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采药遇险

舒璞安静的陪着阮长宁走在队伍最前方,两个人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关于刚刚发生的事,舒璞心里满是疑问,舒璞想知道的是阮长宁究竟是何时何地中了毒,又是何人竟敢冲着她下毒。

“我……”

“你……”

两人同时开口,却在那一瞬间感到一种莫名的难以启齿。

突然,舒璞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沉默,抿着薄唇一言不发的伸手拽住了阮长宁,一把将她扯到自己身后护住。

阮长宁没料到他突然的举动,一不留神被他扯得一踉跄,径直跌入到他怀中,触及他坚实挺拔的胸膛不由得小脸一红。也不知道这厮突然发什么神经,阮长宁生气得很,怒斥道:“舒璞你疯了啊,你拽我干……嘛……”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她就看到在距离舒璞的正前方不远处的树干后,慢慢的走出一头褐色的狼。

这鬼地方,居然还有狼?

“是狼,狼是群居动物,一般不会独自行动。”最初的震惊之后,阮长宁当机立断立马作出决定,抬起右手对着后方的宁家军做了一个手势,瞬间所有宁家军众人都以最快的速度列队在四周。

那头狼或许是看着眼前的人越聚越多,一时竟也没有再上前,有些焦躁的来回踱步,眼睛死死的盯着众人,几个呼吸之后,扬起狼头对着后方发出高昂的狼鸣声,瞬间林中四散的鸟兽来回逃窜,草丛树叶发出低沉的沙沙声。

见状,舒璞眸色一进,连忙吩咐众人道:“不好,它在召唤狼群,快,所有人带上东西后退,我们快走。”

“可是我们的药还没有采够,城里的百姓还……”阮长宁有些心急,不甘心的望着蓄势待发的头狼,语气里有着不符合她年龄的沉重。

“我说过,你在我舒璞心里,比什么都重要!”舒璞急匆匆的打断阮长宁的话,扭头拽着她就走。

“殿……殿下……好像已经晚了……”金风哆哆嗦嗦的指着前方,在那里,越来越多的狼群已经呈包围状慢慢的聚拢了过来。

狼群的攻击来的很快,几乎只在一瞬之间。阮长宁甚至只来得及匆匆瞅了一眼金风所指的方向,狼群就已经开始了迅猛的攻击。

舒璞面对狼群的攻击,依然镇定自若,利索的自腰间拔出绣春刀,顺手把阮长宁往金风的怀里一推,嘱咐道:“照顾好你家殿下。”话音刚落,便飞身加入到和狼群的战斗中。

因为众人此次是出来采药,除了他们二人和金风,阮长宁也不过只带了十几个宁家军的士兵。纵使她宁家军的好男儿在战场上都是能以一敌十的好手,但此时面对着源源不断补充进来的狼群,一时间众人却也无法全身而退。

眼看着宁家军节节败退,狼群的哀嚎声混着宁家军男儿的嘶吼声不绝于耳,负伤的人越来越多,浓烈的血腥味顺着山间清爽的风越飘越远。害怕血腥味招来更多的猛兽,阮长宁片刻都等不了了,只见她从怀里摸索了几下子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放到金风手里,沉声道:“金风,你拿着,这里暂时安全,你保护好自己。”说着便抽出一直缠在腰上的软鞭,咬着牙一头冲进了战局。

“殿下!”看着阮长宁冲出去,金风焦急的喊道。

酣战中的舒璞刚刚才砍死一头狼,此时听到金风的声音不由的分了神,一扭头,便看到了阮长宁,今日为了方便采药,原本她就穿了一身便与行动的暗红色的劲装,此时她手里的软鞭舞的虎虎生风,只一鞭子下去,跳到半空中的狼便被她狠狠地抽到了地上,向着远处滑行数米才停下。

很多年之后,舒璞都记得这一次在临渊和狼群的搏斗。其实,盛京城中的贵女们会使鞭子的人有很多,那些出身尊贵,穿金戴银的贵女们扬起她们名贵的软鞭,抽向她们的奴仆,抽向平民百姓,抽向她们看不惯的每一个人,而只有她,南国最尊贵的长公主,她的鞭子,每一次扬起,都是为了保护家国,保护身边的每一个人。

纵使身处战局,舒璞还是被这样的阮长宁看呆了。

“舒璞,你愣着干嘛!”阮长宁一鞭子抽开扑向舒璞的恶狼,快速的跑到舒璞身边,一拳打在他的胸口,扬着沾着斑驳血迹的小脸怒吼道:“你傻啦?打架呢,愣什么神?”

