤怀王贵张显四人也利用此次战斗间隙好好休息。这时,有军卒来报:“禀报修五郎,外面有一位女侠求见!”汤怀王贵张显一听,以为求见的女侠,必是思阳无疑,汤怀使了个眼色道:“大哥,你在这里,我等兄弟前去迎接!”“好吧!劳烦各位兄弟了。”岳飞一边看书,一边言道。
汤怀领着王贵张显来到营帐外,只见营帐外一匹高大的枣红马,马上一名身披红色斗篷的年轻女子,脸上围着一块红色纱巾,见三人出来,女子从马上下来,向汤怀王贵款款一拜道:“师妹紫檀拜见两位师兄!”向来嘴不饶人的汤怀大笑道:“原来是紫檀师妹来军中看夫,我等还以为是哪路神仙?”说着,将张显推到紫檀面前,弄得张显满脸通红。
岳飞听到四人的对话,知道来人是师妹紫檀,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出来言道:“快请进账!紫檀师妹没随师姐回归天山,如何会来到这里,莫非家中有所变故?”“哦!师兄,家中没有变故。我是奉嫂子之命,前来给岳师兄捎个口信,前几日,丐帮洪帮主飞鸽传书给太行分舵,务必将消息告诉师兄,雁门关萧老前辈身负重伤,请师兄火速前往雁门关,嫂子要亲自来,这种兵荒马乱,紫檀说什么也不能让嫂子冒险,故而,来营中给师兄捎信。”紫檀将自己来营中的情况道了出来。
岳飞一听,心头大骇,当今之世,谁人能是萧老前辈的敌手,竟然连威震八荒的萧老前辈也会身负重伤,看来敌人太可怕了。既然义兄洪七捎信来,必然是遇到难处,我岳鹏举岂能这样袖手旁观。想到这,岳飞起身言道:“师妹紫檀你在这里好生休息,我这就去向宗老元帅告假,前往雁门关,我走后,踏白军的诸多事务由张显负责,为兄速去速回。”说完,岳飞匆匆赶往宗泽大帐。
岳飞来到宗泽的左军大帐,老帅为目前的军情审时度势,岳飞走上前,轻声言道:“宗老元帅,属下有一位前辈故人身负重伤,属下想向老帅告假,前往探望,还请老帅恩准!”宗泽一听岳飞前来告假,若非要紧之人,他决不会轻言告假。连忙言道:“哦!岳将军,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既然是前辈故人,无不批准之理,此间暂无军情,你可前去探望,不过,本帅听说相州南北皆有响马,岳将军若能够收复响马,此乃大功一件,亦可增添我抗金之力量,此公私兼顾,无告假之说耳!”
岳飞答道:“属下探望前辈之后,竭尽所能,报答老元帅的知遇之恩!”说完,岳飞躬身施礼,退出帅帐,回到自己营中,牵出闪电搏龙驹,准备离开开德府,汤怀王贵张显出来相送,岳飞言道:“紫檀师妹在此,五弟就不要送了,有三弟四弟相送即可!”
“去去去!有我俩送大哥就可以了,你还是看紫檀师妹去吧!”汤怀说着,用手将张显推入帐中,随后上马,送岳飞出营。汤怀一边走,一边问道:“大哥,这个萧老前辈是不是与师傅齐名的萧峰萧老前辈?”
岳飞用手示意道:“嘘……不可乱言,正是这位萧老前辈。当年,他在雁门关自戕,被高人得救,可萧老前辈不愿背负胁迫义兄的骂名,一直幽隐于雁门关绝谷;因此,耶律洪基不敢背叛自己的誓言,整日沉迷酒色,荒废朝政,酿成灭国的悲剧,为此,萧老前辈更是心中抱愧,一直未露真颜。前些日,为兄正是得到萧老前辈的信息,赶往蓬莱山,老前辈一直在暗中相助于我,牟平的大船离开丹元岛后,一直没有老前辈的消息,想必,他是暗中跟踪牟平一伙至北国,却不知为何身负重伤,以萧老前辈武功造诣,什么人还能伤得了他,真是令为兄不敢想象啊!”
“大哥,既然如此,还是让我们一同陪你去吧!人多也好有个照应。”汤怀不无担心道。岳飞言道:“不用了,三弟。此时军中正是用人之际,为兄一去,踏白使的任务就落在你们身上,你俩要多为张显出主意,为兄速去速回。哦!对了,你俩也别急着回营帐,紫檀师妹是新婚娇娘,还有许多体己话要说,你们且在外面转悠转悠。”
“大哥,这个还用你说,我俩省得!”汤怀王贵齐声答道。嘱咐一番后,岳飞翻鞍认镫,跨上闪电搏龙驹,手掌轻拍马后鞧,战马如过江的蛟龙,一溜烟尘向北而去。
且说张显被大哥阻止后,回到岳飞的营帐,并不宽大的修武郎营帐,此时,只剩下紫檀一人。她早已摘去脸上的纱巾,酡红的脸庞映着一双甜甜的酒窝,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含情脉脉,一个美妇人呈现在张显面前。张显看到眼前的妻子,脸色变得更加赤红,他顺手放下幕帘,三步两步来到紫檀身边,那种刻骨铭心馨香第一时间传入鼻中、顿时,张显心跳加速,血脉暴涨,一把将紫檀揽入怀中。
紫檀也很可人,她没有半分扭捏,仰起头,娇柔的身躯小鸟般融入张显的怀抱。张显一只手使劲搂着紫檀,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燃烧的双唇急速映在紫檀的眼睛上、酒窝上;紫檀两只柔美的小手紧紧箍在张显的脖颈上。正所谓:小别胜新婚。【内容修订中】。
紫檀用手轻抚着张显脸上的汗渍,轻声言道:“师兄,小妹愿随你留在营中,为你洗衣,为你做饭,可好?”“师妹,营中都是男儿,你怎可留下,这里到处都是血腥,到处都是战火,不适合你,还是随师姐回天山去吧!”张显小声地说道。
紫檀抚摸着张显道:“师兄,难道你不想让我给生娃吗?”“想,所以你更不能留在营中,大金国穷兵黩武,屠戮中原,师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留在这里。紫檀,听师兄的话,好好回天山,战事一停,师兄就去看你,好吗?”张显不无怜爱道。“师兄,紫檀听你的就是了。嗯……师兄,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紫檀轻启朱唇道。“男孩女孩都喜欢!”张显用手指梳理着紫檀的秀发道。
“嗯……那你得给孩子先起个名,如果有了娃,也不需要千里迢迢地来问你。”紫檀狡黠道。“好吧!也不知是男是女,干脆给他(她)起一个男女都能用的名字,叫英;是男孩希望他将来成为英雄;是女孩希望她能像师妹一样成为女中英杰,如何?”张显征询道。“好啊!好啊!就叫英,张英。”紫檀欢喜道。
此次紫檀军中探望,不仅解了自己的相思之苦,也为张显孕育了后人,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九个多月后,紫檀在天山为张显生下一个儿子,名叫张英,逐渐长大的小张英随了紫檀的个性,天性顽劣,时常将身上涂得五彩斑斓,又经紫薇药物洗骨和千年钟乳的锻造,小张英身轻如燕,力大无穷,众师姑送他一个绰号叫花斑豹,后来,花斑豹张英下山,追踪充军发配的老岳家至云南,身手不凡,一鸣惊人,这是后话,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