看着眼前的女子,他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在这种场合看呆了,老脸一红,正想开口解释一句,余光却看到刚才被自己砍倒的那头狼,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悄无声息的爬了起来,径直向着阮长宁背后冲来。

来不及多说什么,舒璞扯住阮长宁的手腕快速的把人往自己怀里一塞,原地和阮长宁换了一个位置,可这样一来,他的后背便完完全全暴露在那头狼的攻击范围之内了。

“舒璞!”感受到抱着自己的人发出掩盖不住的低低的痛呼声,阮长宁只能一边把舒璞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一边不停的挥舞着鞭子往后退。

“舒璞,你坚持住啊!”阮长宁的声音有些许的颤抖,她不知道舒璞到底伤的有多重,但看着眼前明明浑身浴血,伤痕累累却依旧不减强悍战斗力的狼,她也多多少少猜得到舒璞刚才挨的那一下子怕是不轻。当下便也顾不得其他人,只一味的护着舒璞一步一步往战局的边缘撤退。

阮长宁半扛着舒璞,视线受到局限,又被节节逼近的狼群逼的不断后退,一时之间并没有注意到,在她的身后早就无路可退。

“殿下小心!!!”一个正在酣战的宁家军士兵出了一声惊呼,顺着这人的视线看去,只见阮长宁几乎在一瞬间便随着舒璞一起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外,坠入到了悬崖之下的暗河里,顷刻间便没了踪影。

等到阮长宁再醒来的时候,她和舒璞已经被暗河冲到了一处平整的草地上,两人的衣衫都湿透了,黏黏糊糊的混着血渍粘在皮肤上,又冷又难受。而舒璞也正躺在不远处的地面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她赶忙跑到舒璞身边,一边哆哆嗦嗦的把手放在他脖颈处试探着生机,一边大声喊着:“舒璞!舒璞!你怎么样了!”一直到感觉到手下的人还有脉搏呼吸,她才长出了一口气,放松的瘫倒在舒璞旁边。

还好,活着就好。

“那么高的悬崖,我的命,可真大啊……”阮长宁楞楞的望着高不可见的崖顶,心中一片唏嘘,这样都没死,自己命中怕不是真有佛祖保佑吧,看来回京以后还得多去护国寺上上香才对。

得知舒璞没事,阮长宁思绪一送,此刻躺在松软的草地上慢慢有了一丝乏意。

“长宁,让我们喝一杯酒吧?”耳边突然传来一句不合时宜的话,阮长宁瞬间一惊,她竟看到刚才还躺在旁边昏迷不醒的舒璞此时竟变成了早就死去的风乐天!

这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对于阮长宁来说,那可真是不亚于晴天霹雳!

阮长宁急忙站起来,手下意识的摸到腰间想要寻找自己随身带的软鞭,却发现自己摸了个空,她这才想到大概是刚才坠入暗河的时候,鞭子不知道被水流冲到了哪里。

“你究竟是谁?风乐天早就死了,不要在本宫面前装神弄鬼!”阮长宁强撑着一口气,双手撑着地慢慢向后挪去。

只见对面的人低低一笑,转瞬间便从眼角,口鼻涌出大量的鲜血,他一边狞笑着一边向阮长宁走来:“对啊,我早就死了,是你啊长宁,是你杀了我啊!”

话音刚落,眼前的风乐天鬼魅般的就站在了阮长宁的面前,他满头满脸都是血迹,血液干涸的腥臭味不断地往阮长宁鼻子里钻,他一把捏住阮长宁的手腕,顷刻间一阵熟悉的剧痛便同时从阮长宁的四肢传来,剧烈的疼痛让她不由自主的摔倒在地上,再低头一看,自己的双手双脚竟然都断了!露出白色的骨头和外翻的皮肉,肩膀上肩胛骨的地方也凭空晕染开血迹来,一如前世,自己死亡那天!